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樣,怎麼都無法原諒他們。有一天,我怎麼都無法敲開他的門,我嚇壞了,姐姐也嚇壞了。當他就在我們面前打開房門說他只是睡著了的那一刻,我發現我什麼都能原諒了,包括他背叛我,背叛我們。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去相信誰,曾經的幸福就只能去自己回憶。我討厭他們背叛我,更討厭他們騙我,可我卻終究無法去責罰他們。因為他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也是給了我生命的人。為什麼他們可以對我們那麼自私?寧可看著我們不幸也不願去改變自己。為什麼我發現只有傷害自己才能懲罰他們,只有自己消失才能讓他們感受到懲罰?其實我就只是想要他們知道自己錯了,我不想看到他們不幸,然而一錯再錯的卻是自己。我本不想活下來,但我突然發現,我已經沒有死的勇氣了。」凌皓玥就那樣淡然的講著,她並沒有忘記,而且還依然痛著。她為自己無法拯救他們而心痛,也為自己無法相信他們而悲涼。她從前最恨的一句話就是他們對自己說,他們知道自己是錯的,但就是無法停止。現在她不想恨了,因為即使到了這里,她也會想念他們,即使是那樣的他們。
「為什麼?」眼眸逐漸低垂,她笑著可是卻充滿了悲傷。他知道她是痛的,那痛甚至連他都無法觸及。
「其實我們會那麼在乎他們是因為想要活得更好,而他們是我們活得更好的一部分,他們為我們所有。生硬的把他們當成不是我們的,又或者將他們視為敵對,我們又怎麼能活得更好。」凌皓玥注視著蕭楚河,那眼眸里的清澈是她之前從未有過的。如果這一輩子她都只能選擇等待,等待他們回頭看到自己。那麼無論是多久,她都想要自己快樂的等下去。不幸是分享著的,那麼快樂自然也是分享著的。她不要隨著他們變得不幸,她要使自己快樂,即使在這條道路上沒有他們的身影,她也要守住這份快樂,然後期待有一天可以與他們重逢並且分享。
「他不肯接受鸞翔。」望一眼身旁的顏風鳴,蕭楚河的心真的感覺到好疲倦,他不該恨嗎?可是為什麼他的恨卻一再的使自己傷痕累累。難道他的目的就是使所有人變得不幸嗎?不是的,當然不是的。他只是想要把失去的全都奪回來,他從來沒有想要任何人抱著不幸過活。
「果真如此嗎?天下沒有一個父親不愛自己的孩子,除非他在害怕,害怕就算用他的命也無法保護。看似強大的力量卻為別人所有,逃避雖怯懦,但也許只有在那里才可以找到他的一席之地。」眼眸望向窗外,在凌皓玥看來,無論是楚河還是楚宗,他們所給那孩子的都不是愛,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愛。如果他們一直都無法分清鸞靈與鸞翔的區別,那可憐的就不止是他們,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在將鸞翔帶往不幸的深淵。
「我果然還是無法原諒他。」牙齒緊咬,拳手緊握,蕭楚河半坐在床上,怎麼可能將一切就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做不到,他永遠記得風鳴將鸞翔抱來這個院子的那一天全都是血,全都是鸞靈的血。
「那是你們兄弟倆自己的事,你們為對方所有,怎麼處治對方怎麼懲罰自己都由你們自己決定。」凌皓玥收回視線,面若苦漿,穆然離去。他們總是會有理由去恨,而那恨就永遠都只因一個記憶深刻的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