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幾天里,兩人不約而同的每日在城西河道見。
此時萬里晴空,一碧如洗。一行白鷺繞于天際,桃花飄零于清波之上,水之中魚翔淺底。清風吹起絲絲煙雨,果然是「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袁惠新坐在草地上,手持洞簫,一曲《流水》娓娓道出。這蕭卻是他前世學來的,如今用來自娛。只听蕭聲清幽溫雅,婉轉連綿,正如那潺潺水流,綿綿不絕,蕩氣回腸。一曲終了,袁惠新緩緩放下蕭,輕念到︰碧溪流花,花墮紅塵付東流,天際孤羽雁悲秋,南來北往,問西沉日暮何時休?
醉雪揚簫,簫落紫凡化前緣,江畔寒鱗魚戲春,左顧右盼,雲後攬月夜漫漫行。
轉過來卻見她還在反復演練著枯燥無味的拳路招式。袁惠新搖頭嘆氣道︰「我說,你每天就這一套拳也不嫌煩。到是真有毅力。」
小姑娘白了袁惠新一眼,這些日的接觸下來,她已對袁惠新有一定了解。
「騰」的一下坐起身,狗腿的跑到跟前,舌忝著臉笑道︰「嗯……話說回來,咱們認識這麼久,連個名字都不知道呢。那,我姓袁,你可以叫我袁哥哥。」其實兩人是同一年生的,但袁惠新生怕自己比她小,也不問具體哪月哪日,硬是充作哥哥。
忍著把眼前厚顏無恥之人拍出去的沖動,小姑娘嘲笑道︰「袁哥哥?我看叫袁猴兒還差不多!成日上躥下跳的靜不下心。」
暈!這又不是《動物世界》,叫個袁猴兒這麼難听沒營養的名字。
「喂,喂!太沒良心了!看我對你多好啊,好東西都留給你不說,還幫你打蚊子蔗太陽。叫聲哥哥不難吧?」
小姑娘一挑細眉,年紀雖幼,卻已露出動人的神態,「又不是我叫你做的。今後就叫你袁猴兒了!」她見袁惠新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抿了抿唇,又道︰「師傅都叫我陽兒。」
「洋兒?」袁惠新立即抬起頭,裂開嘴笑,「洋兒?果然是好名字。今後我便也叫你洋兒了。」見著她又不理自己開始在河邊繼續平肘推腕打拳,望著那白玉似的皓腕及身後滿城的春色,一時間看得有些入神,不由歪頭念道︰「春水碧于天,畫船听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瞥了眼袁惠新笑嘻嘻的模樣,陽兒一收拳,「你瞎刀刀什麼呢?成日拽文,小心我真割掉你的舌頭!」說著,扭頭走人。
「干什麼去?」
「吃飯!」
「噢……」袁惠新這個自動錢包很自覺地跟了上去。
「……你剛剛吹的是什麼曲子?」
聞言袁惠新咧開嘴笑道︰「《流水》。怎麼,想學不?叫我聲袁哥哥,我就教你……啊!」還沒說完,袁惠新委屈的捂著肚子,「你怎麼揍人……嗯……我什麼都沒說……下次有機會教給你就是。不過……你知道不,這《流水》是與古琴搭配最佳。听過《高山流水》的故事沒?就是與俞伯牙和鐘子期的那個。我是不會彈琴,不若……你去學如何?待大功告成之後,我鼓簫,你彈琴,豈不是……喂,怎麼又揍我?!你走那麼快干什麼?還拿眼白看我……」
……
兩人吃過中飯便分開了。袁惠新看了看天色,還早得很。嗯,可以找個茶館窩著去,听听說書的。只要躲開茶博士即可。還別說,這個時代說書的還真有一套,一點兒不比單田芳差。只可惜講的故事內容差勁兒了點,永遠都是那第一百零八套。
來南宋也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沒時間好好的逛過一次京城,城南的小吃街在整個臨安府是大有名氣,他早就聞名,只是一直沒時間去,反正也沒什麼事情,正好去見識一下。
在袁惠新的印象中,臨安的小吃街就算再怎麼出名,最多也就像21世紀的夜市那樣,擺上幾個烤肉攤,再放幾張桌椅,現烤現賣,一群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窮人坐在煙燻火燎的烤肉攤前把燒烤吃的津津有味,而那些囊中豐足的有錢人則從來不會去那種骯髒地方。
到了廣湖街,才知道這里不但有供窮人消費的地攤,兩邊還豎著許多豪華的樓閣,大量顯貴在家將或是護衛的簇擁下,在只能吃地攤的窮人的羨慕和忌妒中,昂首闊步的出入于那些豪華的樓閣之中,而望向坐在地攤上的窮人時,則無一例外的會露出鄙夷的神色。
街道兩旁有不少酒樓,酒客們坐在小二層的酒樓上,邊品嘗美食,邊閑談雜事。沿街還有不少小吃,攤位上也都是涌滿吃飯的食客。袁惠新越過人群,穿過餛飩小吃店來到一家雜貨鋪前。
將馬車停到了院中,解下已經乏了的馬兒,讓店家去上些草料後,很是花了些心思,在院中作了布置後,才去采購各項補給去了。這些活兒,除了他自己,本來就沒有人能做得更好。
吃完飯後,袁惠新立刻便要帶著採購的東西返回鎮遠鏢局。
臨安之旅結束後,袁惠新開始漸漸明白一個道理︰要想在江湖上有名望,沒有實力是不行的,以鎮遠鏢局如今的實力,即使自己再到處去找那些名人,恐怕也沒有什麼成效。因此,離開臨安後,袁惠新便立馬啟程,返回鎮遠鏢局。
在返回鎮遠鏢局後,袁惠新在安排完一些主要事物後,便與鄭爽、秦蓉,約戰于今日。而听說袁惠新將要和別人比武,洪咨夔,秦九韶,袁尚文,袁慧穎四人更是立馬放下手頭的工作,趕到答應觀看袁惠新的這一場比武。
見袁惠新示意比試已經開始,鄭爽和秦蓉並沒有一開始便兩人齊上。而是由秦蓉率先手持鐵槍,對著袁惠新沖了過去。而就在秦蓉啟動的那一刻,袁惠新的雙眼,已經開始發出幽幽的黑芒。由于對手非比尋常,因此袁惠新並不打算保留實力,而是選擇了一開始,便發動了會心一擊。
見袁惠新的神情好像變化了不少,秦蓉也毫不在意,口中大喝一聲,手中鐵槍更是借著自己沖前的助力,毫無花巧地對著袁惠新的心房刺了過去,簡直就像是要取袁惠新性命一般,當然,如果袁惠新當真抵擋不住,秦蓉還是有辦法及時收手的。
而此時的袁惠新,隨著殺意自然的發動,全身的感官早已敏銳到了一個他人無法想象的地步,秦蓉的鐵槍還未刺到,袁惠新早揮動起手中的滅天神戟,直接對著秦蓉的槍尖砸了過去,這一下,袁惠新打得就是力量上的拼斗。
而這一戟下去之後,當即便把秦蓉前沖的勢頭止住了不說,還硬是把秦蓉*退了幾步。秦蓉也沒料到袁惠新的力氣竟然如此之大,就在他想返身再次攻擊之時,袁惠新卻反而急速地後退了數步,看的眾人是大惑不解。
不過,袁惠新很快就給大家揭曉了答案。後退數步的袁惠新,手中的神戟猛的向前飛去,幸虧秦蓉也是自幼習武,因此也是及時地防住了袁惠新這一手。
而見此情形,鄭爽也是微嘆一聲,手持大刀慢慢地走向了戰場之中。
正在場中抵擋滅天神戟的秦蓉,忽然看見一柄大刀出現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擋下了袁惠新手中的滅天神戟,回頭一看,正是鄭爽。就在這時,鄭爽朝著秦蓉使了一個眼色,秦蓉頓時明了,當即便趁鄭爽在抵擋滅天神戟的時候,自己猛地向袁惠新沖了過去。
「可惡,我的戟法,就只有這點嗎?」眼見自己身穿鐵甲,手持神戟,卻依然只是和鄭爽、秦蓉打成平手,還隱隱有體力不支的情況,袁惠新心里,不禁有些惱怒自己的無用。
不過,雖然袁惠新很不滿意,但對于鄭爽、秦蓉來說,這樣的狀況,已經很出乎自己的意料了。畢竟鄭爽和秦蓉,都是自幼習武並且是練長兵器的行家,而袁惠新的武功還是以全真劍法為主,今日竟然已經被人一敵二,還不落下風,這樣的結果,已經足以令他們對袁惠新,敬佩有加了。
只是,就在鄭爽和秦蓉想以平局收場的時候,袁惠新身上的氣息,卻再一次地發生變化,原本只是隱藏在眼楮深處的黑光,此刻竟然越發地明顯了起來。
「會心一擊!「在經過最近的修煉,袁惠新的會心一擊,終于,要開始突破了。
「這小家伙,倒是有趣的很啊!」此時此刻,誰也沒有注意到,在袁惠新打斗的不遠之處,一位白袍的老者,正微笑著,欣賞著袁惠新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