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瓠的死還沒過去很久,噩耗又傳來。
「晨曦,你快去外院看看,小公子出事了。」塵逸進屋見晨曦正埋首于醫書間。
「什麼!」晨曦听聞慌忙跑出去。
「快,夫人來了,大家快讓讓。」管家李伯吩咐道,眾人給她讓出了一條道路。
「苗兒,苗兒,怎麼會這樣?」晨曦慌忙探向他的體內。
「公子今兒個去騎馬,誰知半路馬突然被石頭絆了腳,從馬上跌了下來,等家丁發現時就是如此了。」
「侯爺呢?有沒有人通知他。」晨曦環視一周,沒發現子建。
「家丁去太守府通報了,想必現在也快到了。」李伯回道,他也為小公子惋惜,普通人家的孩子這個年紀還賴在父母懷中撒嬌,他小小年紀喪母,好不容易隨著父親來到這里,卻……
「失足落馬……」失足落馬,會這麼嚴重嗎?晨曦此刻心里已經有些眉目,先是金瓠,然後是曹苗,你們究竟何時才肯罷手。
「暗,以後你就保護小姐和小公子吧。」雖然塵逸與暗的約定日期到了,但是暗非要跟著晨曦,所以晨曦也沒拒絕,現在,我不得不將他們保護起來。
「是,小姐。」暗退出人群。
「苗兒——」曹植一听,大兒子出事了,連忙跑著趕了回來,未整理散亂的發,直接奔入房中。
曹苗還有一口氣,雖請了大夫在給他把脈,但是,也只是搖了搖頭。曹植沒有哭,手卻緊緊握著。
「子建,或許我可以救他,但是他醒來後就不再是你的兒子曹苗了。」讓一個鮮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消失,晨曦自問不是什麼所謂的大善人,可是讓她看著與自己朝夕相處的人兒離去,那種切膚之痛如何承受,不由得想起了夜的離去。
「不再是我兒?」
「是,他醒來之時記憶也被抹去,所以你……」
「救活他,無論他有著怎樣的記憶,他始終是我兒啊。」他的體內流著我的血。
「好,我來救他,只是自此,你們的父子緣分便斷了,不過你放心,他會好好的活著,直到壽終。
晨曦盤膝而坐,雙手放于曹苗胸前,口中咒語默念,一陣白光閃過,她的身前出現了一株曼珠沙華,曹植見過,她就是用這株花殺了那個妖物。
曼珠沙華閃過一絲血色,注入曹苗心口。
「你們回去交差吧。」晨曦將彼岸花印章交予黑白無常,印章可以化為一縷幽魂,用來抵消陰間與陽間的逆差。
「鬼差走了,苗兒應該無事了。」晨曦深吸一口氣,調息了一下靈力後就下床。
「沒事就好。」曹植細細地給他擦了擦臉,我們的父子緣分盡了,就讓為父最後再為你做點什麼。
「子建,在他醒來前,我要送他去該去的地方。」晨曦拉住不舍的曹植,如今,舍不下也得舍下。
「走吧,苗兒,以後好好活下去,希望平凡人家的生活能夠給你幸福。」曹植取下頸上的墜子,給曹苗戴上。
晨曦喚出紙鶴,綴入靈力,紙鶴將曹苗包覆托起,送往遠處。這一刻,安鄉侯府上空升起一團白光,這一刻,不知何處的一個小山坳中,一戶人家房頂有一團白光閃現,這家的嬰兒呱呱墜地,嬰兒脖上帶著一個墜子,後來,這個嬰兒被山坳的人家稱為福星,那個墜子被視作吉祥物,那個墜子掛著一株四葉草。
「晨曦,為何會?」曹苗送走後,曹植反復想著今天的事,總覺得有些蹊蹺。
「我也覺得不太像意外,我想我應該知道是誰,今晚,我去確認一下。」
府內為曹苗公子辦喪禮,有真哭的有假哭,有惋惜的也有看好戲的。晨曦用完晚膳,便回了屋,曹植也默默不語,喪子之痛怎是三言兩語就能平復的。
「綠萍綠柳,來了這麼久也沒能和你們好好談談,在府上住得還習慣吧?」
晨曦還是第一次進入丫鬟的內室,因綠萍綠柳是負責管理府內丫鬟的,所以她們的住處只有她們兩個,室內也較寬敞。
「月兌小姐的福,我們姐妹兩總算不用顛沛流離,一直以來受到小姐公子的照顧,我們姐妹兩很感激。」綠萍忙向晨曦叩首,用微不可見的眼神示意綠柳,綠柳忙向晨曦跪下叩首。
「其實你們對我沒必要這麼客氣,好歹也是我葉府出來的,只是你們該跪的不是我。」晨曦若有所指,兩姐妹心下驚訝,難道她知道了?
「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姐姐雖承蒙小姐關照,但也老老實實做著丫鬟,自問沒給小姐添什麼亂。」綠柳性子急,被晨曦這一激立刻就叫起來,殊不知,她這一叫漏動就更多。
「哦?真得老老實實麼?可是我听說今天二位出府辦事去了。」
「今天我與妹妹去買了些食材,所以出門沒一會就回來了。」綠萍心里一驚,難道他們與太守府的家丁會合的事被她知曉了?
「那我為何在小公子出事的地方找到了這個?」晨曦將手攤開,原來她派暗去察看,暗發現了一只蘭花簪。
「這……」綠柳啞口無言,這是公子贈予她們的,一模一樣的兩根,她和姐姐一人一根。
「你們本打算除去我是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苗兒跌下馬的那刻撞了你,在你無意識時順手將你的簪子取下。」因為這根簪子他的娘親也有,心思如你們這般,根本配不上高潔的蘭花。
「你根本是污蔑,這根簪子很多攤上都有賣,為何斷定這就是我們的。」綠萍咬牙反對,她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本以為侯爺會將小姐逐出府外,畢竟她來了之後他的兩個孩子都死了,可是這侯爺……
「我可以確定,因為當初這玉是我選的,這可非普通的玉哦。」晨曦取來一盞茶,將簪子放入水中,滴入了一滴血,只見這玉像是有了生命般狂長,瞬間,蘭花便開滿了這茶杯。
「你說,小攤上的玉怎會有如此力量。」
「是我們做的又怎樣!」綠柳見瞞不過去,咬牙承認了,「若不是你,我們怎會想到要去害這個孩子,畢竟也是一條人命。」
「可惜你們卻存了不該存的思想,你們以為這樣便可以得到塵逸麼?」晨曦眼光一凜,看得兩姐妹心中一陣,她們習慣了溫和的晨曦,以為她沒什麼脾性,卻不知一切都是假象,「莫要忘了殺人償命,害人終害己。」
「可是我們不這樣做就無法讓侯爺將你逐出府外,公子也根本不會正眼看我們一眼。」綠萍心如死灰,如今事情敗露,她們會如何可想而知。
「原來如此,」克夫的女子在這個時代還是很忌諱的,想她晨曦自從和子建來了安鄉侯府,先是金瓠後是曹苗,她還真應了「克夫」這詞,「子建,你現在知曉了吧,該如何處置,隨你吧。」
說到底,還是我害了苗兒,這兩人本是我帶來的,卻害慘了子建。
「來人,將人押下去,听候發落。」從晨曦進屋套話開始,曹植臉色一直不好,原是這兩個小丫頭爭風吃醋,卻禍及自己兒子,而太守,我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