燕月端正地跪著,微垂了頭,不知在想什麼——
玉翎行到他身側,略靠後跪了,道︰「師兄。」
「你也來了?」燕月傳音道︰「也是偷跑來的?」
玉翎搖頭,傳音道︰「不是,是奉了六叔之令來的。」
「那為什麼要跪?」
「小卿師兄讓小弟來陪師兄,師兄正好在跪。」玉翎忍不住笑。
「哦,」燕月苦笑︰「用不用也鎖你手足經脈?」
「老大用了鎖脈手?」玉翎微驚︰「看來燕月師兄確實惹到老大。」
燕月嘆氣。
鎖脈手也是江湖中罕見的一種奇特手法,與搜神指相似,可鎖人經脈,一旦被敵手點中,就會氣息不暢,真氣逆行,劇痛非常,影響戰力,甚至束手就擒。
雖然威力要比搜神指小很多,但也依舊算得上一種酷刑,據說朝內刑司常以此手段逼供要犯,非常奏效。
小卿曾用搜神指點過玉麒,被師父申斥,他不敢妄用,又惱怒燕月闖禍不斷,偏是五叔還不許弄出響動來,他忍耐不住打了燕月一個耳光,就已後悔,很怕五叔問責。
他又不想平白饒過燕月,只罰跪又覺太輕,便用了鎖脈手,鎖了燕月手足經脈,讓他好好想想自己的錯處。
燕月跪在這里,只是痛得發暈,用全部意志控制、忍耐著疼痛,哪能還想的起來什麼過錯。
玉翎實在佩服燕月師兄的忍痛能力,都到了此時,還能傳音與自己閑聊,甚至還能笑得出來。
龍夜、龍裳唉聲嘆氣地走進來,燕月和玉翎忙挺了挺了身子,跪得更加筆直,小卿也走了進來。
龍夜就道︰「小卿饒了他們兩個,只打我和你七叔就是。」
龍裳也道︰「燕月救了我和六哥兩次,無功也可抵過了。」
龍夜點頭︰「玉翎是奉我之命來辦差事,有錯也是我擔著。」
小卿欠身應了個是,過去先解了燕月穴道,吩咐兩人站過一邊。
燕月和玉翎謝過六叔、七叔,又謝過老大,退到旁側。
龍夜和龍裳就在他們兩個跪過的地方,並肩跪了,等著受罰。
燕月忍不住道︰「難道五叔命老大施責六叔、七叔嗎?」
龍夜、龍裳絲毫不覺得要被佷兒打了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反倒有幾分慶幸︰「幸好是命小卿來打,若是五哥親自打了,不定幾天坐不了椅子呢。」
小卿各種躊躇,滿心郁悶。
總是叔叔,做佷兒的執罰,本就別扭,要是打重了,不合適;打輕了,要是五叔驗傷,慘的就是自己。
「六叔、七叔,佷兒僭越。」小卿琢磨著讓兩位叔叔跪在地上也不合適︰「要不趴在床上?」
龍夜、龍裳覺得甚好,又一起趴在床上。
小卿瞄了一圈,也沒有什麼趁手的東西。要是去木家要,也不合適。
「燕月去折個柳條來。」小卿瞪燕月,沒有眼力見的東西。
「是。」燕月忙欠身,告退出去,很快,又折返回來,拎著一根柳條奉上來,手指粗細,長短適中。
龍夜回頭瞧了,自言自語道︰「這里不知是不是風水太好,柳條長得都很茁壯。」
明顯是嫌粗了。小卿拿了柳條順手抽上燕月︰「還不去換。」
燕月只得欠身︰「是。」
再轉回來,柳條細了一半,長短適中。
龍夜再回頭瞧瞧,也覺得粗。卻也沒有挑剔︰「小卿快些打吧,免得一會兒五哥回來了又要加罰。」
小卿應了是,當然不敢讓兩位叔叔褪衣受責,拎了柳條先抽向龍夜**,絕對不重,卻是抽得龍夜「嗷」地一聲,捂著**跳起來,嚇了小卿一跳。
「昨天五哥剛打過六哥的。」龍裳瞪小卿︰「也不知錯開個地方。」
小卿忙垂頭領責︰「小卿錯了,實在該問清楚再打。」
龍夜吸著氣又趴下去道︰「不怪你,實在是這個位置不好,每次挨打,這里都是首當其沖的,所以最耐不得痛了。」龍夜趴著,用手輕點自己臀峰的位置。
燕月在旁憋笑,憋得臉都紅了。玉翎忍不住給他使眼色,沒瞧見老大那都滿心不爽了嗎?您可千萬別再撞他氣頭上。
小卿忽略了燕月,拎了柳條,打向龍夜的背部,十幾下打過去,龍夜很安靜,小卿剛松了口氣,再抽一下,龍夜忽然「啊」地又叫了一聲。
「小卿,你這下好用力。」龍夜回頭,看小卿,分外委屈。
「對不起,小卿一時失手。」小卿忙欠身,一頭地汗,他可是一直控制著力道呢,可是剛才一分心,手下的力道重了幾分,就被龍夜發覺。
「五十下了嗎?」龍夜問龍裳。
龍裳點頭︰「該我了。」
龍夜對小卿道︰「你七叔最怕痛了,你可輕些。」
小卿笑︰「絕對不會重的。」
小卿琢磨了一下,六叔是五十下,只打了十幾下,那麼七叔的二十下,就是打個三五下得了。
非常好,皆大歡喜。小卿也沒有累到,龍夜、龍裳也不太痛。
龍夜笑道︰「定是五哥心疼咱們,所以故意讓小卿罰才好隨便放水。」
龍裳也滿意︰「六哥所言極是,五哥英明。」
小卿也笑︰「兩位叔叔先歇一會吧,我帶他兩個去書房說點事。」
這院子是專門備給客居的客人用的,兩間正室,龍星住的這間,有堂,帶里屋,旁側一間側室,龍夜和龍裳住,左側是間小書房,客人用不用的倒沒什麼,只是備了,顯得上檔次。
小卿的話音一落,燕月就覺得自己哪哪都不舒服,實在不宜移動。可惜,他別有深意的目光在看向六叔時,就被小卿師兄淡淡的目光給阻斷了。
小卿對兩位叔叔欠身,先出去了。燕月和玉翎無奈,也只好對兩位叔叔告退出去。
龍夜想了想,覺得自己和龍裳好像還欠了小卿一個人情,就別攔著他忙別的事情了。
況且,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龍裳商量。
這間書房很好,小卿站在書案邊,手中握著一枚紫竹的鎮尺。鎮尺也就是鎮紙,鎮紙的形狀極多,質地也不同。當朝鎮紙皆以青銅居多,手掌寬窄,上雕獸首,比如方才那屋中的青銅犀牛鎮紙,很可愛,裝飾的意味更多一些。
這書房里的鎮紙卻是一尺多長、紫竹所制的細長條的一枚,中間鏤空有雲紋,並刻有「敏而好學」四字。比起戒尺來,是要短上一些,卻要重上一倍不止,
燕月、玉翎進得房來,瞧了老大手中物事,都是一陣心悸。燕月覺得緊張,很正常,他有點納悶玉翎,你跟著緊張什麼?
「把那凳子拿過來。」小卿淡淡地吩咐。
燕月瞧窗邊,果真擺了一個雕花的三足春凳,燕月心里嘆氣,果真,方才五叔攔著不讓弄出響動,所以老大並沒有 里啪啦地打自己的板子,如今六叔、七叔都抽過了,自己還能躲得掉嗎?
燕月過去,搬了春凳過來,放在老大身後,瞧瞧春凳的高度,琢磨著自己趴上去,**的高度可是正正好。
「玉翎褲子褪了,趴上去。」小卿淡淡地吩咐,倒是出乎燕月的意料之外,一時沒反應過來,道︰「老大不是應該罰燕月嗎?」
燕月話一出口,立刻悔得想咬掉舌頭。
小卿已經點頭︰「一會兒要是還有力氣,就打你。」
「師兄,玉翎知錯了。」玉翎猶豫著,抿了下唇,一只手放在身側,一只手放到腰間的盤扣上,窘迫得滿面通紅。
軒窗四開,陽光很暖地照進來,滿室明亮。總算他方才進來時,順手把門關上了。
小卿轉過身來,看著玉翎︰「衣裳都褪盡了。」
玉翎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玉翎知道錯了,師兄饒玉翎這一次。」
「老大息怒。」燕月不知玉翎到底做錯什麼,惹得老大如此氣怒,便是在家中時,他也不曾命過玉翎褪盡衣衫受責的,何況如今還是客居在外。
尤其是木家這種結構的房子,不知是不是因為嶺南的氣候太過炎熱,還是木家人的審美觀特別,這屋子建的,那叫一個薄,那院子里的花草,那叫一個少,惟一一棵垂柳,那叫一個矮,反正就是四面通透。
小卿淡淡地笑︰「果真是膽子大了,連前輩還以為你能听我的吩咐,卻也是想錯了。」
「師兄,玉翎不敢,玉翎真的知道錯了,求師兄……」玉翎的聲音也顫抖了。
「燕月你幫他,亦或是讓我親自動手。」小卿慢慢地,往前邁了一步。
便是燕月的心跳也慢了半拍,他撲通一聲跪在小卿身前︰「老大開恩。」又回頭去瞪玉翎︰「還不褪了褲子趴過去。」
小卿揚手,狠狠地給了燕月一個耳光,將燕月的頭歪向一側,唇邊立刻就見了紅。
小卿冷冷看著燕月,到底只是冷哼了一聲道︰「滾一邊去。」
玉翎這才喘上一口氣來,哪還敢再猶豫擰著,褪了長袍,只留了月白的小褂,解了盤扣,將褲子褪到腿彎,挺直身子趴在了春凳上,手支了地,將臀部正放在凳面上,並攏了修長的腿︰「請師兄重責。」
月白的小褂順著身體往下滑落,露出玉翎緊致的腰身,趁著白皙的翹起的臀峰,是怎樣一幅美麗的畫卷。
只是小卿並沒有欣賞的意思,他手里的鎮紙已是「啪」地一下狠狠打落下來,那鎮紙仿佛直嵌入了玉翎翹起的臀峰中,再抽離開時,玉翎白皙的臀上便印上了紅紫色的漂亮的雲紋,看著有種特別的妖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