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底是哪個方面讓太子誤會她對他有別樣心思的?柳清燕還沒想出來,選妃的琴瑟就已經響起。
正陽帝和皇後正慈善的交談著,長期侵yin的渾濁眼楮,認真仔細的觀察在場眾人的表情。
六月份的酷暑,使晚上月亮的涼意減少了不少。卻火熱了那些矜持姑娘們,隨處望去,眾多官家小姐都起身,頗為羞澀的看向皇子們,除開正陽帝一開始說要將索布德格格指給司徒南之外,其他皇子身邊都擠滿了人。
就連那本應該傷重休憩的三皇子也被清秀的宮婢給攙扶過來,臉色不愉,魁梧如小山的身體將那宮婢壓得似乎要瞧不見了。
朝臣們皆虛以委蛇相互寒暄,其中還有些朝臣跟趙靜若交談起來。
在柳清燕的記憶中,這些人都是些頑固不化的中立派,偏偏還能倚老賣老,讓司徒南不得不供著。
如今這麼明目張膽的跟趙靜若,一個女人交談,其中的含義也值得人捉模了。
柳清燕只是安靜品茶,嘗點心,待在最角落的地方也落個安靜。
鈴鐺受不了了,她著急的抓起柳清燕的袖子,「小姐,你還不趕緊去找少爺啊?」
「我為何要去找他?」柳清燕把茶杯放下,疑惑看向鈴鐺,發現她並沒有看向她,便順著視線轉身望向明月涯的方向。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詫異的看向最後一排,明月涯面前那黛眉秋目的趙靜若,真仰出如下弦月般美麗的笑容,漣漣波瀾的視線靜靜的望著他,薄唇輕啟,剛吐出一個字,便覺得有些唐突,緊張的捏著衣袖。
旁邊嬌蠻的索布德格格看不下去了,直接指著明月涯的鼻子,「你這小子,本格格的趙姐姐看上你了,你可願娶她?!」
太後那一直沉入寒潭的眼中劃過似欣喜,想開口說什麼,被李嬤嬤握住了手,心里的激動立刻涼了半截。
然而這一切,除了柳清燕之外,都沒瞧見這一幕,而是震驚的望著那鴻運當頭的小子!
特別是那些族中有優秀青年的朝臣更加後悔。
早知道鎮南王的千金要選夫,他們怎麼也要讓自家人來宴會啊!
雖然這人長的的確不錯吧!但不過是太子幕僚,能成什麼氣候!
「郡主一眼就看中了本宮手下的大夫,真是慧眼獨具啊?」太子則是喜聞樂見,卻馬上咳嗽幾聲,那肺都要被咳出來的感覺,臉色更加蒼白。
他人看見不由怨恨其好運連連,又欣喜他命不久矣。
趙靜若被說的雪女敕臉頰染上緋紅,傾城絕色,怎是一個風情了得?
但明月涯視而不見,鳳眼微眯,似是溫情脈脈,流水細淌,姿勢閑時的托腮望著一處。忽而視線被擋,眉間微蹙,「滾開!」
「你!」索布德格格的手指都要戳到明月涯執起的鼻子上,「你竟然敢喊我滾?」她驀然抽鞭,想要給明月涯一個教訓,沒想到明月涯比她更快。
所有人都沒看到的時候,鞭子已經到他手上,唇角含笑噙著冷意,倏然鞭子一甩,卻在看見柳清燕清冷的眸子時,鞭身一轉,‘啪’一聲將他面前茶幾一分為二。全然不顧正陽帝瞬間黑下來的臉。
太後卻在此時插嘴了,和藹笑道︰「看來郡主眼光不錯,一選便選出了個有本事的,這也不算是辱沒了郡主。」
這話說的,像是已經把這件事給敲定了。
而索布德格格卻完全被明月涯的殺氣給嚇到了!
明月涯語氣像冰渣子般道︰「真是可笑,何時我說過要成郡主的丈夫?她還不配!」
身為白藥谷谷主,他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死,除非他心甘情願,不然任何人都別想控制他!
此時他負手而立,傲慢狂妄的俯瞰趙靜若,像是再看螻蟻,充滿了蔑視!
趙靜若何時被這麼看過,心里惱怒面上卻沒露出分毫,眸底只是含著愁絲,「小女子心儀公子,若公子無意,也凡請告知原因,讓小女子知道是哪方面惹得公子不快,也好加以改正莫討人厭才好。」
她語氣輕如羽毛,溫和似春,淡淡的無奈和恭敬表示著她的風采,讓明月涯頗有點詫異,他的視線,首次從柳清燕身上移開落在趙靜若的臉上。
趙靜若雖被明月涯的話傷了尊嚴,但唇角還是浮起如沐春風的笑容,讓人禁不住對她好。
明月涯唇微動。
「大夫。」柳清燕適時出聲。
眾人視線立刻轉向她,那個嫻靜清冷的女子。
她宛如踩著蓮花瓣走過來,散發著心曠神怡的氣質,清冷如霜的眸子瓖嵌在那張不算絕美卻眉目如畫的容顏上,冷艷無雙。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任何表情,不喜不怒,不悲不慌,像戴著面具,讓人覺得驚奇無比。
這時眾人都以為她會說什麼,沒想到她只是轉身對正陽帝欠身道︰「皇上,敏永來來時受到皇後的‘熱情’招待,不由心生惶恐,到如今還心悸不已,恐要早日回去,以免在塞外發生的噩夢日日纏繞,夜不能寐。望皇上恩準。」
正陽帝臉色驀然鐵青,看來柳清燕是知道他想要取走她的郡主之位,話里話外都是對正陽帝行為的嘲諷。同時,還將塞外事情說出來,如今宴會上有蒙古使臣,若被柳清燕給說出來,估計會惹得努爾哈德的不滿。
他擔憂道︰「唉,敏永自從那日之後就身體孱弱了不少,該好好休息休息的,那便早些離席吧。」話語之中不乏寬容和對小輩的放縱。
所有人都羨慕不已的盯著柳清燕站起來,轉身帶著鈴鐺和明月涯離開。
「等等。」趙靜若見眼前的人腳步不停,匆匆的跟上去,在一步之遙的時候快速說道︰「若公子願意,能否給靜若認識你的機會?」
柳清燕停下來了,迫使明月涯和鈴鐺也停在她身後,柳清燕頭也不轉,似笑非笑道︰「若趙姑娘想要來找大夫,那麼就來宰相府吧,大夫不過是性格如此,假似是趙姑娘,該會掃席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