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掌櫃帶來的是關于朝廷內部的市井傳言︰「皇帝已經成人,數年前已親政。這小皇帝天性聰穎,親政以後勤儉自律,清心寡欲,勵精圖治,很是想大有作為一番。這里,不能不說,這小皇帝深謀遠慮,早在未親政之前便伏下一步棋子,他讓自己的老師辭官去開辦河洛學院,現在的朝官很多都是河洛學院的學生。
本朝開國以來,大封王室,各地諸侯王皆獨霸一方,每年上貢的物品又沒形成定例,全憑諸王自己高興。而肥碩之地都在諸侯王手里,小皇帝想干番事業,手里沒錢,于是邊打起了削藩的主意,估計這主意便是河洛學院出的。
可這藩好削嗎,這些諸侯王大都是他叔叔伯伯輩,都是以戰功分封土地的,他們和朝官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小皇帝這口風一露出來,各地藩王都知道了,紛紛派人進京打探虛實,竭力阻止削藩計劃。
現在朝廷里就是兩個人的態度最為關鍵,一是攝政王叔,皇帝親政,他大權旁落,正是失意之時,諸侯王想把小皇帝攆下去的重點就是打通他的關節;還有一個是德王,當年即位的本來是他,他卻對朝政沒興趣,自己一天到晚詩詞歌賦,結交三教九流的人物,老皇上屢勸不听,這才一怒之下把皇位傳給了他弟弟。」
說到這里,萬掌櫃壓低聲音︰「听說諸王有意聯合攝政王廢了當今皇上,讓德王登基。而德王現在的態度現在很曖昧。所以,」萬掌櫃這才轉入正題︰「你現在去拜訪德王妃是一步險棋,以後可能會飛黃騰達、一步升天,但弄得不好會惹火燒身。」
草生笑了笑,沒做解釋。掉過頭去問王仲,那劉雲松現在怎麼樣了?
「劉雲松,他現在可不得了。你離開京城後,他應考沒考上,幾位先生看你藥酒的面子允許他自費旁听。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被學員的山長,就是那皇帝的老師叫秦子楓的看中了,收為親傳弟子,前不久才被聘為學院樂堂的五經博士,專授《樂》經。京城里可把他傳神了,說他授課,不置一詞,只位于高台之上,撫弄瑤琴,下面聚集千人,或凝神聚氣,或齊聲唱吟。某日,小皇帝駕臨學院,正值盛夏,瓢潑大雨勢若傾盆,而高台之下無一人為之所動,小皇帝驚嘆︰「真乃樂神矣」。他現在是皇帝親口御賜的樂神。」
這草生很是茫然,沒听說過雲松還有這方面的天賦啊。
第二天一早,草生親自寫好拜帖,和舒雲前去拜會德王妃,張寶在京城逛了一天,熱鬧的地方都跑了,听說他們去德王府,說自己就是沒看過皇家的奢華,一定得去長長見識。再說,反正你們也要雇馬車,我就裝扮成馬車夫,就在門房里喝喝茶,也算是到了德王府。
草生拗不過他,便由他駕著馬車往德王府而來。
在門房處遞上拜帖,不一會,一老者疾步而出,看見草生一拱手︰「小神醫,我們又見面了。」正是王府高管家,依舊那副神定氣閑、不苟言笑的樣子。草生看見他,從頭到腳掃了一眼說︰「高管家,您的身子骨愈發康健了。」那高管家還是淡淡的微笑著︰「謝謝小神醫。德王和德王妃正在見客,三位隨我到小客廳等候。」
草生很是疑惑,按規矩,馬車夫是在門房處等候的,這高管家為何一起請進去?那張寶求之不得,從草生手上搶下包裹。這包裹是帶來的禮物。跟著後面就進去了。
兩人到客廳坐下,張寶立于草生後面,好奇的打量著房中的一切。草生從包裹里抽出一把劍,雙手遞給高管家,說道︰「當日贈馬之恩,無以為報,此劍乃歐冶子所鑄,贈與管家,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此劍乃上次在徽州府殺了確山魔門的人所得,歐冶子僅存于世的三把寶劍之一,名曰工布,對于收藏來說價值千金,卻沒多少實用價值了。
高管家抽出寶劍鑒賞了一回,說了聲︰「工布?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