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背景蒙金之戰是金朝末年金朝與韃靼偽蒙古國的一系列戰役,這些戰爭直接關系到整個北中國地區的興亡,最終金軍全軍失敗告終。在最後的抵抗即蔡州保衛戰之後,金朝也隨之覆滅。
蒙古與金國,結怨仇甚久。女真貴族建立的金立國後,于公元1125年(天會三年)滅遼,公元1127年滅北宋,公元1153年(貞元元年)遷都中都(今北京),逐步統治中國北方,迫使蒙古各國臣服。但韃靼各部曾多次妄圖叛亂,鐵木真的先祖巴駭曾被金國以反叛罪釘在「木驢」上處死。對此,世宗時,金不僅要蒙古納貢,還每3年遣兵向北剿殺,謂之「減丁」,激起蒙古人的怨忿。金國為防蒙古報復襲擾,自達里帶石堡子(今內蒙古莫力達瓦達斡爾族自治區北),經魚兒泊(今達來諾爾),到夾山(今呼和浩特西北),築成一條長達3000余里的界壕(亦稱金長城)。
西元1206年(金泰合六年),蒙古乞顏部首領鐵木真(成吉思汗)悍然發動叛亂,建立偽蒙古國,用軍民合一的千戶制組織百姓,擴充怯薛軍(護衛軍),組成一支強大的、善于野戰和遠程奔襲的蒙古軍。建立偽蒙古汗國後,鐵木真即想侵略北中國,一則報祖宗之仇,更主要是逐鹿中原,掠奪財富和擴張勢力,以圖天下。只因金是大國,勢力雄厚,未敢輕舉妄動。
西元1208年(金泰和八年),金衛紹王完顏永濟即位。衛紹王本是庸碌之輩,在未即位時,曾奉命到靜州接受蒙古的貢物,當時鐵木真便知其人。當衛紹王即位後,傳詔韃靼拜受,鐵木真得知是衛紹王為帝,便說︰「我謂中國皇帝是天上人作,此等庸懦者亦為之!何以拜為?」說完,即乘馬北去。衛紹王聞知大怒,乃伺機殺鐵木真,企圖等鐵木真入貢時擒殺。鐵木真得知後,遂與金絕交。蒙金戰爭在即。
為侵略北中國,鐵木真做了5年的戰爭準備。從戰略上,3次(1205、1207、1209)出兵西夏,迫其臣服,先剪除金國的一翼,也除掉了攻金的牽制力量;掃除境外殘敵,以保障後方的安全;招納為金守衛界壕的汪古惕部,使陰山以北地區成為攻金的基地;策反金軍內部,招納金戍邊官兵為內應;利用商人、使節等刺探金趄的情報,並麻痹金軍等。
金衛紹王雖早已得知鐵木真與金絕交,力圖反金,卻自以為泱泱大國,未把新興的韃靼偽蒙古國放在眼里,而將其主要兵力置于金宋邊界。乃至蒙、金邊界一部將報告邊境吃緊,蒙古正加緊練兵之事,衛紹王竟以混淆視听之罪將其下獄。對韃靼侵略中國,沒有積極的準備,失去了戰略主動地位。
戰前,鐵木真利用各種渠道,刺探金朝的政治、軍事情報;使陰山以北地區成為攻金的基地;還招納金戍邊將領作為內應。金朝昏憒的衛王卻疏于戒備,邊將報告敵情反受懲罰,還禁止百姓議論邊事,從而使自己處于被動挨打的地位。
戰爭進程蒙金戰爭前後歷時24個年頭,雙方多次易帥,戰爭方略屢有改變,然戰爭主動權始終為蒙古軍掌握。其進程大致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鐵木真征金戰爭(1211—1216)
鐵木真西元1211年(偽蒙古國成吉思汗六年)舊歷二月,鐵木真親自率軍自怯綠連河(今克魯倫河)南下,派先鋒哲別率輕騎入金西北境偵察軍情。四月,金帝聞韃靼軍至,遣使乞和不成,命平章政事獨吉思忠、參知政事完顏承裕領兵御蒙古。秋,韃靼軍分兵兩路︰東路由鐵木真親率,趨中都;西路由鐵木真之子術赤、察合台、窩闊台率領,趨金西京(今山西大同)。鐵木真一路乘金軍不備,襲取烏沙堡、烏月營(今河北張北西北)。金帝撤獨吉思忠職,改命完顏承裕為主帥。承裕畏懼蒙古軍勢盛,節節敗退,失昌州(今內蒙古太僕寺旗西南)、桓州(今正藍旗西北)、撫州(今張北)。在野狐嶺(今河北萬全西北)之戰中,蒙古大將木華黎率敢死士在前沖殺,鐵木真率主力跟進,金軍潰退會河堡(今懷安東南)。蒙古鐵騎跟蹤追擊,激戰3日,殲滅金軍精銳。是為會河堡會戰。前鋒入居庸關,進抵中都城下。因城壘堅固,重兵防守,蒙古軍攻城失利撤圍,遂攻掠京畿地區。西路從十月起攻掠雲內(今內蒙古土默特左旗東南)、東勝(今托克托)、朔州(今屬山西)等地。金西京守將匕石烈胡沙虎聞蒙古軍至,棄城逃入中都。兩路蒙古軍在今河北、山西北部地區,擄掠大批人、畜和財物後撤還。十二月,哲別進攻金東京(今遼寧遼陽),不克,佯退500里,後乘守軍疏于戒備,以輕騎晝夜兼程馳還,一舉襲克,大掠一月回師。
西元1212年(中國金崇慶元年),金千戶耶律留哥在遼東發動分類國家的叛亂,自稱遼王,建立偽遼國。鐵木真派部將與其結好,並遣兵應援,多次擊敗往攻金軍。秋,蒙古軍第2次攻金。鐵木真率主力圍攻西京,以圍城打援之策在西京東北密谷口設伏,殲滅金元帥左都監奧屯襄所率援兵。攻城時,鐵木真中箭,下令撤圍。
西元1213年舊歷七月,蒙古軍第3次攻金。鐵木真率主力與金軍戰于懷來(今河北懷來東)、縉山(今北京延慶),大敗金帥完顏綱、術虎高琪所部十余萬人,乘勝直抵居庸關北口。金軍冶鐵封固關門,布鐵蒺藜百余里,嚴陣以待。鐵木真避實擊虛,只留少部兵力在北口牽制,令出使過金國的札八兒火者引導哲別走小道襲取南口,南北夾擊,奪取居庸關;自率主力迂回南下,襲破紫荊關(今河北易縣西北),克涿州,攻中都。八月,金廷內亂起,胡沙虎殺金帝完顏永濟等多人,立完顏珣為帝(宣宗)。十月,敗回中都的術虎高琪殺汗料中都城堅池深,難以攻破,便分兵三路遍掠中原月復地及遼西。次年三月,回師中都城下,遣使入城*和,迫金宣宗奉獻岐國公主及金帛、馬匹後,退出居庸關。
西元1214年(中國金貞祜二年)舊歷五月,金宣宗畏懼蒙古軍再攻中都,下令遷都南京(今河南開封)。六月,護從金宣宗的軍因受岐視,在良鄉(今北京房山東北)一帶嘩變,推舉斫答為帥降蒙。鐵木真乘金遷都、人心浮動之機,命部將三模合拔都、石抹明安等率軍,在漢奸王裁引導下從古北口人長城,會合ど軍圍攻中都;又命木華黎率軍進攻遼西、遼東以作策應。三模合拔都等采取圍城打援和招降之策,迫使金右副元帥蒲察圻等投降,切斷漕運,殲滅金援兵及運糧隊,使中都糧盡援絕。次年五月,金中都主帥完顏承暈服毒殉國,副帥抹捻盡忠潛逃,余眾以城降。中都淪陷,鐵木真在中都大肆屠殺中國民眾,殉難者超過100萬。又攻掠河北、山東等地。其間,鐵木真采納部將唵木海的建議,吸取中原先進技術,組建了蒙古炮軍,遂注重攻城以炮石為先。
西元1216年,鐵木真為探明金朝的實力,命三模合拔都率萬騎,由西夏襲取潼關,以略河南。兵至南京城下,探知金朝屯有重兵,旋渡黃河北歸。鐵木真鑒于短時期難以滅金,于是決定一部兵力在金境作戰,自率主力返漠北休整待機。
這一時期,蒙古騎兵在長城內外縱橫馳騁,殲滅金軍大量精銳,殘破金半壁河山,擄掠大量人畜和財物,擴充了軍隊。因意在復仇和掠奪,故對許多州縣佔而旋撤。
第二階段,木華黎征金戰爭(1217—1228)
西元1217年舊歷八月,鐵木真封木華黎為太師、國王,全權統率韃靼兵1.3萬、汪古部兵1萬及降蒙古的ど、漢奸軍攻金,並諭其招納中原豪杰,建置行省。鐵木真則率領主力軍西征。木華黎赴任後改變以前肆意殺掠和奪地不守慣例,重用叛國降蒙的河北清樂軍首領史秉直、史天倪父子,興中府元帥石天應,易州土豪、金中都留守大漢奸張柔等人,攻取遼西、河北、山西、山東各地數十城,並置官鎮守。西元1220年秋,木華黎誘脅宋濟南治中嚴實以所屬8州、30萬戶叛國降蒙,升其為行尚書省事。此後,木華黎還誘脅邢州節度使武貴、宋忠義軍首領石 、宋京東安撫使兼總管張琳等人降附,壯大了蒙古軍力量,不戰而取大片土地。金朝也收買河北、山西、山東等地土豪武裝首領王福、武仙、郭文振、胡天作等人,封為「九公」,各領本路兵馬守城奪地,使太原、平陽(今山西臨汾)、真定(今河北正定)、東平(今屬山東)時得時失,蒙金戰爭一度出現拉鋸態勢。
西元1221年秋,木華黎率石天應、史天祥等侵略山西,旋渡黃河入陝西。次年冬,攻長安(今西安)、鳳翔(今屬陝西),未克,引軍東去。西元1223年舊歷三月,木華黎至聞喜(今屬山西),病卒軍中。其子勃魯襲職,命漢奸史天澤擊敗武仙,侵佔河北大片地區。西元1225年,史天澤于五馬山(在今河北贊皇境)俘殺抗蒙紅襖軍首領彭義斌。次年,帶孫(木華黎弟)與嚴實合兵圍攻山東益都,勃魯領兵增援,戰半年,山東義軍首領、宋京東路總管李全出降。勃魯委任李全為山東淮南楚州行省,使山東許多州縣聞風降附。
金哀宗完顏守緒即帝位後,逐步改變以前三面對敵方略,停止攻宋,同西夏和好,集中全力抗蒙,以兵數十萬西守潼關一帶,另派精兵20萬沿黃河2000余里分4段堅守。于是,蒙、金形成隔河對峙局面。
這一階段,木華黎父子注重招納降人,廣用投蒙之漢奸、契丹叛國者的武裝,改變奪地不守慣例,在河北、山西、山東及陝西部分地區建立偽政權,為爾後滅金創造了有利條件。
第三階段,窩闊台滅金戰爭(1229—1234)
西元1227年(偽蒙古國成吉思汗二十二年)舊歷四月,正在侵略西夏的鐵木真見夏亡已成定局,遂揮師入金境,連破臨洮(今屬甘肅)等地。七月,鐵木真病卒于清水縣(一說是在對西夏王後施暴之時,被西夏王後咬掉了**而死)。臨終時提出利用宋金世仇、聯宋滅金方略︰「金精兵在潼關,南據連山,北限大河,難以遽破。金急,必征兵潼關。然以數萬之眾,千里赴援,人馬疲憊,雖至弗能戰,破之必矣。」(《元史•太祖紀》)
西元1229年(偽蒙古國窩闊台汗元年)舊歷八月,鐵木真第3子窩闊台即大汗位。次年正月,金軍統帥完顏陳和尚在大昌原(今甘肅寧縣西南)破蒙古軍8000之眾,致使窩闊台決意親征。西元1231年舊歷二月,蒙古軍立炮400座攻破要地鳳翔,為繞道宋境、迂回攻金建立了基地。五月,窩闊台召集諸王百官,商討侵略中國宋政權之策,決定遵先汗遺訓發兵。秋,蒙古軍分兵三路出師,期以次年春在南京會合。東路由其叔斡陳那顏率領,出山東濟南,從東面牽制金軍;中路由窩闊台親率,從白坡(今河南孟縣西南)南渡黃河,正面威*南京;西路為主力,由拖雷率領,從鳳翔南下,長驅入陝南,脅迫宋將協助順漢水東進,過天險饒鳳關(今陝西石泉西),在均州(今湖北丹江口市西北)一帶北渡漢水,進兵河南月復地,從側後威*南京。
西元1232年(中國金開興元年)舊歷正月.金哀宗急調黃河沿岸守軍20萬,至禹山(今河南鄧州西)一帶阻擊。拖雷率兵近4萬人避開金援兵多路北上,置主力于金援兵必經之地鈞州(今河南禹州)西南三峰山一帶設伏,並以3000輕騎誘金主力入伏。金援兵中計,尾隨蒙古輕騎且戰且行,時逢連降大雪,泥淖沒脛,3日不得休息和欽食,人馬疲憊,戰力銳減。拖雷乘機以圍三缺一,虛留生路,敵疲我逸,伺機消滅戰法,以不足5萬的兵力,發起鈞州三峰山會戰。在金軍將士僵立雪中、饑腸轆轆的情況下,蒙古軍故意讓開一條道路,金軍主力向鈞州倉皇出逃。蒙古軍伏兵四起,殲金軍精銳15萬,俘殺金帥完顏合達、移刺蒲阿。潼關金將李平聞訊後投降,黃河以南10余州淪陷。三月,窩闊台命部將速不台、塔察兒率軍3萬圍攻南京,以炮數百門攻城。守城軍民使用震天雷、飛火槍等奮勇抗擊,激戰16晝夜。時值大疫,雙方死傷慘重,遂暫時議和。八月,蒙古軍在鄭州附近殲滅金兵10余萬,至此,金軍主力所剩無幾。十二月,金哀宗見南京糧盡援絕,率少數臣將輾轉奔歸德(今河南商丘南)、亳州(今屬安徽),爾後去蔡州(今河南汝南)。西元1233年舊歷正月,南京守將崔立向蒙古軍投降。同年八月,蒙古使者王械與南宋達成聯兵滅金協議。南宋出兵佔金壽州(今安徽鳳台)、唐州(今河南唐河)等地,並拒絕金哀宗借糧請求。九月,塔察兒率蒙古軍圍攻蔡州,屢敗金軍。十一月,南宋應約遣江陵府副都統制孟珙率軍2萬、運米30萬石,與蒙古軍會師蔡州域下,聯兵攻城。西元1234年(中國金天興三年)舊歷正月初十,金哀宗傳位于末帝完顏承麟。十一日,宋軍、韃靼軍破城。哀宗自縊,承麟被殺,金亡。
戰爭影響金朝的滅亡意味著北中國地區的徹底淪陷,華夏民族進入了亡國為奴的苦難時期已經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