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笑令 調笑令 第 32章 敗下陣來

作者 ︰ 酒小七

唐天遠說,「流氓。」

唐天遠說,「胡寫了書編排我也就罷了,還非要給我看。」

唐天遠說,「你就那麼肖想本官嗎?」

唐天遠說……

譚鈴音羞憤難當,抱頭滾遠了。

唐天遠看著她慌亂的背影,微笑。這丫頭,害羞起來也挺可愛的。

嗯,以後可以多讓她害羞害羞。

香瓜從屋內走出來。她方才听到少爺在院中旁若無人地讀那些混書,羞得滿面嬌紅,連忙進屋躲著,只透過窗戶看少爺。後來看到譚鈴音不請自來,之後又慌慌張張離去。香瓜知道想必是少爺與她調笑了什麼。

香瓜很不高興。她理想中的少夫人,該是大方、端莊、嫻靜的大家閨秀,而不是譚鈴音那種瘋瘋癲癲的女子。那種人,也就仗著生得美一些,又輕浮,才勾得爺們兒對她多上幾分心,不過圖個新鮮罷了。

她走出來,看到少爺還在原地微笑,入魔一般,便冷不丁說道,「少爺這樣喜歡譚師爺,何不納了她,兩人光明正大地親近?夫人也一直憂慮您房中無人。有譚師爺伺候您,她老人家也能放幾分心。」

嗯,是「納」不是「娶」,譚鈴音只配做妾。

香瓜竟然說他喜歡譚鈴音,這讓唐天遠很不高興。自然,他不會跟個奴才辯解自己的喜好,于是只冷下臉來道,「你管得太寬了。」

香瓜鬧了個沒臉,漸漸對譚鈴音更加怨恨。

***

譚鈴音並不傻,冷靜下來之後回想縣令大人說的話,越想越覺反常,他分明就是在幸災樂禍。譚鈴音便篤定,做手腳的人就是那唐飛龍。

他不僅干了壞事兒,完了還倒打一耙,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譚鈴音跑到退思堂找他,看到他正在辦公。

她重重一拍桌子,唐天遠眉毛都不皺一下,淡定如常。這是最深刻的藐視。

「唐飛龍。」譚鈴音咬牙切齒。

「嗯,我是唐飛龍,」唐天遠抬頭看她,笑,「去西天取經的那一個。」

「你玩兒夠了沒有!」

「沒有。」

「……」太無恥了,人怎麼可以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呢。譚鈴音氣得隔著桌子去抓他衣服的前襟,桌子十分寬大,她幾乎要趴上去了。抓住之後,一把薅過來,唐天遠很配合地往前探了一□體,兩人一時臉對著臉,近在咫尺。

唐天遠還是不太適應和她這樣近距離相對。他的心跳又有些快了,于是不自在地移開眼楮不和她對視。

這在譚鈴音看來完全就是心虛的表現。她怒道,「是你!偷換我們的印版,把名字全部改了,是也不是?!」

唐天遠嗤笑,「給人定罪之前要拿出證據,你的證據在哪里?」

「我……」譚鈴音頓了頓,「你這樣狡猾,早就將證據銷毀了!」

「就是說沒有證據,」唐天遠總結,「沒有證據就想污蔑人,你污蔑的還是朝廷命官,譚鈴音,我看你是太平日子過久了,想吃牢飯不成?」

譚鈴音一時有些氣短。明知道凶手是他,但拿不出證據一切都是白搭。她很不甘心,「唐飛龍,你等著。」

唐天遠笑,「我等什麼?等你對我霸王硬上弓?」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譚鈴音快要爆發了。

在她爆發之前,唐天遠說起另一件事,「我听說,京中有個姓啟的老板,買走了你一千本書?」

譚鈴音悲憤,「還說不是你干的!」

倆人各說各話,唐天遠說道,「那姓啟的擅長模仿人的筆跡,他有個兄弟,會刻假印章。」

譚鈴音之前的書都有題詩蓋印的版本,這回是肯定不能搞這些了,不過這並不妨礙別人搞。假的只要足夠真,那就是真的了。倘若市面上真的出現「妙妙生親筆題詩蓋印」的《唐飛龍西行記》,那麼大家絕對會認為這是來自于妙妙生的挑釁與惡意。到時候大概就不是一兩個小團體砸書店這麼簡單了。

啟老板是這唐飛龍派來的,弄不弄假書也會由唐飛龍說了算。

太可怕了,還有這樣歹毒的後招兒!

譚鈴音的底氣蕩然無存。她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這會兒也顧不上臉面問題了,連忙繞過書桌,蹲在唐天遠身旁,扶著他的腿輕輕搖晃,滿眼淚花楚楚可憐,「大人,求放過啊!」

唐天遠淡定地端起茶,斯斯文文地喝了一口。

「大人,我以後保證听話,絕不亂寫東西。」反正寫了也不會有人買了。

唐天遠放下茶杯。他笑眯眯地抬手,在她頭上輕輕拍了一下,「乖。」

這口氣是不咽也得咽了。譚鈴音暗暗想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這場風波過去了,她再找機會報仇。

***

古堂書舍被人砸了幾天門。本著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原則,譚清辰這些天沒開張,只是把大門加固了幾次。外頭人覺得沒意思,也就散了。畢竟大家是要吃飯的,打砸費力氣不說,還沒人發工錢。

這件事大概就這麼過去了,只余坊間還流傳著關于大變態妙妙生的各種傳說。

譚鈴音郁悶了幾天便消停了,另一件事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糖糖長牙了!

是糖糖咬她手指的時候她發現的,那種又鈍又硬的觸感,絕對不是光禿禿的牙齦所能帶來的。她掰開糖糖的嘴巴仔細看,發現它牙齦上拱出了小白尖兒。

媽媽咧,不會真的是獅子吧!

譚鈴音抱著糖糖跑去退思堂,人未到聲先至,「大人大人,糖糖長牙了!」

說完才發現,室內除了縣令大人,另有一人。

此人身材魁梧,麥色皮膚,豐頜闊面,濃眉大眼,長得是器宇不凡,不過不知為何,眉頭不自覺地輕鎖,看起來不像是好相與的。

譚鈴音看到陌生人,腳步頓住,不好意思地看向座上的縣令大人,「大人,這位是……」

唐天遠道,「這位就是朱大聰。」

朱大聰!

譚鈴音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寒毛倒豎起來。

唐天遠又對朱大聰說道,「這位就是本官的師爺,譚——」

「譚妙妙!」譚鈴音搶道,「我叫譚妙妙!」

唐天遠早發現譚鈴音的反常,此刻也不說破,他讓兩人都坐了,三人說話。

原來這朱大聰今天是拿著禮物上門道謝,又說自己在縣衙附近盤下了一個店鋪。他的意思是想先跟官家打點好。

譚鈴音以前並未見過朱大聰。她不知道這個朱大聰是不是那個朱大聰,不過至少從長相上看,這個大聰長得不像大蔥,也不像什麼凶惡之輩。

她試探著問道,「朱公子家中世代經商嗎?」

朱大聰答道,「我祖上留了些薄產,並不經商。」

唐天遠听了也覺奇怪,「那你為何千里迢迢從濟南來到銅陵從商?」

「說來慚愧,我在家中二十多年,一事無成,父親命我出門游歷。我便充作商人,也買也賣,不圖爭利,只想見些個世面。」

譚鈴音心想,那為什麼又待在銅陵不走了。她怕他起疑,不敢開口詢問。

朱大聰看到她一直看他,他有些心跳加速。說實話,他見過的漂亮女人也不少,但唯有眼前此人,似乎最合眼緣。方才看她第一眼時,他已經砰然心動。

該我的就是我的,朱大聰心想。

唐天遠看著兩人四目相對,像是大有深意。他很不高興,覺得自己似乎被無視了,便故意大聲咳嗽一聲,找一些存在感。

譚鈴音沒有理會唐天遠,她問朱大聰道,「朱公子,你……你可曾娶妻?」

真是豈有此理,哪有見男人第一面就問是否娶妻的。唐天遠搖頭,對譚鈴音這樣不夠矜持,他一點也不滿意。

朱大聰搖頭道,「我尚未娶妻,不過,」他直直地看著譚鈴音的眼楮,「我克死過三個未婚妻。」

譚鈴音心頭一跳。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霸王票的盆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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