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潛在這里待過幾天後就離開了,只是讓兩個小廝留在這里看管這些奴隸。
也不怕這些奴隸挑事,只因他這兩天制作了一些香,若是這些奴隸不听話,這香一點,就可以讓奴隸們承受心絞腸斷之痛,常人難以忍受。
另外,劉正也把那個趙海牛說的老大買了回來,收拾一番後,蕭潛竟發現,這人不僅沒有絲毫匪氣,反而是位文質彬彬的青年。
‘好家伙,’蕭潛暗贊,——能讓那些亡命之徒誓死追隨的,想來這人定不簡單。
不動聲色的觀察一回,蕭潛開口問,「你叫什麼?」。
「小人羅潮生,見過主人,」這個青年男子十分上道,很快適應了他現在的身份。
蕭潛決定回程時,帶上了這個人,留在身邊觀察一下,若是這人可靠,就留著用,不行就一早殺了了事。
蕭潛也越發覺得,自己缺少一個合適的管理者,一位臂膀,——他極缺一個好的幫手啊。
但巧的就是,有人瞌睡送枕頭,蕭潛回到京效沒多久,安吉珠就給蕭潛帶來一個人,她自己的侍衛蒙格爾,這個來自喀爾薩部族里的一等勇士,不僅能文能武,智謀超群,能寫會算,而且對他的母親十分忠心。
同理,自然也不會害了他。
甚至蕭潛也看得出來蒙格爾和他母親關系絕對不一般。
蒙格爾不僅來了,還帶過來他的兒子,蕭潛一直很討厭的蒙括。
前世蕭潛因為他母親和面首蒙格爾的事,十分討厭蒙括,這個比他大上一歲的少年。
後來她母親讓蒙括做自己伴讀時,自然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答應,但現在卻高興的抱住安吉珠撒嬌,
「母親,你對兒子太好了。」
安吉珠被兒子的熱情嚇了一跳,不明白蕭潛怎麼這麼熱情,「多大的孩子了,還對著母親撒嬌,」安吉珠拉開蕭潛,指了指蒙括,「以後小括就在你身邊當伴讀吧,」這樣她也放心一些。
舊事重提,蕭潛可不會像前世一般傻,直接點頭,「自然,括弟能過來,孩兒很開心。」
安吉珠心慰一笑,「好孩子,可算長大了一些,」不像小時候,一見到蒙括就滿臉敵意。
卻不知道,那時的蕭潛受趙木的游說和白真柔的離間,一心以為蒙括是他母親和蒙格爾外面生的野種雲雲。又因為這蒙括,他母親拋棄他,使蕭潛如根野孩子一樣生活在蕭府,爹不疼娘不愛,心里怎麼能不恨。
×××
日子逐漸走上正軌,蕭潛派蒙格爾去汀城訓練那些奴隸。
蒙格爾以前本來就帶過兵,打過仗,這些人奴隸即便有些不服管教,因為蒙格爾的鐵血政策和藥物壓制也漸漸收心。
而蕭潛每日還是主攻學業。
這轉眼就到了來年春天三月,草長鶯飛的季節,天氣漸暖,蕭潛緊張又帶些期待的走進了童試的考場,不是在京城,而是因李守財舉薦,蕭潛得已在牛頭山附近的州縣進行考試。
這半年來,蕭潛日日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日日勤奮,月月努力,還一直有方向的專向學習的,但是如今,面對前世兩次失利,今生又前途未卜,也有些小緊張。
為此蕭潛特意為自己卜了兩卦,發現一會是可中,一會又是不中,只因給別人測算可做到客觀,但到自己,一來受主觀干擾,二來這也是易學界的規律,易者,可測天測地,算人世機運,但卻測算不了自己的命運。
蕭潛也沒有找街上的游方先生去算什麼命,自己給自己劃了幾道提升運氣的符後,坎坷的進了考場。
這一連三場,
直到考完後,蕭潛還是心中坎坷,甚至夢到自己名落孫山,被原中澈嘲笑︰‘蠢材就是蠢材,給你找個夫子,也不過浪費我的好心。’
「老賤人你胡說八道,你給老子找得什麼鄉野村漢,我努力這麼久都沒考上,還不全怪你,」蕭潛被說得臉紅脖子粗。
「不檢討自身原因,卻只知投機取巧,這樣的你也想在學文上有所成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原中澈冷嘲熱諷。
「放你娘的狗屁!」蕭潛滿心郁氣的醒來。
想到前世,蕭家敗落後,這原老賤人,對自己的見死不救,後來,還想囚禁自己,對自己行那苟且,由其是原老賤人的下賤模樣,到現在想來,他都想吐。
——裝什麼正人君子,天生被人操的爛貨而矣,和自己養子一個德行,稱什麼學界大儒,還被當世之人駕上神壇,我呸,幸好他僥幸逃了,沒遭到老賤人毒手。
卻不知,金牛縣考生的卷子已評完,拆卷後,主考官正挑著一些看著,然後就看到了蕭潛這個名子,主考官皺眉,「有此惡名的人,不知能做出什麼錦繡文章來?」
幾個閱卷的在場人員,聞言都過來,看著眼前的考卷。
「好字!」有一個中年男子力贊。
「文章貌似也做得不錯,有理有據,又言詞懇切、中正,看他年齡也才舞象之年,這個年紀,這文章實屬難得了,」當時給蕭潛評卷的人,看出是自己評的。
主考官听著也是這個理,「名子罷了,到是我著相了。」
因為這上面,只有童生姓名,舉薦人名諱,還有一些住址等,因為這些,到沒人聯想到這真的是京城那位惡少的卷子。
也有反對之聲,「蕭姓是大姓,蕭家人,遠近千里就京城那一家,又有誰和那惡少同名,大人,我看您應該仔細查查,就算不是那惡少,也難保是個表里不一之徒。」
「不然,都說字如其人,我看這少年字跡清雋飄逸,又傲中帶骨,定是個不凡之人,」閱蕭潛卷的考官維護。
×××
蕭潛很緊張,即使他平時看起來對什麼也不在乎,但前世嘗到了無數失敗,嘲笑,此生怎麼會不想著證明自己,就算只是考中個秀才,不也是改變。
放榜這天,蕭潛沒有到牛頭上學習,而是一早讓王大根和兩個小廝出去看榜,並且務必低調。
過了一兩個時辰,王大根三人垂頭喪氣的回來。
滿懷希望的蕭潛,心里的希望暗淡下來,他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認命。
就听王大根期期艾艾道︰「少爺,你勿要傷心,您才十三歲而矣,想來以後定能高中的。」
「好了,都出去,」蕭潛別提多沮喪了,——還是沒有考上,前世,兩次童試皆沒中的,這次,在知道是什麼題目的情況下又沒中。
蕭潛頭中有些亂,似又回到了那些年,他自己因為名聲差,又不學無術,被庶弟奚落,父親責罵,府中下人背地議論自己的時候。
「公子,小人曾看過您寫得文章,絕對不是平庸之作,小人覺得說不定是這次閱卷官偏好之過,您才沒有中的,」
幾個月前,被蕭潛帶入莊子上的羅潮已被蕭潛提為管事,他本有事進來稟報,恰好听了蕭潛與李大根的對話,看著一向驕傲的蕭潛出現如此低落情緒,出聲安慰。
蕭潛搖搖頭,甩掉這些沒用的,深吸幾口氣,心里告訴他自己,‘蕭潛,你不能輸,你一定不能,你大仇未報,所恨之人依然逍遙快活著呢,你只有更加努力。’
「好了,我沒事。」
羅潮看著暗中點頭,要是讓他跟著一位遇到點挫折就自暴自棄之徒,他心里也會看不上的,蕭潛這種表現,讓他很是贊賞,男子漢大丈夫,立足當世,誰不會遇點小風小浪,勇敢面對才是正理,
「公子,這是蒙格爾大人給你送回來的信。」
「哦,」蕭潛精神了一些,接過信,拆開看了起來。
是關于,他的船隊準備出海的事,蕭潛看此振奮消息,了以安慰,「告訴蒙格爾,讓船隊首領務必緊隨東海彎,一個叫金鯊戰隊的船隊出海,必要的情況下,重金籠絡一個此船隊的船員,還有……」
蕭潛還不放心,想了想,直接自己親自寫了一封信,「盡快把信帶到。」
「是,公子,」羅潮下去。
蕭潛頹然倒在椅上,然後一天沒吃沒喝,晚上也沒睡好,第二天,蕭潛草草吃了點東西去上課,卻見李守財,滿臉喜意的看著他,
「做得好,沒辜負為師辛苦教導你!」
雖然李守財盡量板著臉,但過分發亮的眼,還是出賣了他心中的喜不自勝——這學生收得太值了,太長臉了。
李金堂幾人也走到蕭潛這里,嚷嚷著,「恭喜蕭師弟啊,這次高中,可記得請客啊。」
請個屁啊,蕭潛莫明其妙,「夫子,你們在說什麼啊?」蕭潛一臉茫然,他好不容易平復了沒考中的低落心情,這些人干什麼揭他傷疤。
哎,眾人一頓,「當然是你高中了啊,而且你可是這次的案首啊,案首。」
「怎麼可能?!」蕭潛听著大驚,他昨日可是親自派下去看的,李大根幾人也斷不敢給他開這種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