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車窗外倒退著。
在一大型超市門口天美停下了車,冰箱里貌似空了得添置一些新鮮水果蔬菜。在超市晃蕩了一圈很快購物車就滿了,天美突然肚子不舒服叫morrison守著購物車。
「mom,還有什麼需要買的嗎?我來買吧!」
天美沉思了片刻「我的牙膏快了沒,需要買一盒。給你自己也買一盒吧?」
morrison鄙視地看著天美,撇了撇嘴「媽,我前天自己換過一新的了,一點都不關心我,還有別的嗎?」
「哦,sanitarynapkin。還記得媽媽用哪個牌子嗎?」
「知道的,快去快回哦!」morrison回答得十分淡然,習以為常了,沒有一丁點尷尬。
morrison拿了牙膏之後就去了衛生棉專區,媽媽用的那款放的位置有點高,morrison跳了兩下好不容易拿到了,小**竟撞到了推車吃痛的「啊」了一聲。
莫秋月看到眼前粉女敕的孩子,他的眼楮跟錦辰的很像,好像又不只是眼楮,鼻子、眉毛也挺像的,不知覺地就想跟他親近。她走了過來看了看他手中的衛生巾有點尷尬,對趙天美的啟蒙教育很不敢苟同,對她的恨意又增加了些許「趙墨,怎麼一個人呀?」
「女乃女乃,你也來逛超市呀?我跟媽媽一塊來的,她有事走開了!」他的聲音像小溪的水嘩嘩地流淌,很是純淨。可是他的手中……
morrison居然拿著衛生巾跟她打招呼,莫秋月不禁面紅耳赤。在她沒絕經之前,她每次買這個的時候都是放在最底層用其他東西蓋住的,走在路上還用黑色袋子套上。一個六歲大的男孩子居然被教得這麼不知羞恥,這樣的母親真是糟糕透了!
身邊的江薇薇看到莫秋月的尷尬,彎子假裝單純地問「morrison,你知道這個是干什麼用的嗎?」
在美國的時候差點報警抓他去拘留所,還騙媽咪說她要跟爸爸結婚了,還好他沒上當,要不是他說盡了好話求媽媽回國,恐怕她真成自己的後媽了!morrison一抹小欣喜劃上心頭「阿姨,你不知道這個是干什麼的嗎?媽媽說只有幼稚的人才不知道呢!」說完斜覷了一眼江薇薇,將手中的東西扔進購物車。『**言*情**』
幼稚?居然說她江薇薇幼稚!她跑去搖晃莫秋月的手撒著嬌「阿姨,這孩子也太早熟了吧?居然說我幼稚呢!」
天美正好看到江薇薇這副模樣,三十歲的女人跟一個孩子計較還跑去撒嬌告狀。這樣的人真的可以回爐再造了!
「莫阿姨,江總,你們好!謝謝你們幫我照看孩子。」天美彬彬有禮地向她們問好,還對她們這不速之客美其名約‘關照’。
「不用客氣!」江薇薇很不客氣的接了天美的高帽子,自認為狡兔生慚地扭動著她豐腴的翹臀走近「趙天美,你居然要一個六歲的孩子幫你買衛生巾,就你這樣的人居然還敢來勾引錦辰?」
「江總不是應該跟錦辰在法國出差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天美左顧而言他,一如既往地笑了笑只是笑里多了幾分邪氣。
而此刻的江薇薇臉由挑釁變成了難堪。在法國她放段穿著性感嫵媚的睡裙跑去錦辰房間,本想給他一場酣暢淋灕的愛可卻遇上他冰冷的眸子,無情地將她遣散回國。她憤恨上天的不公,憎恨趙天美的出現。
莫秋月看到天美半眯著邪氣的眼楮,笑得跟狐狸似的。她也認為是天美勾了她家辰辰的魂,對這個狐妹子更是一臉的鄙夷。她心里有個聲音呼喚她,不能讓趙天美毒害了錦辰。
「趙天美,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家辰辰?」
其實,這些年天美在紐約每當看到情侶親密地在一起,她都會很想很想莫錦辰。有時候,她在想如果再遇見他,她就哭著鬧著變著法兒留在他身邊。她鼓起那麼大的勇氣面對他,卻又讓她離開他,為何她就不能成全他們呢?
天美所有的難堪都落到了morrison眼里,漂亮小巧的五官立刻皺成一團,稚氣未月兌的聲音尖得顫「女乃女乃,媽媽和uncle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二十多年前王曼雲也是這樣吼著跟她說︰「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為什麼就不能成全我們呢?」明明是她破壞了她的家庭,還要她拱手讓出自己的丈夫。
「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這句話像復讀機一樣在莫秋月耳中回蕩,她急促地喘著氣,仿佛一把刀鋸在一下又一下地鋸著她的心髒,鮮血緩慢噴涌出來,疼痛得厲害,捂著胸口朝後仰去。
「阿姨!阿姨」江薇薇扶著莫秋月急得語無倫次。
天美看著莫秋月紫青的嘴唇緊抿著,臉色煞白,有一種近乎駭人的透明。她一個健步趕過來卻被江薇薇厲聲喝止「走開,你這掃把星,上次害得錦辰住院還不夠啊?這次還想害阿姨,你到底想害多少人才甘心?」
天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鎮定地撥打了急救電話。人命關天,她已經沒有心情去理會江薇薇的謾罵與指責了。
到達醫院後,江薇薇還在不停地責罵她,狐狸精、假好心、掃把星。現在終于讓她逮著機會了,她不變本加厲地羞辱天美,那她就不是江薇薇了!
morrison听著她不堪入耳的話,自責地流下眼淚「媽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惹女乃女乃生氣的,女乃女乃會不會有事啊?」
天美雙手緊緊地圈著他,一顆心抽痛得厲害。「寶貝,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女乃女乃的心髒很早就有問題了,是媽媽不好!放心吧,女乃女乃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後面一句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微弱,卻字句清晰。這樣不僅能安慰morrison也能讓自己的心好過一點。
女乃女乃?這個詞在江薇薇听來無比的刺耳。
「女乃女乃,你真當她是你女乃女乃呀?你跟她有關系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只不過是從孤兒院領養的孩子!趙天美,你手段果然高明,居然帶個孩子回來企圖從我身邊奪走錦辰!哼,從肯尼迪機場你們就開始謀劃了吧?我告訴你,你的陰謀早就敗露了,你以為莫阿姨還會讓你接近錦辰嗎?」
江薇薇一直都在不斷地克制自己的內心,現在有機會將她的陰謀層層剝開地呈現在她面前,羞辱她的拙劣是多麼大快人心的事情啊!
可是,她真的錯了!錯在她對天美的怨恨過深,影響了她對天美這個人的判斷。
對于狗吠,有的人會嚇得哆嗦不敢動彈,有的人卻置之不理如同透明,還有的人以石擊之作為報復。天美屬于第二種。她只是靜靜地坐在走廊冰冷的凳子上擁抱著morrison。
醫生從病房走出來,不急不緩溫和地陳述著「病人現已無大礙,可以進去看她了。不過,盡量避免再讓她受到刺激。」
「謝謝醫生!」
病房內濃烈刺鼻的消毒水味,morrison強忍著噴嚏使勁咬著薄薄的唇,活生生把鼻端的噴嚏憋了回去,生怕自己再冒犯了病床上的人。
莫秋月努力地撐起自己厚重的眼皮,感覺到一線光亮進入自己的瞳孔,同樣趙天美和morrion的身影也盡收眼底。
看到莫秋月微微睜開的眼楮,天美呼了一口氣,提著的心這會才算是踏實了。
「阿姨,你可算是醒了!真是嚇死我了。」坐在一旁的江薇薇,雙眼含珠,欲落的盈盈淚水下是淒楚,是善解人意。
莫秋月勾唇一笑「你放心吧,我還沒看著辰辰將你娶進門呢,怎麼會撒手不管呢?」
江薇薇臉上瞬間綻放如花笑顏,燦爛如初升的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