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關地底深處,有一座牢獄。此獄修建于三百年前,在當時,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因為那是昊國建國之初,用來關押各處梟雄之輩。獄中的機關陷進,更是千變萬化,層出不窮。而一旦入獄,只有被活活困死的結果。那種孤獨,那種絕望,足以讓讓任何人崩潰。所以,它有另一個代號,叫「魔鬼之窟」
只是,建國後天下太平,民豐物盛,即便有叛亂出現,也很快的被鎮壓。所以,這座牢獄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只到後來,只有少數人知曉它的存在。
一處積滿白雪的平地上,兩個士兵相隔五米,靜立那里,與不遠處的站崗士兵並無兩樣。正當他們百無聊賴的閑談時,一個人影出現在眼前,並不斷向兩人靠近。
見那人走來,兩人只是撇了一眼,又繼續低聲交談。
走來的青年男子,穿著一身白袍。見兩個士兵無視他,竟也不以為意。只是把一塊令牌拋至到其中一個士兵手中,然後冷聲說道︰「帶我去水獄!」
水獄,是這座牢獄的最低層,被關進那里,就算有通天本領,而只能作于待斃。
那士兵接過令牌一看,頓時改變之前的冷漠態度,躬身說道︰「梁將軍請稍等。」
說著,只見他向後退了三步,又向前五步,如此前前後後十多次,才停了下來。而另一個士兵,在他進退之間,也踩著奇怪的步伐,看起來配合有致。
兩人停下來五秒,只听見轟隆一聲,平地上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一丈多寬的黑暗動穴,暖風撲面而來。
那士兵先行走了下去,然後對著那青年說道︰「將軍請」。
梁靜沒有猶豫,就跟隨而去。而另一個士兵,則留在地面上,又踩了一陣步伐,才坐在上面耐心等待。
兩人七拐八拐,又通過十幾道暗門後,才來到牢獄的最頂層。腳下是滔滔渾水,看不出與前幾層一樣的堅固隔間。
「將軍稍等片刻,那女犯就被押在水底」那士兵說完,輕輕往牆上連暗幾下,就見那十丈寬的水面巨烈翻滾起來,當水面恢復平靜時,出現半米寬的石道,直通地底。
隨後,那士兵先行走了下去。梁靜跟在其身後,雖然他一路上沒有言語,但依舊無法掩飾內心的震撼。若非親眼所見,真難于置信。
沒多久,兩人就走到甬道的盡頭,那是用一座用厚厚石壁鑿成的地牢,只在頂端留下人頭高的空隙。
「你來了」石壁內傳出一句聲音,淡薄如水,與昔日的嫵媚,簡直判若兩人。
梁靜沒有回答,而是冷冷說道︰「把石壁打開」
「對不起將軍,這些石壁是封死的,就算是我等,也無法將其打開」那士兵站在梁靜身後,感受到比之前濃了百倍的寒氣,內心第一次出現了害怕。
梁靜沉默了一會,然後道︰「你退至通道口等候,我不希望有人打擾。」
那人听到命令,連忙退了出去。雖然他也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但不知道為什麼,站在那里,他覺得被壓迫的幾乎不能呼吸。出了通道口,那人長出一口氣,然後耐心等待。
「你知道我要來?」甬道內梁靜聲音傳出,一如既往的充滿寒意。
石壁內響起了一陣叮叮的鐵鏈聲,而後,平淡的聲音又起︰「已過半月,想來娘娘已經知道我被困的消息了」
梁靜冷笑一聲︰「你是用什麼方法傳出消息的?」
「我被困此地,還有什麼能力給娘娘傳信。是大人您,自己告訴娘娘的」伴隨著細微的咳嗽聲,婉琴的聲音傳來。
「那只鳧鷹?」梁靜听她如此說,便知道問題的關鍵。
「琴兒每半個月給娘娘回兩次性,第一次正常,第二次則含有暗語。大人您來見我,說明已經回了兩次信,而且後一次也沒暗語」婉琴緩緩說道,似乎這一切她早有所料。
即便知曉被婉琴利用了一次,梁靜也沒有神色變化。而是沉默了幾分鐘後,說道︰「她這次目的是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婉琴瘋狂的笑聲傳來,似乎一直在等對方這句話。
「你終于發現這件事了,我以為陳公公出發不久後,你便會發現,沒想到竟托到現在。不知是你的屬下變笨了,還是陳公公真有幾分本事」
「你果然,知道此事!」梁靜沒有被她的話語激怒,而是沉著臉說道。
「是啊,娘娘那麼器重我,你卻聯合強敵,把我這強大助力給踢開。這墳墓挖的,也太心急了些。」婉琴幽幽道,語氣里很是惋惜。
「哦,原來你一直對此事耿耿于懷?」梁靜道。
「不甘是有的,不過既已如此,琴兒也只有認命的份。想到不久後,大仇就會得報,死了也無所謂。不過,我感興趣的是,有多少人會為我陪葬,一個人,三個人,或整個天下?」婉琴說著,又哈哈大笑起來。
昊奇雲的臉很冷,婉琴話里,他能听得出大亂將起之意。茗容,真的會為一個婉琴,做到如此程度嗎?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梁靜的語氣不僅冰寒,更帶著狂暴之意。
听出梁靜有了怒意,婉琴痴痴笑著,聲音竟然也恢復了以前的魅惑︰「娘娘說想忘了過去,想擺月兌仇恨的惡魔,想擁有一份平凡的幸福。所以,她要殺了玉靈,終結一切。
你呢,會如何選擇?
一邊是兄弟的承諾,一邊是親妹妹的人生,你摧毀哪一個?」
听道這個消息,梁靜既然露出少有震驚。她,要放下仇恨嗎?那份讓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用最大的傷害來換取快感的仇恨?
震驚的同時,她也相信婉琴的話。若她真結束一切,那麼必定要用玉靈的頭顱來終結。誰要來阻止,她便會與那人不死不休。而且,以昊慶對她的痴戀,必會全力支持此事,從派出陳公公這件事,就已經表明他的態度。
這樣的話,如果自己還全力保護玉靈,真可能爆發一場內亂,從而,覆了整個國家。他的勢力,還壯大到翻手交替政權的地步。
該怎麼辦呢?難道就棄黑衣的承諾于不顧嗎?
他可是唯一的兄弟,當年的往事還歷歷在目。為幫他掩護追兵,差些生死。為他建立獨行者,而滿手血腥。他世界顛覆的那日,何嘗又不是他世界的滅亡。
怎麼辦?
梁靜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