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幕內∼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曾碑上前,一時間他還真不知道該要讓自己從哪里開始說起。她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哪怕是如今的這副模樣也依然是光彩異常。說實話,此番他非旦無法確定她目前的狀況,甚至連她的傷都有可能並不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
「沒事的,我感覺好多了。」凌皓玥笑著,她記得的。在夢里,她睡得好沉,一些人的臉一直都在消失。她努力的叫他們不要走,可誰都不要理她,唯獨眼前的曾碑喊出了她的名子。
「胡說,你這副樣子怎麼會好。」曾碑的情緒幾乎在此刻得到了所有的爆發。連日來的擔憂,此刻的萬般焦急,以及力不從心的無可奈何。可轉眼盯著青葵閣里無不為之一震的神情,曾碑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的話有多重,多令人擔憂∼
而這本該是所有人都在盡力逃避著的,可自己卻偏偏沉不住氣的在所有人面前表現了出來。看來他真的不配身為代夫。
「我相信,如果老天要我死的話就不會讓我醒過來了。所以,我會活得好好的,也請你們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尤其是對身為代夫的你而言。」凌皓玥顯得很平靜,因為她不知道自已是不幸多一點還是高興多一點。其實有些事情就算別人不說自己也是知道的,尤其是將這次的苦頭吃得清清楚楚的凌皓玥就更是不可能不知了。
「對不起,就放心的交給我好了。我雖然不能起死回生,可這已然起死回生的,我定然照料得好。」這句對不起是曾碑對凌皓玥,也是對青葵閣里所有人的。他是個代夫,可他卻把自己搞得好像是他受了傷需要人家照顧似的。這樣的本末倒置,該是他要好好反醒的時候了。人家把性命托付給他,他自然也得還以人家不負所托才對。他似乎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才是我認識的曾碑,他雖然不認為自己才高八斗,可對自己卻從來都是自信得不得了。」能認識曾碑一直都是凌皓玥心里的一大幸事。他就像自己在異世的家人一樣,那種真心的好總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予她最大的力量。
「這麼說你還願意相信我?」曾碑的眼神里充滿著不安,他做為代夫的覺悟幾乎全部來自于眼前的女子。凌皓玥一定不會知道她的相信是會讓人上癮的,一旦得到便再也不願失去。
「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你是我所見過的最有才華的代夫。」撇開她個人與曾碑的私交不談,曾碑的確是一個非常有潛力的代夫。雖比不了華陀扁鵲之輩,但日後的醫術造詣定然登峰造極不可限量。
「那好,這次你絕對得听我的。做為你的私人代夫,我絕對不會再讓你肆意妄為的。」這次曾碑是真的怕了,以前她是好好的,所以她要做什麼他不攔著。可這次性命攸關,他是絕不容她再範糊涂的。
「瞧你說的,我都這副樣子了,就算我有心要做什麼,也萬是離不開他人照料的。更何況我相信明義堂的大師兄是絕對不會讓小師妺我心願難了悲哀度日的。」凌皓玥的眼神柔弱,雖缺少了往日里的一份堅毅,可卻更是叫人難以拒絕。尤是那一聲小師妺就真是讓人難以無動于鐘了。想想皓玥在明義堂的日子,她會如此實乃情有可原。
「我就知道你又會這個樣子。放心吧,有人留了消息在我那里,說讓你不用著急,天險會也不必去了。」此情此景此番心底,曾碑實是讓自己高興不起來。躲得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眼前的女子是個不知何時何地就會要求自己送她一程的女子,他真的好怕那個何時何地來得太快太突然。
他不想她死,更不想親自送她去死。
「是真的,你看。」曾碑面對凌皓玥的懷疑迅速的掏出衣袖中的紙條,還好他有隨身帶著。否則皓玥定會以為是我在騙她,到時候就真的要誤事了。
「我走了,你不必著急雲生的事情,他會好好的出現在堯落羲的府上,待你傷好之後再去堯府要人即可。阮叢雲留。」凌皓玥念著紙條上的一字一句,心中頓感疑惑重重。阮叢雲怎麼會要她到堯落羲的府上去要人?她要怎麼要?難道他們事先講好了嗎?可堯落羲怎麼會答應呢?再者雲生又何時到了堯落羲的府上?
「讓我看看。」舞傾城接過紙條,仔細端詳數遍,絲毫不敢馬虎。打量著仍處病狀的凌皓玥,難道阮叢雲又把自己賣了換得了這一紙黑字嗎?
「怎麼樣?不是阮叢雲的筆跡嗎?」凌皓玥盯著舞傾城眼中出現的那讓自己越發不安的神情,真的空歡喜一場嗎?
「沒錯,這的確是阮叢雲的筆跡。」舞傾城又再一次把紙條遞了回去。筆跡是沒錯,可這筆跡之後的事情,她就實在無法說出口了。
「是真的。」我能相信嗎?如若弄錯了,那可就是雲生的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