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被這陣仗嚇得退了一步,到不是他們太慫,實在是此次張良棟帶著人手眾多啊。
他們就五個人,對方卻浩浩蕩蕩的二三十人,看這陣仗,又加上張良棟從來沒有以多欺少不是君子所為的羞恥心,幾人心里稍有壓力。
幾個包括張良棟都算得上京城的浮夸,但浮夸也不是全都能玩到一起的。
基本上勛貴里的浮夸一個圈,清流和後進暴發戶浮夸一個圈。
他們和張良棟就不是一個圈的,以前就交惡幾次。
這次幾人沒帶人手,看著張良棟一副‘可算讓我逮著拾掇你們的機會’的表情,幾人心里算計起來,高翻幾人對視一眼,又倒一步。
蕭潛卻站著一動不動,立馬成了張良棟的目標。
他不知道是不是睡了那小倌,反正早上那玉書赤l身l祼l體躺在他身邊,蕭潛雖是浮夸,但他所受的禮教,要做了就斷沒有不承認的。
「好你個蕭潛,爺看你不順眼許久了,竟還敢玩老子的男人,給我上,狠狠的打!」張良棟圓眼猙獰一瞪成了三角眼,頓時有了幾分不良混混的邪氣。
蕭潛的祖輩以軍功得的封蔭,加上他母親安吉珠從小就給他請了教武術的師傅,雖然年紀不大,但他到不是無還手之力的。
旁邊唐禮基,江朗防身功夫也不錯。
就是高翻和孫其亮平時打架斗毆的次數多了,也會些混混打法。
張良棟的家丁打手們一開始也有些縮手縮腳,畢竟眼前的這些公子哥的身份擺在那,要真是打死打殘,他們十條命都不夠賠的呀。
兩幫人各有各的算計,算是打得‘勢均力敵’,不過終歸是蕭潛一方吃虧罷了。
***
而幾個浮夸的各自家中,家僕在清晨按禮叫醒主子時,各家都發現不對勁了。
開始鬧哄哄,或是低調謹慎的尋找自家的小主子。
最先找來的是唐禮基的家人,然後緊接著是江駙馬家里的。
幾個孩子一看救兵來了,不禁精神一振。
「大管事,你可來的正好,你們快快給我上,少爺我不出這惡氣不姓唐,」唐禮基一腳踹翻張良棟的一個家丁,高呼一嗓子。
旁邊正打著的江朗比唐禮基有品一些,拉住自家府上的家僕,隨手一把推擋在自已的前面,「賴大家的,全靠你了,」然後整了整衣冠後,才沖著另外幾個由于跑得慢跟過來的家中僕人,「給我上,給我狠狠的打。」
一下子蕭潛一方人手多了起來,但張良棟一行由于準備充足,帶著‘武器’。
「你們都給我把罩子放亮點,別他媽的放水了,」張良棟振臂一吼。
這話不用說,他的手下也知道,剛才打這幾個少爺,他們自然是縮手縮腳,只能做做樣子。
不過,幾個平時游手好閑的公子哥打起人來下手真狠,但他們也不能真報復回去呀,
——剛好,來了一群出氣桶。
于是又打成了一鍋粥,
「乓乓」帶著慘叫,與幾個少年你怒我吼的聲音中,
高家的,孫家的也找了過來。
張良棟剛才讓人搬了增援。
眾人都是血氣方剛,頭腦沖動的騷年,開始還留著手,打著打著就成了真正的血拼,連街邊的不少店鋪小攤也被他們掀翻,打砸破壞。
特別是蕭潛,由于他的家僕們遲遲沒來,別家的家僕們在打斗中當然主要護著自家主子。
可張良棟的主要仇恨卻在他身上啊。
于是張良棟逮著一個機會,讓某家丁,從背後敲了蕭潛一悶棍。
蕭潛身上早已好幾處傷了,他也打著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突然就感覺後腦巨痛,眼前的張良棟變成了好幾個,脖子上流下一些溫溫的液體……
張良棟看著被敲了一悶棍,頭破血流有些呆呆的蕭潛,竟有些興奮,眼里閃過暴虐,直接抬起腳,重重的又往蕭潛月復部踹了一腳。
蕭潛昏過去了,被踢倒在一邊,然旁邊上正好有個斜坡,順著張良棟給的力道,滾進了旁邊的河道。
旁邊正群毆的眾人,由于打紅了眼,誰還注意到這個情況。
打人的張良棟正看著翻騰的蕭潛興奮,突然**被踢了一腳。
「嗷,哪個不要臉的踫本大爺的金臀,」張良棟怪叫一聲,憤怒的扭頭加入了戰局。
好在蕭家人沒有遲到的時間太久,等他們來到後,正巧看到街邊的河道水面上漂著蕭潛的‘尸體’。
「殺人了!」
也不知誰嗷嘮一嗓子,叫醒了眾人。
「殺人了,誰死了?」
唐禮基打得有些迷糊,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到了湖面上的蕭潛,只覺腦袋一暈,差點暈倒在地。
到是高翻最先反應過來,「都愣著做什麼,還他媽的不快點下去救人。」
于是幾個家丁,「噗通」入水,
不久後,蕭潛被撈了上來。
……………………說到這里,蕭潛沒再往下講。
蕭潛從回憶中回過神來,這些大部分是他親身經歷的,有的是他後來听人講的。
他被救上來後,呼吸都沒了,張良棟也早已從剛才的斗狠耍無賴中清醒過來,在俯身拭了拭蕭潛的鼻吸後,兩腿一軟攤坐在地上。
——他竟然打死了蕭潛,這可不是隨意被他捏死的阿貓阿狗,他是齊天府的長子,嫡孫,名正言順的蕭府世子啊。
「張良棟我給你拼了,多大點事,你竟然害了蕭潛的性命,你……」孫其亮紅著眼為兄弟報仇,就被他身邊的家丁死死拉住。
「少爺啊,這節骨眼上可不能再出差子了。」
而唐禮基的腦子完全空白著,‘他表弟死了,他表弟怎麼會死,’竟站在那里慌得一動不動。
最清醒,有主見的是江朗,他先打發了人去尋最近的大夫,又拉了幾個沒受傷,能跑的,去宮里尋太醫,去尋蕭家主事的。
本來也該給蕭潛收尸了,但剛回京城的德慶老太妃的車駕恰巧路過。
而老太妃最出名的就是她的針灸之術。
幾針下去之後,蕭潛猛的咳出一口水,恢復呼吸,算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眾人卻不知醒來的是,帶著一世記憶的蕭潛。
安吉珠听著兒子的話,臉色慘白,雖听別人說過一遍,但親耳听蕭潛說出來還是感到非常後怕的。
「張嬤嬤你去請侯爺到明珠閣坐坐。」
而蕭潛此時心想的卻是,他剛睡了那小倌玉書,張良棟怎麼那麼快就得了消息,——可真蹊蹺呢。
***
明珠苑
安吉珠讓丫頭婆子伺候著淨面上妝,又換了衣服。
此刻看起來,除了眼微紅之外,又恢復了她平時高貴冷艷。
她端坐在自己主院里明珠閣上首的坐榻之上,身後站著他的貼身待衛蒙格爾,幾個丫鬟婆子立在她幾步遠的地方。
下首是幾個聞訊過來,給她請安的蕭步墟的小妾。
蕭潛整理了自己一下,稍過了一會也來到母親所在的明珠苑。
蕭家屋院並沒有多富麗堂皇的,連院子里的亭台、樓閣、水榭都很少,不過他母親的院子顯然不一樣。
滿院栽種的珍貴花卉,琉璃石鋪的小道,院中還有一個花池,里面有一尊仙女捧珠雕塑,碧色水流淙淙,閃著異彩的雕塑,折射出五彩光暈,很是不凡。
蕭潛來到明珠閣,門口的丫鬟直接撩簾,
「夫人吩咐過了,世子不用通報,可直接進去」。
蕭潛點點頭,大步入內,
「兒給母親問安」蕭潛邊說邊行了規規矩矩的禮。
「吾兒快到母親身邊來,」安吉珠慈愛的笑著,又對著下首的幾位姨娘說道︰「你們都有心了,下去吧。」
「是,夫人」
看著姨娘們退出去,旁邊桂嬤嬤臉上露出些不悅的神色,
「郡主,不是老奴多嘴,這白真柔實在不把您放在眼里,什麼身體不適,什麼怕給你過了病氣,你貴為侯府女主人,不遠千里回來一趟,她做為妾室就是爬也該爬過來給您磕頭問安,還能找出這些花樣推辭,真是沒規矩的賤人。」
桂嬤嬤是安吉珠從娘家帶過來的管事嬤嬤,在安吉珠這里說話也不太顧忌。
桂嬤嬤看來,這侯爺真是個渾人,當年求娶郡主也是他們蕭家三媒六聘硬要娶的。
安吉珠嫁過來後,也很快有了孕,管理府中內務除了稍凌厲外,是井井有條,讓蕭府中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蕭步墟說要贖回他流落于賤籍的表妹,雖然她當時就很反對,但郡主有孕,又想為了給孩子積德,她就沒多嘴,只想著日後防著點就好。
但萬萬沒料到此女被贖回沒過三天,就爬上了蕭步墟的床,真真是不要臉皮,忘恩負義的至賤女人。
隨後讓她們震驚的是蕭步墟此人,按說抬哪個通房或是從外面納良妾也是郡主說了算的,但蕭步墟卻不顧有孕的郡主是否會因些事氣病,堅持納此女當妾。
按桂嬤嬤的想法就是找個時機,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那個賤人,日後再找幾個絕色美人收回侯爺的心。
「殺她,嬤嬤想得太簡單了,以前是我大意了,但這幾日看來,蕭步墟接她回來預謀已久,甚至我沒進門前,他就這麼想了吧,以他的作風,定會找人貼身保護此女的。」
何況對于這樣的男人,這樣下賤的女人,她又有什麼好嫉恨的,殺了她還平白髒了手呢。
安吉珠雖然跋扈,但她出身太好,那時並不想這些人心險惡。
「郡主殺她還不是捏死一只螞蟻,有人保護又怎麼樣,我們就是明目張膽的把她打殺又怎樣,任是蕭府里的人說到天皇老子那里,我們安家也是佔著理的。」
桂嬤嬤萬分不理解郡主的想法,按郡主說,蕭步墟如此重視這個女人,那這可真是天大隱患,不立即殺了,那還了得。
「嬤嬤,不說別的,我總要為肚里孩子著想的,上次我去敬國寺上香,度法大師讓我這幾年要多做善事,勿要殺生呢,」郡主慈愛的看著她的肚子。
「唉,等世子生下來後,郡主可不能再心慈手軟了」。
桂嬤嬤回憶著這些往事,就听外面通報蕭侯爺過來了。
蕭步墟姍姍來遲,
蕭潛雖是不願,但還是上前見禮,「兒子見過父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