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冷宮中,只余慘白月光灑落院中,一處破舊的青色大殿中,突然傳出這一聲響,讓蕭潛很是驚奇。
無聲無息的來到宮殿邊,透過破損的窗戶,蕭潛竟看到,大殿中點著殘燭,一對偷|情男女,正在這里苟|合。
更讓蕭潛震驚的是,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太子。而這個女人,不對,這根本不是女人……
由于殿內燈光昏暗,蕭潛竟然認錯了,只因與太子在一起的男子,身材嬌小,皮膚雪白,又長著花容月貌,完全不似男子,所以他才一時錯認。
「太子哥哥,你慢點來,憐兒不行了,」男子聲音輕柔好听,雌雄莫變。
蕭潛無聲冷笑,這哥哥長,哥哥短的,叫得到是親熱,這兩人還挺有‘情趣’。
接著蕭潛整個人就愣住了。
‘太子哥哥,憐兒,’蕭潛心中重復著嬌小男子的話。
這個憐兒,莫非就是崇光帝最漂亮的兒子明依憐,崇光帝年輕時與一名妓所生的兒子,也是崇光帝恥辱象征的九皇子。
明依憐這個人,蕭潛之所以知道,還是因幾年後,好事者評出的齊國美人榜,明依憐被封為大齊第二美人。
听聞明依憐男身女貌,並且‘後l庭’緊致無比,乃是上好名器,但明依憐到底是什麼閉月羞花的模樣他前世還真沒有見過。
兩人激烈動作一會,太子一泄如柱,然後又磨嘰一會,這才開始穿衣物。
一向在外十分‘正經’的太子深情款款的對男子道︰「憐兒,你讓我無法自拔,我真是恨不得分分秒秒都跟你在一起。」
「說什麼傻話,你是……你終歸也不能跟我待太久的,還是快快回去吧,我們出來時間有些久,勉得因我惹些不該有的麻煩,耽誤了哥哥,」男子楚楚動人,眼楮深情的凝視太子,逐漸含起了淚水。
「憐兒!你是我心里唯一的愛,雖然我現在身不由已,但以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名分,加倍對你好的。」太子說著吻住感動的流下淚水的憐兒。
蕭潛听著他們肉麻無比的情話,胃里翻江倒海,差點吐了。
太子所謂的唯一,就是府里除了正妃和側妃外,還有六七個妾室嗎。
齊國並沒有皇帝娶男妃的先例,崇光帝也最是正統之人。
日後,就算太子真的登上帝位,可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當真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而且太子真有能力讓明依憐改頭換面進他後宮嗎?,真當別人都是瞎子啊。
如果太子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違,有跟親弟弟光明正大在一起的魄力、膽識,恐怕上輩子也不會一早被擠下儲君之位。
再說明依憐,明知太子的儲君身份,崇光帝又最是厭誤男男丑事,卻還和太子做這些,說什麼不想給太子惹麻煩,當真是笑話。
不過,他的表情還真是可以用‘情深不悔’來開形容呢。
若是不知道明依憐以後做的奇事,蕭潛恐怕也會覺得沒準明依憐真對太子情根深種,百死不悔呢。
可是幾年後其被崇光帝趕出宮後,明依憐先是與某江湖門派的男弟子雙雙yin奔後,後來竟入了江南某男倌苑。
此子yin性天生,相繼有幾位小有名氣之士成了他的入幕之賓,當然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明依憐與臭名昭著的飛花盜,一個專門采男子後l穴的yin賊有了苟且之情。
再後來飛花盜戀上了燕國某清貧公子後,金盆洗手,洗心革面,拋棄了先前與他你儂我儂明依憐。
明依憐羞憤過一段時間後,突然鐘情于天山太一劍派的聖子寂寒,做出了各種讓人不恥的倒追戲碼……
蕭潛回憶著,就見這兩人黏糊一陣後,相繼離開。
蕭潛這才呼出一口氣,卻忽听不遠處傳來一聲響動。
「誰!」
「誰!」
蕭潛和另一個人異口同聲道。
听到還有別人,蕭潛嚇了一跳,借著月光,蕭潛听著聲音,轉到牆的一邊,就看到一個俊朗如月的少年同樣向他這邊靠近過來,
「你是何人,因何出現在這里?」少年問。
「……」
蕭潛沉默,他看著,這個身著普通深藍色錦衣的少年,狹而細長的雙眼,斜飛入鬢的英氣眉宇,挺直的鼻子,年齡雖然不大,但較深刻的臉型,還有那削薄的嘴唇,總給他些熟悉之感。
——是太子近衛,還是和他一樣,來宮里的世家子弟,或者是某位皇子,蕭潛胡亂猜著少年的身份。
崇光帝某方面的能力當真讓男人們稱羨不已,他才三十二歲,現在卻連十九皇子都出生了,當真是後嗣繁盛。
不過如此多的子嗣,也得益于齊國後宮女子有孕後就會離開皇宮,去京城外的阿誕宮里待產。
阿誕宮里的所有宮女內侍,包括外面的守衛都由崇光帝親自挑選,這大大增加了崇光帝子嗣的出生率。
崇光帝做人做事最重禮教、禮法,對皇子們教育也頗為嚴厲。
因而皇子們也有樣學樣,怕京城里的浮夸們帶累他們名聲,是顯少來往。
何況如蕭潛這種京城少爺圈里的狗屎之流,皇子們是巴不得有多遠離他多遠。
因此,雖說在京城長大,但蕭潛認識、臉熟的皇子還真沒有幾個。
氣氛尷尬,蕭潛想起剛才少年問他的話,「一介草民,名字不足掛齒,喝了些酒,出來透氣,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里,不知閣……」
話還沒有說完,對面的少年忽然氣勢大盛,抽出腰間緞帶中隱藏的軟劍就刺向蕭潛,殺氣凜然。
少年的舉動太過突然,蕭潛只能一個驢打滾,十分狼狽的躲閃開來。
少年卻完全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繼續招招猛撲。
‘此人當真要置他于死地。’蕭潛心髒狂跳,想著,若自已還是前世此時的蕭潛,恐怕早就死得不能死了。
明逸霄趁著今天空閑來看他關在冷宮里的母妃,沒想卻看到了太子與九皇子鬼鬼祟祟的時入了這座破殿中。
明逸霄微有好奇,于是就躲著想一探究竟,卻斷沒想到兩人竟發生這種讓人難以啟齒的丑事。
雖說他才十二歲,卻不代表他什麼也不懂,太子和九皇子兩人赤身祼體的摟抱在一起,這種事分明和宮里男女苟∣合一樣。
——他父皇最重禮教,十二歲的明逸霄隱隱約約覺得太子是在玩火。
不過在別人眼里,他可是太|子黨,而且現在還需要依靠太子,此事不僅不能捅破,他還要盡量幫太子掃尾,不能透露出半絲。
所以當明逸霄發現,現場有第二人時,評估過對方的年紀和實力後,他就猱身攻了過去。
——他不管此人是何身份,現在他必須死。
只是讓他萬萬沒想到,這少年的武功實力竟完全不在他之下,甚至在招式上更加老道富有經驗。
蕭潛只是一開始被這個少年壓得還不了手,過了一會,他找到少年招式的露洞,避開被動局面,遠離了少年。
「你想殺我滅口,可是怕我透露出此事,」蕭潛抓住機會,從地上模起一段樹枝格擋。
「吭吭吭」幾下後,樹枝被少年砍成了幾段。心里唏噓的同時,不得已只好道︰「我勸你還是快快停手,我這人最是膽小怕事,要是不小心喊叫出聲,來幾個宮里的內衛,你到時可別怪我。」
明逸霄听著蕭潛的話,停了手,卻沒有讓蕭潛走的意思,「本……我憑什麼信你,」少年冷冷的睇著蕭潛。
‘憑什麼相信你……’蕭潛想著還真是個問題。
他可還有一個王妃姑姑,並且育有一個皇子,他老子還是反太|子的主流人物。
蕭潛突然今日他魯莽了一些,運氣背了些,看見太子*這事也有些倒霉。
‘哎,出門前該給自己卜上一卦的,’蕭潛心里暗想著。
「信不信由你,怎麼你還真以為能殺得了我啊,唉……武功太差就不要逞能。」蕭潛說著從背後舉起一根從牆角意外撿起的,繡跡斑斑的鐵棍。
心里卻自嘲自己兩世為人,經歷過不少生死打斗,此時竟被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唬的亂了手腳。
「你……」少年听到蕭潛說他武功不濟的話,眼楮怒色一閃。
他天資縱橫,兄弟無一出其右,連他的師傅都言他日後在武術一途必不可限量,但是這個少年卻說他武功太差。
明逸霄忍了忍,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心里不斷的想著解決方法,
‘此人武功不在他之下,所以要想取其性命,必先亂其心志,讓他自亂陣腳,再尋求一擊必殺的時機了!’這樣想著,明逸霄直接道︰
「你鬼鬼祟祟,偷偷模模的跑來這里做什麼,說,你是不是敵國的奸細,還是哪里來的小賊,誰把你帶到這里的,誰準你私闖後宮的,當真是膽大包天。快點說出你來此的目的,若你坦誠,本王可以在父皇面前為你求情,勉你滅九族的後果。」
少年改了自稱,變得咄咄逼人,而且言辭詔詔,神色凌厲。
‘原來是位小皇子’,蕭潛想著。
若是上輩子十二歲的他,此刻包準早已被差不多年齡的少年嚇得六神無主,自亂陣腳了吧,
——可惜少年遇見是現在的他。
只是這長于宮里的孩子當真是萬萬不可小噓,這少年頂多舞象之年,卻如此老成,說話一板一眼,頗俱威嚴。
「那你就治吧,你真當我怕你啊,有本事你說話再大聲點,說實在的我蕭潛這輩子還真沒怕過誰,不過是來趟冷宮透透氣,算個鳥事。我五歲時來皇宮還私闖過皇上的御書房呢,不是屁事沒有。」
蕭潛說的全是實話,他五歲時有次跑到只有皇上和朝廷軍機大臣,才被允許進的御書房。
不過年齡太小,記憶久遠,蕭潛記不得了,也早忘了他到底是用什麼方法進的御書房。
不過那時他三朝元老的老祖宗還活著,再加上年幼無知,自然什麼事也沒有,只是照看他的幾個丫鬟全部被仗斃。
少年不知是被蕭潛粗俗的言詞,或是街頭小混混才有的語氣震到了,還是他的經歷讓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好一會,少年才說道︰「……你是齊天候府的世子蕭潛」。
「是啊,小爺就是蕭潛,行不改名,坐不改性,」蕭潛看著少年身上越加重的殺氣,
「唉,不就是太子玩個男寵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何必如此大動肝火,何況我向來奉行沉默是金,是不會把這事說出去的,王爺一定要相信我蕭潛的人品啊。」
蕭潛痞氣道,就差豎中指,翹起二郎腿以表他真是個渾人了。
明逸霄開始還冷冷的,听了這話卻殺氣全收,竟接著蕭潛的話頭,「雖是太子寵幸一名媚主的宮侍,但是這種事傳出去畢竟對皇兄名聲不利,你我也知,太子殿下不過一時糊涂,被一個狐蝞的下賤之人勾引才犯此過錯。听聞蕭世子最是重諾之人,繼然你承諾不說出去,本王自信你。」
蕭潛走近少年,拍拍少年僵硬的肩膀,遞了一個大家都懂的猥瑣眼神,
「自然自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殿下盡請放心。那男寵生得美麗動人,太子經不住那個……哈哈,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少年听著蕭潛的話,不僅被拍的身體僵硬,連表情也跟著僵了一瞬。
明逸霄雖是宮里皇子,卻未經人事,也著實沒有見過蕭潛這種自來熟的人。
心里卻是慣性的分析著蕭潛話的真偽,
明依憐這人雖說也是父皇的子嗣,但自生下來後就常年居住在皇宮一角,就算他們這些皇子,恐怕沒見過明依憐的都大有人在,那就更不用說蕭潛了,所以這兄弟亂l倫之事蕭潛恐怕是不知道的。
——也就說,就算蕭潛真的把這事捅出去,那對太子來說也算不得什麼太大影響,頂多會被父皇責罰一頓。
想到這里他松了一口氣,也是他思慮不周,杞人憂天了。
還有,這蕭潛雖如傳聞一樣做人處事‘出格’,但武功當真不俗,並不像听來的一無是處。
不過以後需注意蕭潛再與明依憐踫上。
明逸霄想清這些就不再與蕭潛廢話,看著時間已不早,
「既然如此,本王先行一步,」說著幾個起落,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蕭潛看著宴會差不多也該散了,急忙趕向壽康宮。
宴會上已散了大半人,他父親蕭步墟和庶弟蕭深都在等著他。
蕭步墟看著蕭潛衣衫不整,還有一些泥印子,灰土,就知道他沒干好事,冷冷的掃了蕭潛一眼,
「沒惹什麼事!」
「父候放心,兒子就是出去醒醒酒,不小心摔了一跤。」
「哼,」蕭步墟冷哼一聲,大步向宮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