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巢異形 第五章 天命弄人

作者 ︰ 一截煙灰

周海平心說又惹麻煩了,可總得面對現實吧。

「哪,哪啥,打擾兩位用餐了,嘿嘿,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周海平從地上爬起模了模頭說道。

老道姑專心用不知哪拿出的拂塵揮趕塵土,仿佛塵世間最為緊要的只是她眼前的兩碗粥,看也沒看周海平說道「你們從後山瘋姑那來的吧,她嚇著你們啦?」

「啊,沒有,沒有嚇我們,是要把我這哥們放了血要做什麼血丹,虧我醒得早要不然我們哥倆現在就成人干了,仙姑您瞧,我這哥們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老道姑豁然起身從周海平眼前一晃而過已然一手把著錢樂右手脈門,一手拿看著錢樂的左手腕,周海平看的目瞪口呆心說這深山老林里都是高人啊。片刻听到老道姑說道︰「不礙事,喝了瘋姑煮的茶吧,五花散吃多了,過一天藥性一過就沒事了。」

「我也喝了好幾碗那個啥五花散茶怎麼我就沒睡趴了?」周海平不解的問道。

五花散有曼陀羅花,大葉百步還陽花,七葉鳳凰花,朱砂蠍面花,三眼靈枝花煉制而成,雖不是什麼要人命的毒藥卻是最厲害的麻藥,就是一頭大牯牛喝上一口也得倒地躺上半天,周海平喝了幾碗竟然沒事,正因為周海平沒有給藥倒下才把始作俑者的瘋姑嚇跑了。

老道姑盯看了周海平一會說道︰「居士許是與道有緣啊,五花散都藥不到你,許是居士有過什麼奇遇吧。慚愧,慚愧,瘋姑是貧道師姐,不慎修行走火入魔,平時至多嚇嚇進山居士,現在惹出這等事來,唉,只能求我師傅出手或許可了結這一番磨難。」

「居士深山老林里面瞎轉悠是為求醫問藥吧。」老道姑一搭手就知道錢樂病的不輕。

「這個病也只有雲霧洞的王老道能醫,除此外終南山別無他人。」

听到雲霧洞周海平忙說︰「我們就是去雲霧洞的,路上走岔迷路了,正要請教仙姑雲霧洞怎麼走呢?」又望了望茅屋上的洞口,看了看在整理殘局的小道姑,忙從口袋模出一些錢遞給老道姑說道「這是修理茅屋的一點費用,請仙姑一定收下。」

茅屋確實要修理,老道姑確實也沒有錢,周海平的錢也就沒有了不接收的理由。

老道姑接過周海平遞過來的錢說道︰「霧還沒有散,你們不熟悉路還是會走岔的,不如在吃過早飯等霧散了再走無妨。」

「這樣當然更加好,只是打擾兩位道姑了。」

「無妨。」

用過小道姑再次加煮的白米粥,听完老道姑指點雲霧洞路途,周海平背起錢樂踏上去雲霧洞之路,老道姑則拿著周海平給的那些錢下山找村民修理茅屋去了。

順著一條不甚明顯的不是山路的山路周海平很快就到一條小溪邊,再延小溪上行走了有小半天時間。周海平突覺心頭一跳,眼前景致甚是熟悉,原來到了初見王道長自己暈倒的地方。

「哈哈,錢樂我們到了」周海平拍著錢樂的**神經兮兮的說道。

雲霧洞口依舊雲霧繚繞,枯草編就的洞門緊閉,老道不在洞府。

周海平背著錢樂解開扣著草門的草繩推開草門走進山洞,洞中依舊,草榻石桌石凳火塘藥罐煉丹爐。

周海平把錢樂放在草榻,又不知從哪里翻出來一個睡袋蓋在錢樂身上,洞里陰涼怕凍著未過五花散藥性的錢樂,自己又找出幾顆土豆撥開尚有余火的火塘烤起土豆來。昨夜驚魂,又背著錢樂走了那麼多山路,此刻松懈下來疲憊瞌睡一擁而上,烤著土豆人漸漸模糊打起瞌睡。

「臭小子,怎糟蹋起貧道的口糧來!」一聲喝如當頭棒喝醒周海平,土豆已成碳塊了。

老道未及放下背著的一簍草藥緊趕到火塘邊撥拉著幾個碳塊土豆,看看沒戲了心痛之余一巴掌拍在周海平頭上「臭小子,山里弄點吃的容易麼?一回來就糟蹋!」

山中修道之人極是珍惜糧食,一則道中所傳一粒谷種,是太上老君慈悲之心的凝聚,是元始天尊廣大神通的示現,是東方木德無量道力的結晶,更是善業功德廣大福田的種子,作為修道之人豈能不珍惜敬重糧食。再則深山慌林的也難以伺弄出多少糧食,只能種種幾顆土豆之類的,山路崎嶇坎坷背一袋子糧食回來極為不易。所以山中修道之人一般也就一天吃個一餐兩餐的,更有甚者幾天吃一餐的,一可以減少糧食消耗,二可以借此修習闢谷之法,呵呵,兩全其美。

「啊,可惜了,可惜了…」周海平也在心痛幾個烤成碳塊的土豆,沒有吃是周海平最大的痛。」周海平一副心痛模樣讓王老道沒了脾氣,放下藥簍翻出一些蘑菇說道︰「今天你臭小子運氣好,出山遇到一窩極品山蘑菇,等會給你臭小子整一鍋好湯,陸仙說你容易餓肚子吃的多,那就多煮幾個土豆。」

「額,老道再多煮一點吧,我還有一個哥們在那躺著呢,還是老道你先瞧瞧他吧,不小心喝了點什麼五花散起不來了。」周海平和王道長沒大沒小的說道。

「五花散,沒事你們惹那個瘋婆子做什麼?」王道長奇怪地問道,玩五花散的終南山也只有那個瘋道婆。

「哪是我們惹她,我和我哥們過來找不著洞子了,迷路了,三更半夜到她的茅草屋,在她那喝了兩碗茶就睡著了,醒來發現她在割錢樂的手要放血做什麼血丹。」周海平簡單說了過程接著又對漸皺眉的王道長說道︰「瘋婆子的事算了吧,我們得先把錢樂弄醒過來,待會還得麻煩麻煩道長,他有點小毛病得道長瞧瞧呢。」

王道長出手如電翻手是掌覆手為爪不停的拍打抓揉著錢樂全身肌肉,有功夫就是不一樣,動作行雲流水煞煞是好看,周海平看的如痴如呆。

「傻看著做什麼,臭小子把藥箱拿過來,五花散雖算不得是毒藥處理不當也會死人的,必須先把肌肉拍打揉松,不然時間長了會落下病根的。」王道長一邊拍打著錢樂一邊說道。

周海平拎過一個藤箱打開一看里面都是瓶瓶罐罐,也不知道怎麼老道需要那個瓶,放在一邊等王道長發話。

王道長停下拍打抓揉從懷里掏出一包銀針,挑出幾只銀針扎進錢樂脖子,說道︰「五花散其實是非常厲害的麻藥,麻醉全身肌肉,包括咽喉肌肉,這個時候喂他吃解藥就是把他往死路上推,解藥咽不下去會堵著喉嚨憋死的,現在行了,已經把咽喉肌肉扎活了。」王道長取出一個瓷瓶又叫周海平拿來一個碗,往碗中倒出許些藥粉,周海平扶著錢樂王道長把兌了水的藥灌進錢樂嘴里,一支煙工夫錢樂漸漸醒來。

看錢樂醒來周海平忙湊過來告訴錢樂,自那夜驚魂出逃後來的一切經過,最後說道︰「這就是剛才打你扎你針喂你藥的王老道,一會吃過飯讓老道給你瞧瞧,也叫老道給你搗鼓搗鼓,哈哈」

「什麼搗鼓搗鼓?我先瞧瞧,臭小子你也別閑著一邊做飯去,那個山蘑菇我來弄。」王道長把著錢樂手脈略微皺起眉頭說道︰「居士這個病不是貧道能醫得了的,貧道的藥最多起到一個緩解改善癥狀的作用,治標不治本。你既然是臭小子莫逆之交,你也一定知道臭小子的病不是我醫好的,是陸仙發慈悲賜的神藥。」

「那讓陸仙再發慈悲賜一顆神藥來不就了結了嗎!」周海平听得這話不由得急了。

「陸仙已雲游四海而去,就是陸仙在也不一定能賜得神藥,居士還是去大醫院或許能有什麼辦法。」王道長一副無能為力愛莫能助的表情。

錢樂苦笑著說道︰「富貴在天生死有命,是我勘不破天命巴巴的來找什麼神醫神藥,讓道長見笑了。我自小家境困頓母親勞累多病卻看不起病,所以發願要做醫生將來能為家人治病,一直勤奮書打小學到大學再到研究生我總是成績最好,天命弄人,學醫未成父母卻遭車禍雙亡。從我第一次上手術台到現在每一次手術我力求做的最完美,然而醫生做得時間長了就發現有許多病不是技術有多好醫術有多靈就能解決的,這也是命。醫生能解決的病只不過是人生命中的一點磨難罷了,醫生改變不了真正的命。見多了生老病死總是感覺看透了,一旦臨到自己生死之間就迷糊了。」說完起身向老道一躬,又從背包里掏出一疊鈔票放在一旁石上說道︰「打擾了。」

王道長伸過手攔住要走的錢樂,拿起石凳上的鈔票塞到錢樂懷里道︰「休要壞我規矩,洞口有告示︰‘本洞不收供養’出家人要這身外之物做甚,倒是居士話說的大有玄機,坐下來我們可以探討探討,要走也不差一天兩天。」

周海平看王道長竟然和錢樂說得來,也忙在一旁幫腔,怕錢樂一氣之下一走了之,忙說道︰「道長是有道高人,不收供養還免費給人看病,當然一會你餓了王道長也免費給你吃飯晚上免費住山洞,反正白吃白住的,我們住幾天再走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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