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終,穆乞兒收回一切行頭,頭微含輯了個禮,掌聲犖犖不斷不絕于耳,觀者皆是賞的盡興,不少官家小姐們湊著嘀咕,更為好奇這輕紗下的面容。
身後花季獨步上台,如一腔春水的面目格外落人視線,余光微看身旁的穆乞兒,萬萬沒想到她能配合的這麼好,「此女一曲唐突獻上,請君莫見怪。」
台上兩位清澀美人引得杞皇早已失了威,眼下竟是貪念,「哈哈哈,的確唐突,驚得朕實在是移不開眼吶。」杞皇又道,「你叫什麼,面紗取下讓朕看看。」
穆乞兒又鞠了個禮,還是不說話,與方才膽大的表演相比盡顯羞澀,花季這下也不明白了,她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只好先止了這尷尬的氛圍,「回皇上,她喚花傾城,是個異族姑娘,初見龍顏故此才有些拘謹。」
「異族?」
花季點了點頭,「是,她是紅廟族的姑娘,前些日子剛來的,也是個無親無故的可憐姑娘。」
說到這花季才恍然大悟般被自己的話擊中,原來從頭到尾她都在做戲,剛來的紅苗族姑娘哪兒會說這國方言,連听不听的懂都是問題,若她方才是開了口,那一切局勢就都會遭到杞皇的質疑,自己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這穆乞兒果真不可小看,心思慎密的緊。
許是明白了這點,花季也開始進入了狀態,穆乞兒隔紗淺息,算她還是有些聰明,只是有個麻煩得處理一下,穆乞兒的視線移到站在台側很久的那位小姐,倆人對視了一番,許是那小姐也有所懷疑。
杞皇也恍然明白,怪不得只會鞠躬不會回話。南末笙只覺好笑,這花季竟也是與她一船的,謊話連篇,南末笙挑了顆葡萄,紫得發黑,整顆塞入嘴中,甜味散了滿腔。
「听聞紅廟族好酒,姑娘家也從不例外,杞國作為道主著實得感謝一下姑娘方才為我們獻上的舞曲,那本殿先干為敬,也意表對紅廟的謝意。」南末笙低眸有些挑釁,起身端了兩個空杯,為自己斟了杯隨即一口飲下,這才使得穆乞兒朝他看去,他能感受到穆乞兒眼底的動搖,他很滿意她的反應。
穆乞兒明白他的用意,雖不知他是不是還記得自己,但是現下若不上前回酒就會被說是毫無禮節,連殿下的謝意都不放在眼里。若上前回酒,就算面紗撩起不完全卸下,定也被他認出個八九分,那就被定個欺君之罪。主要的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杞國的三殿下,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他的存在,落了他的坎。
一旁的花季明顯感到她的猶豫感,她可不知道穆乞兒到底在猶豫什麼,只是輕推了她一下,也殊不知就在下一秒穆乞兒的一句話把整個局攪得一塌糊涂,退無可退的死境。
「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不知從哪來的底氣魄力,穆乞兒卸下面紗,抬眸與南末笙來了個直視,絕美的面孔在夜色下也異樣奪目,胭脂淡淡燻染,朱紅色的唇越顯得妖媚,襯得肌膚白皙女敕透,此刻的她表現的很冷靜,就算思緒被自己攪得一團糟。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佳人,底下雖在唏噓,可絲毫不敢大聲,因為此刻的杞皇圓了眼蹙了眉,看了看身旁的南末笙,眼底盡是不解,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南末笙放下酒杯,他也沒料到這穆乞兒竟然這般大丈夫作為,倆人視線摩擦,只是穆乞兒的注目過于冷靜。
杞皇帶著質疑,「為何又能開口回話?莫是欺君?」
穆乞兒倒是先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仍安然自若的開了口,只是眉目染了幾絲憂慮,「小女自問何來欺君之意?小女從未說過不懂國話,的確,小女本是紅廟人,只不過自五歲時就離開了紅廟四處游歷,會國語也是理所當然。只是初見龍顏惶恐自己會有失態故此才不敢貿然回話,記得花季也說過,小女是近期才進的醉憶閣。只因前不久曾被三殿下出手搭救過,那時小女騙了三殿下,今日所見三殿下的尊容,才這般恐慌。」
花季被她的一番陳詞從容的無話可說,現回想起穆乞兒的猶豫,才明白了其中焦慮。杞皇听得也是明白,自然發問到底騙了什麼。
穆乞兒鎖眉,一臉憂愁,「小女沒有如實告訴殿下本名,隨意捻了個名騙了殿下。」
此話一出,在場的無一不頓了頓,本還嚴峻的氛圍被她的這一句化為烏有,這算是何罪之有?還用要殺要剮之詞,本以為是得了多大的罪呢,現下卻是為了一假名鬧得這麼不歡。
杞皇破天荒笑出了聲,打破了嚴肅的氛圍,「無罪無罪,自古美人又有何罪?」
南末笙很佩服她的不知天高地厚,甚至是她的扯謊也這麼淡然,要是這麼一個玩物被毀的體無完膚那該有多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