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來吧,求求你,活下來吧!」烈風中,凌皓玥一席長袍披身,淚泉自她的眼角流出,揚揚撒撒的吹落在他的眉宇之間,那濕潤他永生不忘。
「你怎麼了?你的手好冰。」模糊中她的焦急與愁喜盡收眼底,他將她冰冷的雙手反握手中,此時的他已經記不得他心中的任何事情,只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已然讓他真正的疼惜。
「我,我冷啊,所以才這麼冰。」凌皓玥笑著,那笑是那樣的欣喜。沒錯,他醒了,真真正正的醒了,並且再也不會讓他睡去了,再也不會了……
「這樣還會冷嗎?太陽馬上就會出來了,你再忍忍吧。」毫無想法的將她擁入懷里,就只是想要多給她一些溫暖,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將他所有的體溫都抽走吧,抽走越多越好,只要她能真的不再寒冷。
「嗯。」將頭深埋入他的懷中,她還有多少時間可以這樣多久,她不要他記得她現在的臉,更害怕他看到自己今後的模樣。
「找到他們了,他們在這兒。」烈軍山的火把將他們映得火紅,凌皓玥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襟,好快,快到她害怕的什麼都不想听見。
「姑娘,把寒冰海母還給我們吧。」老人蹣跚著走到她的身邊,她再沒有地方可逃,這就是她最後的歸宿了吧……
「不要,不要燒死她。」睡夢中,蕭楚河一身冷汗驚起,整個人看起來都好似消瘦不少。虛月兌中凝視著撒在床前的日光。是夢,太好了,一抹笑意浮上臉龐,只是還不待這抹笑意過多的停留,便不得不忽忽逝去。
「誰要燒死她了,我何時要燒死她了。」門開著,一個莫明其妙的聲感自一旁傳來,蕭楚河半掩著眼眸只覺得眼前一片頭暈目炫。這個聲音,是他。
「有事嗎?」緩了緩心神,蕭楚河起身倒起一壺涼茶,隨後端起,凝視,只覺茶中有些怪怪的光影浮現,真是好熱鬧的早上。
「沒事。」昂列山說著便要起身離開,好似真的無事一般不做半點停留,只是臉的上的狐笑實是令眼前的蕭楚河討厭了一番。
「沒事?沒事又何須專程前來呢?難道就只是為了讓我見到一張討人厭的臉嗎?」屋子里很是安靜,氣息中稍帶凝重。他真的是很不喜歡這個人,無論做什麼都是那麼討人厭的直接,就連遞一把刀子叫人替他殺人也是那麼直接。
「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強人所難,我可沒求你非要跟我合作。我這張臉可能的確不招你的喜歡,但如果比起堯落羲來不是還可愛三分嗎?」一雙眼犀利如昔,現在才覺得有些礙眼是不是太遲了。他就知道他會這樣,看來這一趟他是來對了。
「見過不要臉的,可就是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蕭楚河一臉唾棄的表情難掩心頭抗拒,他的確是沒有求他,只是專程的前來迎接,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早早的替他斷去了所有退路罷了。
「要臉有什麼用?要臉不還是全家死于非命嗎?」是的,他還沒有可笑到要去照顧誰的心情。血債血來償,他全家幾十條人命都在等著他一個交待。
「你報你的仇,我幫你並不代表就接受你干的一切,更不代表會放任你肆意妄為。」蕭楚河眉宇之間一股正氣凜然,沒錯,他的確曾不擇手段過,他總是向著那最快最近的路奔跑,他傷害過許許多多的人,而那些人都成了他對哥哥的一次又一次泄憤與再一次復仇的動力。可是現在的他卻說什麼也做不到了,恨似乎在一時間都全部跑光了似的,他居然能看了曾經流轉于身邊的那些悲痛的眼淚,這是他以前都從未看到過的。
「肆意妄為又如何?你阻止得了嗎?要是沒我頂力相助,你拿什麼討回一切。」他心里清楚,他並不是無辜的犯罪者,只是這條路已再無他的回頭之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督促眼前之人不要因一時的不忍而終鑄成大錯災害天下。
「既然你明白這里的一切是我的,那便最好。」他一定可以守住什麼的,不,他根本就不想失去任何——任何一樣曾經屬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