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的山洞,險些就要被這些天不知休停的大雪,封了去路。穿著厚重的女人攏了攏身上的皮襖,艱難的背著一筐不知是何物的東西,在山岩模索著去路。
飄散著鮮血與腐爛味道,慢慢從山洞當中蔓延出來。劈里啪啦燃燒的火把,被人狠狠的插在潮濕的壁岩上。女人忽然有些緊張的抹了抹汗,小心翼翼的用一只手扒在入口的一邊,有些試探的喘著氣,探頭往里面看去。
殷紅的血忽然汨汨從洞中流淌出來,沾濕了女人的粗布鞋。她當即嚇得驚叫起來,手里提的籮筐砰的一下掉落,里面血肉模糊的內髒劈里啪啦,從山腰掉落下去。
粘稠腐爛的一只深紫色觸角,疾速從洞穴當中竄出,猛地纏住女人瘦弱的身體。
她頓時感覺呼吸苦難,下意識的揚起脖子,臉色卻仍然泛起豬肝色,她想要擠出諂媚的笑容,臉部卻猙獰可怕。
「我……是我,如山大人,是我……是我!」眼楮無法抑制的翻著白眼,她嘴巴泛紫,顫顫巍巍顫顫抖抖,終是沒有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在身體感覺要爆炸的那一刻,從喉嚨里摩擦出沙啞的幾個字。
「唔唔!唔唔!」那只粗壯長的觸角足足有十幾個女人那麼長,愈到深處,黏液分泌的越多。洞穴最深處,高大惡臭的一陀腐爛的肉窩在那里。數十條觸角在半空中蠕動,黏液從觸角的最底部的穴中,通過惡心的張張合合擠出粘稠的乳白色液體,滴落在洞穴的地上,慢慢的往外流出。
然而,這次的黏液卻混著血。
女人粗粗扎上的頭發不知什麼時候被散開,頭發上沾染著的全部是它散發出腐爛味道的黏液。身上的觸角越纏越緊,猛地抬高湊到那一坨肉的最頂端,正對著它,一只沒有眼珠,只有慘白色的圓珠。
「如山大人……」女人驚惶的喃喃,她無力的張開嘴,只感覺五髒六腑都要被擠壓出來。卻還是奉承的擠眉弄眼,在拼命地笑。
「說!為什麼村里有陌生人!」被稱為如山的,這一陀腐爛的紫紅色肉,似乎是在憤怒的顫抖,猛地怒吼讓這整座山都在震顫。何況女人那瘦弱的身子。
她張張嘴,聲音虛弱極了︰「是、借宿的人、只是借宿……而已。」
「啊——」觸角在半空中猛地一甩,女人被它憤怒至極的扔到粘稠的地板上。女人兩手撐著地,拼命地扶著脖子努力呼吸,衣服皺皺巴巴的已經被粘液打濕,她的頭發黏黏濕濕的。這樣的狼狽,卻仍然是在奉承諂媚的仰頭而笑。
「困住他們。」
女人渾渾噩噩的從洞穴里狼狽的出來,失神的走出最後一步,即刻便踉蹌的跌倒在了草叢里。她在心底不斷重復困住他們,卻渾然忘了除此之外,發生的一切事情。
痴迷呆傻的持續著諂媚的微笑,心底的重復漸漸的低聲說出︰「困住他們、困住他們、困住他們、困住他們、困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