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古玩行 第十三章 獄中之約6

作者 ︰ 燕京夜話

譚陽說︰「我們就是要割去這顆毒瘤的外科大夫,就是要推翻這個官府的人。」龍文說︰「那你們不是要造反嗎?造反是要殺頭的。」譚陽說︰「你說對了,我們就是要造反,是的,造反是要殺頭的,為了這個目的,我們已經有不少同志犧牲了。」

龍文說︰「你們,你們人多嗎?人少了造反可不行。」譚陽說︰「我們的人當然多了,我們已經建立了組織,這個組織名字叫」興中會」,就是要驅逐韃虜,興我中華,推翻滿清的腐朽統治,建立一個新的民主的國家,響應的人越來越多了,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成功的。「

龍文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听到這樣的言論,既有點害怕,又感新奇和興奮,于是問道︰「將來你們的官府不會隨便抓人打人吧?」譚陽說︰「我們的官府不但不會隨便抓人打人,還要讓咱中國的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讓洋人永遠不敢再欺負咱中國人。」

龍文說︰「好!這個官府好,我能幫你們做點什麼嗎?」譚陽說︰「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還不明白,等你長大了一定能幫上我們忙。」

兩個人正說著,獄卒來送飯了,每人一碗糠菜,一塊發了霉的咸菜疙瘩。龍文本來被打得就重,擦了藥雖然好些,可現在藥勁漸漸退去,傷口又火辣辣的疼上來了,見了這樣的飯菜,哪里咽得下去。譚陽輕輕拍著龍文肩膀說︰「小兄弟,好歹也要吃上幾口,我們要撐住,要活著出去,決不能死在這里。」龍文听了,勉強吃了一口,糠碴在了嗓子眼,如論如何也咽不下去,龍文使勁地咳著,引得傷口鑽心的痛。

譚陽一邊幫龍文捶背,一邊安慰說︰「傷口又疼了吧,待會我再給你搽點藥,明天就會好多了,你不用著急,從他們給你送藥來看,一定是翁先生托了人情,也許明天就會有人來看你。」譚陽一邊說些安慰的話,一邊扶龍文趴好,又給他搽了些藥,龍文早已心力憔悴,不覺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半夜時分,一陣疼痛讓龍文醒來,他趴在冰涼的地上不敢翻身,除了傷處疼,肚中也饑餓難忍。他四處瞧了瞧,昏暗的牢房里一燈如豆,如同鬼火一般,一股股腥臭氣令他作嘔。他強忍疼痛,側了側身,見潮濕骯髒的牆壁上,爬了不少黑乎乎的蟲子,既丑陋又惡心……。龍文再也忍不住了,痛苦地閉上眼楮,流出了淚水。

第二天,果然如譚陽所料,一個獄卒在門外喊道︰「龍文,有人來看你!」龍文心中一喜,咬著牙往起坐,就見獄門一開,大師哥和小樂天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兩個人快步走到龍文身邊,扶他在地上趴好,大師哥開始小心翼翼查看傷處,又取出帶來的金瘡藥,細心地給他搽抹。小樂天見龍文傷得這樣重,不由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龍文反倒安慰他說︰「別哭,我早就不疼了。」

小樂天是龍文的師兄弟,大名肖樂天,因為每天都是樂樂呵呵的,所以大家都叫他小樂天。他也是山西人,比龍文早來一個月,雖然排為師兄,卻比龍文還小一歲,這半年,他和龍文已經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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