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江當然知道自己家中什麼樣子,可是兩個女人的心都沒在家上,讓他這個大老爺們怎麼辦?肚子,孩子,兩個女人整天就是這樣的話題,他掙下的幾個錢,全部送到醫院了,換來的是各種化驗單還有大包小包的中藥,可就是沒換來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他感覺自己一直生活在黑暗中,見不到一點亮。
你那里缺不缺人,我想上你那里當力工。錢江是听杜繁生說的,沈鴻剛接替了爸爸,做了小建築隊的頭。
「等我那里缺人了,一定讓你去。」沈鴻剛看了看站在錢江身邊的趙紅霞幾眼,然後不懷好意的說︰「二叔,這段時間,你可不準偷懶呀,要比以往更加勤快。」
這句話的含義,趙紅霞是听明白了,她朝沈鴻剛瞪眼楮道︰「你這個小毛孩子,有跟叔叔嬸嬸這麼說話的嗎。倒是你跟杜霜倆,什麼時候喝你們的喜酒呀?」
杜霜听到扯到了自己,臉先紅了,她看到趙紅霞不住的朝自己身上看,這才想起自己穿的沈鴻剛的t恤衫呢,而沈鴻剛則是光著膀子,穿著大褲頭,而且倆人晚上一起出現,不讓人誤會才怪呢?
走出了錢江的家,杜霜挽著沈鴻剛的胳膊說︰「這下你該高興了,有人幫著您佔我便宜。」
沈鴻剛嘴一撇說︰「什麼叫我佔你便宜呀,這事是兩個人的事,你要是不配合,我這獨角戲也沒法唱呀。」
現在杜霜的臉就像是燃燒的晚霞一樣,她把自己的小手握成拳頭,在沈鴻剛光滑的脊背上雨點般的落了下來,那沈鴻剛舒緩了一口氣,說道︰「真舒服,這還沒等過門呢,就給老公捶背了。」
「美的你。」那杜霜反而把手停了下來。
我剛才是開玩笑的,你可別當真呀!他的話剛落,杜霜的雨點再次落下來了,不過這次是真打,瞧那沈鴻剛齜牙咧嘴的樣子,就知道這拳頭的分量不輕。
「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狂風一樣舞蹈掙月兌懷抱。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翅膀卷起風暴心生呼嘯。」反反復復,好像這個沈鴻剛就會這幾句似的。
「你別唱歌了好不好,听得怪人的,像狗叫。」杜霜剛說完,就听汪汪幾聲,那黑虎在一邊提出了抗議,那意思是說,我說話的聲音,有他那麼難听嗎?
杜霜撫模著黑虎的頭,在一邊安慰道,小黑虎,你的叫聲比他強多了,他那個破嗓子,哪里有你叫的好听呀。來,在叫幾聲,讓他知道一下什麼是真正的狗叫。
那黑虎先是伸出舌頭舌忝了幾下杜霜的手,好像是對她的說法表示肯定,然後沖著沈鴻剛扯開嗓門,就是一陣「汪汪」的洪亮的叫聲,它這一叫喚,把附近的狗都驚動了,片刻間,寧靜的小山溝里到處回蕩著狗的叫聲,沈鴻剛的美聲,很快就被這狗叫聲淹沒。
等狗的叫聲平息後,杜霜這才款款的對沈鴻剛說︰「我倒是希望你唱的那樣,飛得更高,但是你連吉祥鎮都不想走出去,還能飛得高嗎?」
「吉祥鎮?有什麼不好!我為什麼要飛出吉祥鎮呀,吉祥鎮,多吉祥的名字。娘娘吉祥!」沈鴻剛學著電視里的樣子,給杜霜請安。
杜霜強忍住笑說︰「公公平身吧,送哀家回府。」說完,她再也忍不住了,扶著沈鴻剛大笑起來。
沈鴻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只能瞥了嘴說︰「人家是公公,娘娘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娘娘見過、、、、、」沒等他說完,杜霜打住他的話說,別說了別說了,我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黑虎听到這里,把大大的白眼仁送給了杜霜,心里說,我狗嘴里要是能吐出象牙,那我就是大象了,這還用你說。
把杜霜送到家里,穿上自己那件t恤衫後,沈鴻剛感覺自己的心里暖暖的,杜霜那股女人特有的體香,讓他的心里泛起了漣漪。
回到家後,沈鴻剛先是在自己的屋里洗了個涼水澡,然後把門窗關嚴,挪開放在北牆邊的屏風,在那里掛有青囊宗的祖師郭璞的肖像,沈鴻剛搬來一張桌案,擺放好香爐,一只手拿出三支大號檀香,另一只手在空中搖晃三下,攪動屋內的yin陽之氣,在兩個氣團相互撞擊的時候,「砰」的一聲響,就在他的食指指尖處,出現一團小火焰,把檀香點燃。
禮拜三下,沈鴻剛將檀香插入香爐內,然後找出爺爺留下的朱砂筆與黃表紙,在桌案上放好黃表紙後,他這才深吸一口氣,身子下沉,雙膝彎曲,腳踏在北斗七星中貪狼星與巨門星兩顆吉星的方位上,然後現出天瞳眼,那目光盯在黃表紙上子,一切準備工作就緒,沈洪剛這才用右手拿起朱砂筆,在黃表紙上一揮,一道金s 的光芒便落在紙上,刷刷點點,就在檀香的香氣繚繞中,在黃表紙上畫起了符。
檀香燃盡的時候,這道凶煞沖犯主宅的符鎮也花完了,沈鴻剛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心里說,沒有想到畫這神符這麼耗費jing力,以後這符呀,可不能隨便給人畫了。
沈鴻剛把符鎮折疊起來收好,把屋里回歸成原樣,這才把門窗打開,散掉屋內的香氣後,這才重新洗澡,然後睡覺。
賀老六家的房子牆體正式砌築了。
王好功與朱先頌各拿一個房角,然後兩頭放線,李元軍與杜繁生夾在中間,沈鴻剛則是當起了小工,幫著運磚拌水泥。
杜繁生第一次砌牆,對有些牆體的尺寸並不了解,他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房門的位置,需要事先預留一道門口,于是他拿著瓦刀問朱先頌道︰「朱師傅,這個門口留多大?」
「這個還用問嗎?這都是死尺寸,別人家留多大,他們家留多大!」這個問題回答的,等于沒說,杜繁生對于別人家的尺寸,當然也是不知道。
「到我這里,就沒有死尺寸了。」沈鴻剛從工具袋里拿出了魯班尺,走到了杜繁生跟前。
「小沈,難道你又要拿出風水那一套來唬人嗎、這可是封建迷信!」魯班尺做什麼用的,朱先頌當然知道。
「迷信不迷信的,我不管,我就像把我手里的房子造好,就像我爺爺那樣!」
「真不愧是你爺爺的好孫子,你可知道你爺爺是怎麼死的嗎?」哪壺不開提哪壺,朱先頌的用心,沈鴻剛當然知道。
「朱師傅,你不用跟我 ,現在信風水的人多著呢,你不信,可有人信!我爺爺死,就是因為某一個人信奉風水,而爺爺沒有滿足那個人的願望,僅此而已。但是爺爺的事,我擱在心里呢!」
賀老六走了過來,見到沈鴻剛手里的那把魯班尺,頓時眼楮一亮說︰「小沈師傅,這回你手里有這個寶貝,可要把我家的所有窗戶門都給我趕星,一定要吉星。」
魯班尺的尺寸為一尺四寸四分分八份,上面寫著一些吉星與凶星的名字,所謂的趕星,就是按照尺上所標注的吉星的尺寸去留門口與窗戶口,但是吉星上也是細分的,可以根據個人需要及所在位置的客觀條件,靈活運用這個尺寸,所以就不存在死尺寸一說。
沈鴻剛當著賀老六的面,把魯班尺放在地面上,找出吉星所在,又按照賀老六說的想他有兒子那天能讀書的要求,找出了天財星中主學的位置,于是,門的尺寸便被定了下來。
干完一天活,沈鴻剛起著摩托車,來到了縣醫院。推開病房的門,他看到一個年紀在二十六七歲的女孩坐在床邊跟媽媽說話呢,這個女孩,沈鴻剛認識,她就是自己姐夫的妹妹王珊。
「王珊姐來了!」
「鴻剛,才做完活呀!」王珊也站起身跟沈鴻剛打招呼。
「珊姐,你怎麼有時間過來呀?」
「你忘了?我就在這縣城里上班呀!」
「去,洗臉洗手去!趕緊吃飯!」古娟心疼兒子,知道兒子做了一天活,一定很累,就在沈鴻剛洗臉的時候,她把從外面買好的飯擺到了床頭櫃上,那沈鴻剛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王珊屬于豐滿型的女人,胸脯**都很大,農村人的眼里,這種女人是好生養的,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王珊這麼大年紀了,還沒有男朋友,同村跟她年紀相仿的女孩,早已經成為女人了,有的孩子都上小學了,這王珊雖然說處了幾個男朋友,都是你光開花不結果,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沈鴻剛吃飯的時候,古娟與王珊,就在談這個話題。
古娟說︰「珊珊呀,你年紀也不小了,眼光不要太挑剔了,差不多就行了。農村人呀,人老實厚道能過ri子就可以了。」
王珊笑笑說︰「我媽也是這麼說的,可是這搞對象總不能剜到筐里就是菜呀,總得自己看著順眼呀,您說,要是跟著一個成天看著不順眼的人過ri子,那ri子怎麼過呀!」
「說得也是。要不等過年的時候,你模模葷油壇子,動動葷!」
沈鴻剛听到媽這麼一說,不由撲哧一聲笑了。
「你這個臭小子,不好好吃飯,笑什麼?」
「我笑您說的有意思。照你的說法,我明天不干這泥瓦活了,又累又髒的。我明天開個婚姻介紹所,那里面就擺著幾壇葷油,誰來征婚,我就讓他(她)去模葷油壇子,實在不行,我就把葷油抹在他(她)們臉上,然後就是動婚了,自有白馬王子或是白雪公主找上門來,回家等著就可以。」
他的話說完,這娘倆都笑了,古娟對王珊說,你看看你這個弟弟,也老大不小的,還這麼沒正形,你說,哪家姑娘能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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