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局都是絕世死局。」顏風鳴放眼望去,甚至不待凌皓玥收回目光便一語斷定。他太熟悉了,熟悉到甚至不想多看一眼。
「什麼叫絕世死局?」凌皓玥收回目光,言語淡定,神情中也並無好奇。更多的則像是在關注一件她還尚末想通的東西,神情專注不容語會意傳。
「每一局都至今無解,而且每一局的創局者都已過世。每個創局手一生都以能破天下棋難為榮,而這里的每一局全都系命過百,每一個能來到這里的創局手都是當世行家,可最終都無一幸免,全部虛耗心力,油盡燈枯而亡。」顏風鳴的神情淡冷,嘴角一絲苦笑溢出,就連天性溫和的臉都開始顯得有些僵硬了。他還記得∼。
在很久以前,顏風鳴曾拜在一個名叫億連之人的門下。當時他年績尚小,孤身一人又無家可歸,是億連收留了他。在那之後,他整日陪億連習棋解局,也因此有幸一覽天下棋局。他忘不了,他也曾以一個創局手為榮。不過在親眼看到億連為棋困死之後,他便不再悟棋。就算時至今日,他還是覺得自己忘得不夠徹底,他應該要忘記更多才是。
「害怕了嗎?」蕭楚河神情漠視,語調低沉,一句疑惑性的言語卻硬是說得像是在挑釁。盯著凌皓玥若有所思的神情,這條路她到底能走多久∼。他真的要在此期待她的成功嗎?若然無她,他真的會無路可走嗎?他不相信,一定還有別的方法,只是要放棄這條路絕非明智。凌皓玥,你真的明白嗎?真正無路可選的人絕非是你∼。
「害怕?我非棋痴,而且與能夠講得如此條條是道的你們相比,我可是個實實在在的棋盲,才不會掉進什麼絕世死局的陷井。」望著眼前眾人,凌皓玥的神情果絕,突破性的大膽猜想,她相信事情一定是這樣的。
「陷井?」盯著凌皓玥,顏風鳴大為不解。眼前棋是好棋,局是真局。他不明白,她這句所謂的陷井到底有何所指。
「大半個棋盤已經被他們擺得密密麻麻的了不是嗎?把所有有子的地方去掉,那唯一的一手不就在那嗎?」沿著莫大的石盤,凌皓玥專心上前,指尖輕扣間,頭不回,身不轉。望一眼身後眾人,她相信一定就是這里。
「銅鎖出,破關——」十子落,一聲接一聲的峰令傳來,鎖橋立時驚現人前。
輕微的震感過後,在眾人的一片歡呼中凌皓玥頓感腳步虛浮,甚至迎來了有如世界末日般的窒息。
「你沒事吧。」在一片擁擠中,蕭楚河眼疾手快一把扶起近在身旁的凌皓玥,在顏風鳴等人的護航下最終艱難月兌身。也難怪會混亂如此,各國之人皆因好奇紛紛爭先,怎會不亂呢∼。
「沒事。」凌皓玥驚魂末定,喘息不均。就在剛剛,她想她見到了地獄∼。
「破關?這麼快。」老管家驚訝之佘不免面露難色,望一眼身旁的少將軍崇雲軒便也只得不再多說什麼了。他懂的,這一回首就已然是一輩子,還有什麼不懂的∼。
「十年天險,如今終于可以一覽全貌了。」崇雲軒起身以望。這條路前前後後不知埋了多少骸骨,現在該是他崇家給個交待的時候了。
天空一群飛鳥盤旋,崇雲軒望一眼天空,不盡陽光明媚,無雲萬里。只可惜這眼下人潮——真是煞盡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