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朱唇輕啟,一道光隨門而入,映得佛殿前佛爺笑口燦燦。香案前堯鳳集笑意慵懶,手托下巴不住的凝視著眼前迎面而來的凌皓玥。她此生還從未如此專注于一人,凌皓玥理所當然的成了第一人。
她很清淡,卻還是能夠吸引住他人目光。一個人的容貌會變,但自身體里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是隨著靈魂不棄不離。也許一個人會為一個人的美貌所心動,但若是為一個人的氣質所牽絆,那就必定是糾纏一生。只可惜糾纏一生的方法有很多種,有讓人好過的,也有讓人難過的。但這些隨著兩者生命的離去也終將會被人遺忘了吧,因為已經不會有能夠記起來的人。她與她不一樣,她才不會相信什麼永生永世呢?她會努力的也就只有這一世而已。
「是」周身的氣質柔和,凌皓玥收住腳步,自然而然的便模糊了這里有稜有角的一切。世上的人總以為自己能夠知曉一切,可事實上其實又什麼都不知道,此時的她就更是。自以為值得,可望得人心碎,痛得人發笑。
「怎麼樣,快過來看看,這口棺材是我為你準備的,很好吧。」堯鳳集笑容依舊,像是在對待一個老朋友般惡毒的親切。親手將凌皓玥領入佛殿後堂,一口敦敦實實的紅漆棺材任由她的指尖游走。轉身望過去,她很無辜她知道。她毫不在意的樣子她更是知道是為什麼。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更是討厭她。哥哥說只有她才能完成他的夢想,她不相信。哥哥的夢想是哥哥的,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旁人罷了。
「很好,只是皓玥有一事相求。」凌皓玥撫著棺材內身,靜靜的躺了下去。棺材內很是寬敞,她甚是喜歡。能夠這樣死去,應該是上天在照顧她吧。她知道她不該如此付出,但無所謂吧,就這樣相信到死,只要不再醒來就什麼都不會再改變了。就讓這一切成真吧,她已經不想要再醒過來了。只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夠將她忘記,只要愛她到這一刻就好了,夠了,可以了。
「怎麼?你要抗命嗎?」凝重的深望著躺在棺材里的凌皓玥,那雙眼楮很是清明。她知道她不會再反悔,正因為如此,才更想要多給她一次機會。
「娘娘誤會了,我死之後,希望您能把這口棺材送到一個地方,可以嗎?」眼楮依舊在眨,只是嘴角不斷有白色的液體流出,轉瞬間便變成了鮮紅色,逐漸浸透棺材上紅漆的顏色。十日之期便是三日之後,雖然能在這里停留的時間比自己想像的要短,但是足夠了。沒想到為自己安排後事居然是這樣的感覺,要不是先前便與烈軍山有言在先,她一定什麼都不會為自己去準備。只要一閉上眼楮就好,就那樣什麼都再不必去期待。
「當然,這有什麼呢?」棺蓋緩緩合上,堯鳳集笑著與之對望著,直至再望不見她的那雙眼楮。棺中的她儼然一副仍還有所期待的模樣,可是怎麼會有人如此倔強,明明痛苦而又孤獨卻又死不回頭,她以為她能得到的終究是什麼。
「只是,好可惜喲,我已經為你準備了另一個地方。」棺蓋合緊,堯鳳集默然一笑。嘴邊紅唇翹起,眼眸迷離深邃,俯身上前手撫紅棺,個中滋味苦澀深沉。低頭思緒纏繞,退只會割舍的更多,眼前的她就是如此。就算付出再多又有何用,她想要的終究什麼都不會得到。
「娘娘?」殿外窗門浮動,透過縫隙藍絲瓊側臉以對。娘娘的脾氣不好他自是知道。可是凌皓玥賭上性命的東西他怎可有負所托,即使今日殿前抗命他也定將要為她守得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