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文哭著哭著,突然感覺身後有人,回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身後站了兩個人,是一個老者和一個姑娘。姑娘關心地問道︰「他還活著嗎?」龍文抽泣得說不出話來,只好使勁地點頭。老者一句話不說,彎下腰去,抓住龍武的手腕,號起脈來。
過了一會,老者站了起來。
姑娘問︰「還有救嗎?」
老者說︰「難。」
龍文听後,一頭趴在老者腳下,一邊哭泣,一邊哀求老者救救哥哥,老者只是搖頭不語。
姑娘看不過去了,對老者說︰「難,就是還有希望。看來此人還挺有福氣的,遇到了爺爺,您就救救他吧。」
老者說道︰「這個人脈象凶險,陰陽皆浮,且時有停止,乃大寒大燥之癥。是由大悲大喜,奔波勞累,重感風寒所致,現已經脈絡壅堵,錯過了最佳救治時機,就是神仙也難治了。」
姑娘說︰「爺爺,我知道你醫術高明,比神仙還強,看他們兩個怪可憐的,你就救救他們吧,實在不行就用用咱家的傳家寶,即救人性命,也試試藥的效力到底如何,豈不是一舉兩得。」
老者說︰「就你說得乖巧,那藥豈是隨便用的?也罷,看在你的份上,我就試試救他,不過救得救不得要看他的造化了。」
原來這位老者是前邊井陘縣城內的一位老中醫,今日和孫女一塊出診,回來時听到龍文的哭聲,兩人走進廟里去看究竟,這才和龍家兄弟相遇。老中醫姓林,叫林嵩,是這一帶的名醫,孫女林玉環,也頗通醫術。
林玉環走到廟外,把車夫叫了進來,車夫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棒小伙,長得虎背猿腰,孔武高大,名叫武魁,是林家的一個遠房親戚,住在離縣城不遠的武家村,平日里以種地、趕車為生,閑暇時練武,有一身好功夫,每次林嵩出診,都用他的車,他即當車夫又是保鏢。
武魁走進廟來,玉環幫他把龍武背上大車,又在龍武身下墊了些麥秸,自己也坐上車,用手扶著龍武的頭,免得磕踫,一切安排妥當,武魁趕動騾車,離開了破廟。
不久,大車出了娘子關,進井陘縣城,到了林嵩的家。林嵩家是一個四合院,房間盡夠住的,他們把龍武安排在東廂房救治,龍文則在旁邊的房間住下。
從這天起,林嵩一天三次給龍武扎針灸,又讓孫女兒喂水喂藥,林玉環也竭盡心力,衣不解帶的照料龍武,可是幾天過去了,龍武的病情不但不見好轉,反而轉重。
這一天,玉環對爺爺說︰「你看他人都快不行了,別舍不得了,快把你的傳家寶拿出來吧。」
玉環所說的傳家寶,是林家祖上傳下來的一種秘制藥,叫「牛黃安宮丸」,是用上等牛黃、犀角、麝香、珍珠和天山雪蓮按家傳密方制成的,專治逆傳心胞、經脈壅堵、神昏譫語、不省人事,大寒大燥等疑難病癥。
這藥之所以珍貴,主要在于它的成分難找,且不說上等牛黃、犀角、麝香、珍珠,單說這天山雪蓮就是百年不遇的,林嵩這一代人就沒有配成過,家里只有祖上傳下來的兩丸,林嵩一直視若珍寶,秘藏不露,如今要拿來給一個不相干的人治病,還真有點舍不得,但架不住孫女極力攛掇,何況身為醫生,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也只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