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失憶夢一浮生 第七十六回,何苦相思 四

作者 ︰ 白逸秋

出了這雄偉壯麗的皇宮,坐回馬車之上。繁華就未在說過一句話,無論墨翰令如何跟自己說話。繁華都保持著沉默,漸漸的墨翰令的聲音離自己好似越來越遠。最終成了一團模糊的話語,被繁華的腦海中浮現出的空白給徹底掩埋的干干淨淨。

比繁華和墨翰令先行出宮的百里暮影,帶著這個已經毫無挽回余地的消息。先一步告知了在郡主府邸中,等著消息的古檀月和錦玉白。錦玉白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只是冷哼著曲調。拍著紫檀木有的扶手慢悠悠道︰「我可憐的小繁華啊。」古檀月倒是嘆了口氣,拉過百里暮影的手安慰道︰「沒關系,你已經盡力了。況且繁華有心不讓你阻攔,必定是想好了對策。你無法改變,這一點也不怪你。」百里暮影仍是失落的看向古檀月,輕聲道︰「為何會這樣?」錦玉白望著門外的天空,天空中自由自在飛翔的小鳥。竟痴痴道︰「古檀月,我好像你,我,繁華可以回到從前。」古檀月听到錦玉白的話,整個人瞬間沉默了。‘是啊,當初的他和繁華以及錦玉白,是多麼的開心。」百里暮影深知三人的情誼,靠近古檀月懷抱這古檀月的頭。愛戀的輕撫著墨翰令的發絲,讓墨翰令緊緊的靠著自己。

郡主府這三個瓖金的大字掛在大紅木門正中,象征著這座府邸主人的地位。可是就在這三字映入繁華雙眸時,繁華卻感覺充滿的滿滿皆是諷刺。墨翰令從出宮後,目光就未曾離開過繁華。即便是繁華根本沒有理會自己的話,可墨翰令還是忍不住想跟繁華說話。被人望著都會有感覺,更何況是同坐在車廂之中被墨翰令盯了許久的繁華。繁華知道墨翰令一直在說話,于是舌忝了舌忝嘴唇道︰「到了,我們下車吧。回去後,好好準備。」想不到繁華開口竟然會說出這句話,墨翰令像是被堵得慌般望著繁華即將下車。伸手一把抓住繁華的手臂道︰「我不會放你不管的。」若是以前的繁華听到這句話該有多麼的開心,可是眼下的繁華卻只是笑笑道︰「謝謝,郡馬。」遲鈍了許久,繁華還是喊出了‘郡馬’兩字。話音落下,繁華扶開墨翰令緊抓著自己的手先下了馬車。

剛下馬車,就見墨翰令,錦玉白,百里暮影笑著站在大紅木門處望著自己。心中說不出的感動,差點淚又奔了出來。跑向錦玉白緊緊抱住,在錦玉白的懷中不停的重復著‘謝謝’。錦玉白吞了吞口水,深吸了一口氣。心痛泛濫,輕拍著繁華的肩膀。古檀月和百里暮影相視一眼,古檀月對著錦玉白和繁華道︰「我們先進去吧。」繁華微微的點了點頭,錦玉白便扶著繁華同古檀月和百里暮影進了郡主府邸。

這邊僵在馬車中的墨翰令,手仍舊保持著剛剛的拉住的繁華的姿勢。只是拉住的人早就已經離開,墨翰令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心中蔓延開來。這不是他熟悉的繁華,以前的繁華不會這般對待自己。恐懼,不期然的漸顯在墨翰令的腦海之中。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畢竟迎娶的是妾,自然不可能大張旗鼓的舉行婚禮。這日繁華卻意外的同意讓侍女們將整個郡主府邸,裝飾的紅布飄飄,華麗異常。

按理來說娶妾,一般都會拜正室。繁華也無可幸免要去面對這一切,這天繁華一早醒來。面對著前來為自己梳洗打扮的侍女,直言道︰「還記得我第一次穿女裝的衣衫嗎?」記住主子的每一個愛好,每一個細節是作為下人必須要記得的,侍女又怎會不記得。恭敬道︰「奴婢記得。」繁華無知覺的笑著,便走到銅鏡前便道︰「今日,我要穿那件。」侍女明白今日是郡馬娶妾的日子,看著如行尸走肉般的繁華郡主。哪敢多嘴,取來衣衫就為繁華穿上。一切準備就緒,繁華望著銅鏡中的人兒。跟那日同樣的人,同樣的發髻,同樣的衣衫。可是那抹竊喜的笑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消失殆盡,仿佛再也找不回來了。繁華黯淡著雙眸一絲不苟的看著銅鏡中映出插在發間的碧玉簪子,恍惚間繁華看向這相思閣。好似回到了當初自己跟墨翰令新婚之夜,那時的自己就已經付出真心了吧?

繁華理了理發絲,面目表情的對著侍女道︰「吉時快到了嗎?」侍女欠了欠身子道︰「是的,郡主。」繁華將手伸到侍女跟前,侍女扶起繁華的手臂。繁華朗聲道︰「我們去準備好吧。」侍女應聲後,繁華在是女的攙扶下進入了拜堂的大廳。不愧是好兄弟啊,剛進大廳的繁華就看到古檀月,百里暮影,錦玉白早坐在了大廳之中。來陪著自己熬過這場戲,錦玉白走到繁華跟前。揮袖讓侍女退下,接過原本侍女扶著繁華的手臂。親自攙扶著繁華道︰「今天,我來當你的屬下。」繁華瞧著錦玉白這一臉的獻媚樣兒,嬉笑道︰「喲,錦少莊主向來不肯吃虧的,今兒是可憐我嗎?」錦玉白一听‘可憐’這兩字瞬間就不開心了,輕佻桃花怒道︰「繁華!」眼看錦玉白就要發作,繁華罷了罷手道︰「我開玩笑的拉。」錦玉白扶著繁華的手走到主座上坐定後,站在繁華身旁道︰「記著,你的身邊永遠有我,古檀月,百里暮影。」繁華條件反射的看向古檀月,只見古檀月也正對著繁華點著頭。身旁的百里暮影微笑看著自己,讓今日的繁華終于感到了一絲溫暖的存在。

沒有司儀,沒有酒席,哪怕是沒有賓客。在今日對于羽雪霜而言,都是無比幸福的一天。因為就在今天,她要嫁給她最深愛的男子。從小便愛上的男子,在侍女精心打扮下的羽雪霜。本就是個美人坯子,這一裝扮更顯得傾國傾城。听聞著吉時快到,侍女將蓋頭為羽雪霜蓋好。羽雪霜就著著侍女的攙扶下行至拜堂的大廳門口處,直到被蓋頭掩飾下的目光。低下眼眸看見視線中出現一雙繡著喜字的靴子,羽雪霜的眼眶便不可抑止的紅了起來。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墨翰令俊美的面頰上不加任何做作自然的笑容。伸手牽起羽雪霜雪白的縴縴細手,與之攜手走進了拜堂的大廳。

繁華眼睜睜的看著,兩位身著喜服朝自己走來的新人。心里的痛要如何言語,要如何訴說才能明確的表達出來。緊握著扶手的手,好似要將紫檀木質的扶手握得粉碎。一個是突然出現打亂自己生活的女子,而另一個是自己給予了心的男子。如果是你?你會怎樣。繁華從頭至尾都神情恍惚這,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麻木的撐過了這一出。這刻,繁華好希望自己瞎了,聾了,啞了。

瞎了,也就什麼都看不見了。看不到他們的三拜首,自己也不會回憶起當初的自己。

聾了,也就什麼都听不見了。听不到他們那深情的對話,自己也就不會回憶起自己如何愛上墨翰令。

啞了,也就什麼都不用說了,也就不用強逼著自己說出那句︰「恭喜」

繁華看著眼前那一抹抹艷麗的紅,看著墨翰令掀開羽雪霜的蓋頭。面上強顏歡笑,腦海中滿是自己與墨翰令的點點滴滴。多希望一切可以重來,如何可以。自己永遠也不要喜歡上任何人,當你愛上。你也就成了這紅塵之中的俗人,會因為七情六欲而變得不得能自已。也會因為愛上一個人,讓別人隨時都可以將你置于死地。一心一人,談何容易。

在這般場景之中,墨翰令眼中全是眼前貌美如同天仙般的羽雪霜。而羽雪霜的眸中也只有墨翰令的存在,兩人深情款款的對望著。完全忽視了身旁還站著錦玉白,繁華,古檀月以及百里暮影。仿佛整個大廳只有他們兩個人,因為彼此相愛。所以無論是誰,也就成了多余的存在。

拜完天地,羽雪霜也根據禮節參拜了繁華。繁華也說出了‘恭喜’,墨翰令也笑道︰「謝謝。」許久都未見繁華再接話。墨翰令便攜著羽雪霜,拜別了一旁的錦玉白,古檀月和百里暮影,帶著羽雪霜回了伊人閣。

雪國的娶妾儀式與吉時,是要在旁晚舉行的。所以此時待墨翰令和羽雪霜拜完天地後,已是皓月懸空。古檀月,百里暮影和錦玉白看著此時像極了木樁的繁華,誰也敢輕易去擾醒繁華。不知道三人站了多久,繁華才速度極慢的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對著古檀月,錦玉白和百里暮影道︰「我想出去走走,你們不用跟來。」錦玉白想要上前,就被古檀月拉住了手臂。古檀月湊到錦玉白耳邊道︰「讓繁華去散散心吧!」錦玉白只好停下了追趕的腳步,三人皆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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