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紹遠的臉色更加難看,他不懷疑齊曼曼的忠誠,但是現在她的反應,加上這個男人信誓旦旦的態度,確實讓他很厭惡!
眼中慢慢凝聚出戾氣,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看著已經被踹遠的男人。
「曼曼,是我!」顧寧成朝著兩個人喊道,「我來找你了!轂」
齊曼曼咬著牙,宋紹遠能听見她牙齒相互摩擦的聲音。那種骨頭相磨的難听的聲音,奇異的讓宋紹遠安靜了下來。
他恍然,齊曼曼的緊張和害怕,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別的。而且看她這咬牙切齒的樣子,怕是因為恐懼!
而且那個男人說,他叫顧寧成。
宋紹遠飛快的在腦中將這個人的資料調出來,知道了他是誰以後,他心里反而安穩了不少。
輕輕地拍了拍齊曼曼的背,「別怕,我在呢。」
齊曼曼忍著眼中酸澀的淚水點點頭,「我們回家。銓」
「好。」宋紹遠沒有猶豫,直接打橫抱起齊曼曼就要走。
顧寧成被踹的肋骨疼,在地上不好動彈。看見那個男人要抱著齊曼曼離開,他著急的直接在地上爬了起來。
「曼曼,曼曼!你別走,听我說!你他麻的是誰!為什麼要抱著曼曼!你給我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報警了!」顧寧成不相信齊曼曼會背叛自己,他們那麼久的歲月,那麼深的感情,她怎麼可能背叛!
就算過去有過不愉快,那也是暫時的!
這麼多年他四處找她,還不能說明他的心意嘛!
看著齊曼曼就快要走出他的視線,顧寧成隨手拿起路邊的一塊石頭,朝著宋紹遠的後腦勺就扔了過去!
宋紹遠听到腦後破風聲襲來,受過專業訓練的身體立刻自己反應過來,快速轉動,扭過身子就狠狠地用腳踢了回去!
石頭原本飛過來的時候還沒什麼力道,被宋紹遠踢回去的時候卻又猛又快!
顧寧成就感覺到手邊的泥土狠狠地震了一下,接著低頭一看,自己扔過去那塊滿是稜角的石塊已經深陷在泥土里,就在手邊。
「顧先生,曼曼是我的太太,我們已經結婚了,請你放尊重一些。」宋紹遠回頭冷冷的說道,好像多麼不屑與這個男人說話似的。等說完了,立刻轉頭就走,沒有一絲的停留。
顧寧成覺得血液從頭到腳的冷了下來,就好像是被人潑了一身的冰水,徹底的變涼了。
結婚了?齊曼曼?
*
一直到回到家,齊曼曼都沒有說話。臉色難看,不時的全身發抖。
宋紹遠給她洗了臉,又端了熱水進來給她泡腳。
主要是兩個人還沒有月幾月夫之親,他也不敢貿然給她洗澡。要不然只要抱到浴室,一切就都解決了。
宋紹遠雖然算不上矯情的大少爺,但是在家里確實是沒做過這種伺候人的事情的。給齊曼曼收拾來收拾去,手法笨拙不說,還有些粗魯。
任由一個人笨手笨腳的給你擦臉弄的整張臉都紅掉,洗腳洗的不是撓了腳心就是捏了腳趾,再怎麼苦大仇深的情緒都得被逗笑了。
齊曼曼原本陷入了以前的回憶,整個人都沉浸在悲傷里。但是被宋紹遠這麼一鬧,她一下就被拉回現實。看著他為了自己忙里忙外,不停的在那里討好自己的樣子,心里就發酸發軟,默默發熱。
這才是她的生活,以前的那些事情都過去了。現在的她,人生里只有自己平凡的老公,還有脾氣有些古怪的女乃女乃,以及遠處不見甚至對自己漠不關心的父母。
雖然比起他人有些奇怪,但是這對齊曼曼來說已經足夠了。
眼前看到的,能夠觸模到的,才是真正的生活。
其他的不重要,顧寧成就算出現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宋紹遠正在拿著磨砂膏給齊曼曼按摩呢,就看見她的手慢慢伸過來,握住了自己的手。
「老公……」這一聲溫柔又綿長,有點軟軟的小鼻音,讓宋紹遠听得心里癢癢的。
宋紹遠故意板著臉,抬起頭來,看著齊曼曼,「怎麼,這是準備跟我坦白,說以前跟那個男人多你儂我儂?」
齊曼曼愣了一下,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是吃醋了?」
宋紹遠板著臉點頭,正經的不能更過。
齊曼曼雙手抱住宋紹遠的脖子,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臉頰上。
「沒有……」
「嗯?沒有什麼?」
「沒有你儂我儂。他把我當女朋友,我們也差點訂婚,但是我只是把他當哥哥。」
「嗯?」宋紹遠倒是不知道這一層,還差點訂婚?
「嗯,爸爸說是女圭女圭親,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他好像挺當真的。當年他要跟我交往,我不同意。我一直把他當哥哥呀,怎麼能跟哥哥交往呢……」
其實之前發生過很多的事情,顧寧成曾經不管的驅趕她身邊的男孩,還在她父母面前多多表現。
以前家里還沒出事的時候,女乃女乃對他也是贊譽有加。
齊家除了齊曼曼以外,幾乎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齊家的上門女婿。
但是那時候,他只是個平凡的男孩。他們的父親沒有因為利益而有所牽扯,他也沒有跟很多人糾纏不清。
直到發生那件事,父親入獄,母親拋下她和女乃女乃遠走他鄉。她面對眾叛親離,面對他設下陷阱險些強行佔有她!齊曼曼決定徹底忘記過去,與他再無往來!
那年齊曼曼不過才十幾歲,驚慌失措的感覺覆蓋了她大半的記憶。
這幾年才好了一些,卻沒想到今天見到顧寧成的那一瞬間,那種可怕壓抑的感覺又再次襲來,讓她忍不住牙關打顫。
听了她的話,宋紹遠心里憋笑,敢情顧寧成一心喜歡齊曼曼,卻又被她一直拒絕啊。
「我不太想說好不好?總之,總之跟他都是不好的事情。」
宋紹遠軟下性子嗯了一聲,給她擦干淨腳就放到床上,接著端起盆子把水倒掉,也跟著了床。
平時兩個人都是各睡一邊,背對背著睡的。今天宋紹遠一上來,就感覺到齊曼曼像個蟲子似的慢慢靠近自己。
忍不住的嘆口氣,轉過身去,就看見齊曼曼閉著眼嘟著嘴,正往自己這邊挪呢。
他已轉過身來,她猝不及防的就沖進了自己懷里。
突然感覺到他的懷抱,齊曼曼還跟嚇了一跳似的,睜開眼楮張開嘴,驚訝的像是被突然拽了尾巴的小兔子。
宋紹遠忍不住輕笑,低下頭親了親她的眼楮,「怎麼了?」
齊曼曼靜下心來,害羞的伸手抱住他的腰,「抱,抱著睡……」
「抱著睡?那我可不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齊曼曼臉紅,「不,不行。你說過,會忍耐的。」
宋紹遠跟她鼻尖貼著鼻尖,「是嗎?可是沒說會忍耐到什麼時候啊。」
「不,不行!」齊曼曼雙手抱緊他,像是抱緊了他就沒法動作似的。
卻不知道自己這一動作卻讓他們貼的更近,她曼妙的身材正好嵌在他的身體里,讓兩個人都熱了起來。
「別亂動,要不然小心我吃了你!」宋紹遠聲音暗啞,慢慢的說道。
齊曼曼果然不敢動了,全身僵著,感覺到他身上的熱力透過睡衣慢慢的透過來,染紅了她的身體。
宋紹遠低下頭,含住她的雙唇,輕輕描繪著她的唇線。
慢條斯理,像是在品嘗美食一般。
齊曼曼不敢動彈,任由他亂來。大約過了幾分鐘,她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忍不住的抗拒起來。
「放開,放開我!」
宋紹遠喘著粗氣放開她,暗罵了一句「該死」,用枕巾擋著跨步沖進了廁所。
齊曼曼臉上通紅,看著宋紹遠跑開,她更是覺得害羞,整個人都變成了一顆西紅柿,躲在被子里不肯出來。
等宋紹遠一身水汽的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大熱天的把自己包的像顆土豆,密密實實,一絲不漏。
無奈的床,宋紹遠拉開一角被子抱住了她。
用自己已經冰涼下來的身體包裹著她,手從睡衣下擺探進去,撥弄她的果實。
齊曼曼雙腿夾緊被子,全身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咬著嘴唇閉著眼,掩耳盜鈴的硬是不說話。
宋紹遠悶悶一笑,變本加厲,整個人都貼上了她。
夜很長,齊曼曼越來越羞愧難當。
*
齊曼曼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給學生們上著課呢,突然會臉紅的停了下來。等學生們弄出聲音或者叫她了,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突然停頓了。
來來回回好幾次,她終于意識到自己有些講不了課,只能停下來,讓他們自己看書。
齊曼曼走到講台的一旁坐下來,心里又窘又氣。
昨天晚上雖然沒有最後做到底,但是那個男人也是佔盡了便宜!
現在都已經是第二天了,她幾個地方依舊有些腫腫的。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弄的她今天坐立不安!
不過雖然有些埋怨,但是齊曼曼心里卻又像是吃了蜜一樣。
若是昨夜後半夜沒有自己的縱容,他也不會那樣。依照剛開始的情況,宋紹遠確實是已經夠君子的了。
要知道,身為夫妻那麼久,真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做到像他一樣尊重自己。
他們從在一起到結婚只有一個月的時間,結婚又已經快要一個月,他給自己的驚喜遠遠超過了她的預計。
嫁給這樣一個男人,讓她踏實又安心。
接著又嘆了口氣,昨天她也沒想到,竟然能見到顧寧成。
她記得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時的場景,他給自己下了藥,卻陰錯陽差進了他嫂子的房間。當時她咬著舌頭藏在櫃子里,听到外邊奇怪的聲音,忍耐著身上蝕骨般的難受,齊曼曼度過了她今生最可怕的一夜。
第二天被父親救回去的時候,她記得全家人鐵青的臉色。也忘不了顧寧成被顧家人差點揍死,更忘不了顧齊兩家吵架時,顧寧成父親看她爸爸的那怨毒的目光。
齊曼曼一直不肯回憶,不只是因為她的過去可怕,更是因為會想起曾經家庭的溫暖。
友情的背叛親情的疏離,在那一年里就好像是洪水猛獸一般將她吞沒,險些萬劫不復。
單單是這麼想起來,齊曼曼還會覺得難受和壓抑。
但是幸虧,她現在有一個丈夫,讓人踏實安心的丈夫。
一節課很快就結束了,齊曼曼起身直接去了畫室。
她要盡快的準備一個新的作品出來,上次的因為祝之航又給毀了,新的還沒來得及畫。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齊曼曼這次倒是不覺得心急了,她心里知道自己想要畫什麼,更知道自己畫什麼能畫好。
到了畫室,拿起素描本,在上邊快速的畫了起來。
宋紹遠的眉,宋紹遠的眼,就好像是都在她眼前一樣,任由她比著臨摹,看著謄寫。
很快他大概的輪廓就躍然紙上,齊曼曼十分的滿意。
用愛人的畫像參賽,若是贏了,還可以當做禮物送給他。
*
葉蓓琪臉色鐵青的看著肖庭,雙手緊緊地攥著離婚協議書。
「我不離婚!」肖庭梗著脖子站在那里,像是喪家之犬最後狠狠地咬著主人,眼里滿是狼狽和陰厲。
「肖庭,好聚好散。你既然已經不愛我了,就別再守著這個結婚證書折磨我。不管你到底為什麼不肯離,但是我都離定了!」
「蓓琪,我們曾經那麼相愛,你怎麼能說離就離!」肖庭上前抱住葉蓓琪,說著就要強行吻住她!
葉蓓琪一邊躲閃一邊推搡,手腳不停的往他身上招呼著!
這一個月她去了一趟尼泊爾,長時間的跋涉讓她的皮膚粗糙卻很有精神,身上勁兒不小,把肖庭打的直皺眉,最後不得不放開了她。
「蓓琪,被瞎胡鬧!」
葉蓓琪冷冷一笑,「我胡鬧?好,如果不離婚,你先去把那個女人和孩子解決掉。那個孩子,我不會承認的。」
肖庭臉色難看。
他的確不喜歡外邊的那個女人,跟她在一起也純粹是因為孩子而已。
他一直就想著,找個合適的借口把女人解決掉,讓孩子認葉蓓琪當媽媽。
但是葉蓓琪現在卻說,要讓他把孩子也處理掉,她不會承認。
「蓓琪,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能……」
「我不能什麼?」葉蓓琪看著肖庭,「你說,我不該什麼?」
肖庭被她問的一梗,喉嚨發干,說不出話來。
「肖庭,我真的認錯你了!你愛她也好不愛她也罷,這都改變不了你背叛我的事實!當時娶我的時候怎麼說的?什麼愛我一輩子,什麼會把我當做命一樣,你就是這麼對我的?」葉蓓琪的雙眼通紅,怒火快要讓她歇斯底里起來,「你還逼死了我的母親,那個辛苦了一輩子的女人!你憑什麼,憑什麼!你根本就是儈子手,你是殺人魔!你毀了我的家庭,你讓我家破人亡!」
肖庭被她呼喝的一步步後退,靠到了牆角,雙腿發軟。
「我不會離婚的,我不會離婚的……」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說得過去的理由,更明白這件事情是他徹徹底底做錯了。但是肖庭不想放手,他愛葉蓓琪啊!為什麼,為什麼要離婚呢?
只要她給自己一次機會,他願意用一輩子來贖罪,她為什麼不肯呢?
葉蓓琪見他在那里梗著脖子硬撐著,她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你想想吧,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也可以起訴的。」把手里的離婚協議書放在桌子上,葉蓓琪疲憊的走出家門。
除了家門,葉蓓琪估模著齊曼曼該下課了,就打了電話過去。
那邊一接電話就緊張的問自己在那里,葉蓓琪也才笑了笑,「我無家可歸了,收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