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之韓娛記錄 第1章 生受的樂透

作者 ︰ 兜男

‘我這是?這就是死後的感覺嗎,果然要比活著舒服’

‘那道光是…是在指路嗎?我也能去所謂的天堂嗎?’

‘那是!好熟悉的感覺是誰’前方強光處幾個虛幻的人影在向他揮手。

「額」這時游蕩在虛無的靈魂突然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往後推,試圖阻止它前進。

「呃啊!這樣就能擋住我嗎!?哼!」男人的靈魂似乎因,剛月兌離軀殼,帶著一股子鮮活的蠻勁兒,運足了力氣,奮力沖破這層束縛,快速向光源地撲去。

「嗡咻」男人的靈魂最終沖進了光源的中心,隨之身後的光暈,在他進入後瞬間向中間收攏閉合。

「額這是哪?」男人就像剛從暗室里走出,很不適應眼前的強光一樣,用手遮擋住入眼的一片純淨綠色。

「嗯?這!」看著自己的手,剛剛還如同繪在紙上的線條人兒一樣,沒有實體感的靈魂,現在又變成了肉身。隨著視線往下,自己上白下黑穿著如精神病院里病人樣的寬口粗筒服飾,赤腳站在草地上。抬了抬左腳,「還挺扎人的…怎麼我會有觸感?」

「咻」不待男人多想,原本身旁虛無的空間上突兀地裂開了幾道黑縫,三個人影依次從中跌出。男人本能的繃緊全身肌肉,右腿向後邁出半步,腳尖點地,眼楮似盯上獵物的猞猁,眯緊。

‘兩男一女’看到三人一副茫然驚異的樣子,男人恢復到原狀態,開始打量眼前的環境。其實,眼前除了一片望不到邊的綠草地,就只有一張白得刺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辦公桌和一把同樣潔淨純白的辦公椅,其它一無所有。

「怎麼樣,這里是不是很無趣,朋友們?」身旁驀地傳來說話聲,讓正關注眼前景象的男人渾身繃緊,條件反射般向左蹬步,右手握拳回擺,整個人活像只受到驚嚇的貓。

「呼年輕人挺機靈的嘛。」帶著戲虐的口吻,本應在身後的人,再次突兀地出現在男人前方三、四米處。

「你是誰!」男人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說話的同時又緩緩地收回手腳,就好似從未動過。

「且,每次開場白就是這個。」這時,男人才看清眼前自顧小聲嘀咕的,嗯,給人很慈祥和藹感覺的老人。但那不屑的表情,微向下撇的嘴角,又像一個頑童。

「咳!嗯,嗯。」老人整肅表情,清清嗓子,示意眾人接下來有話要說,聚攏幾人的視線。

「沒錯,這里就是你們稱呼的天堂。」說完,看了看表情各異的幾人。有驚訝,有麻木,老人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接著說︰「你們四位都是因為自殺死亡後來到這里。」不管眼前面面相覷、疑惑不解的幾人,「每天你們的世界都有上百成千的人,因為各種原因主動放棄生命,然而」最後兩字老者拔高了音調,頓了頓,懸而不絕,提示後面的話才是正題。掃視一圈四人,發現只有剛剛動手的男人似在放空,並沒有看著自己,其他三人正被自己的話牢牢吸引住。眼角微不可查的抖動,開口說道︰「你們是幸運的,因為」故技重施,老人輕笑著掃了一眼那男人,見他還是不以為意,不由又提高了音調︰「因為你們當中有人有機會能夠重回現世,再活一次。不過,不是你們來的地方,只是軌跡相同的平行世界。」說完,察覺到那些變得有了質感的渴求目光打在自己身上,令老人甚感滿意。得意地微昂下巴,手上有節奏地扶著自己純白,頗有仙家氣質的長須。

‘嗯!?什麼情況,這你也不給反映!’老人倏地瞪圓了眼楮看著最左側的「黑白男人」。‘我就不信了!’老人像小孩子一樣,賭氣想道。說完,翻開手掌抬起,憑空變出了一個簽筒。對,就是給人譜卦算命,泛著油光的竹簽筒。

「你們上前來,每人抽一支。這里,只有一支簽與其它的不同,抽中的那位就能獲得重生的機會。」老人狡黠的眼神,充滿誘惑的口吻,平伸出手托著簽筒,示意幾人向前來。

一個瘦弱的男子率先走向前,「額,老仙人,您不覺的這有點太兒戲了?就靠這個決定?」

老人可能也感覺到有點荒謬,光潔無瑕的臉上浮上一層紅暈,倒使他更加氣質絕然。只是一瞬間,又恢復到一副嚴肅的面孔盯著眼前這人,並不說話。那人被盯得不自在,訕訕然舉起右手在簽筒上空徘徊。

這時一只手從其身旁快速越過,從簽筒中隨意的抽出一根木簽。「是你的就是你的,躲也躲不掉。」瘦弱男子訝異地看著身旁長發紅唇女子,愣了幾秒,跟著毫不猶豫的隨手抽出了一支簽,生怕再一次被人搶走了機會。

「看來不是我們。」長發女子的語氣依然冷淡,卻掩蓋不了眼中的失望,不,是絕望的神色。瘦弱男看了看女子手中的簽,耷拉下頭,一**跌坐在地上不願開口。那兩支木簽的下端都刻著一個紅燦燦的「下」字。

老人看看兩人,笑著對幾米外的另外兩人說︰「你們倆也快點吧,幸運兒就在你們之中哦。」

黑白男人這時回過神來,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你到底是誰?」

「呵,你這人。還看不出來嗎?你可以叫我上帝或者玉帝什麼的,也就是你們稱呼的神仙。」說完,看著發問的男人又想開口,不等他發聲,接著說道︰「像這種讓你們重活一世的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而且也不會影響你們以前的世界。要是你們誰去了,也不會再看到以前的自己,你們也只不過是另外的陌生人。這可是幾百年難得的一次機會,請你們自己,好好把握哦。」老人微笑著托著簽筒,主動向黑白男人走去。

黑白男蹙眉看著走來的所謂的神仙,不進反退,倒像是在躲避惡魔可怕的誘惑一般。「我不去,我選擇死,就是因為太累。」

老人無動于衷,依然踱步向前。

「他不要,讓給我們吧!」說話的是那瘦弱男子,他說著站起身,想要靠近老神仙,卻被無形的力量擋住。

老人看也不看他,停在黑白男身前,抬了抬手示意他抽選,能給予自己第二次生命的機會。

「還是讓我先來吧?」最後一名光頭中年男人走過來,對著老人詢問道。

老人不答話,徑直把簽筒遞到光頭男胸前。男人又開始猶豫了,一只手在剩下的兩支簽之間不斷搖擺,最終深呼一口氣神色堅定地抽出一支。

「淘汰。」老人笑著幫男子讀出了答案,光頭男如遭雷擊,愣在原地,呆呆地望著手中刺目的「下簽」。

「你們三人可以去該去的地方了。」老人說完,虛空中再次裂開縫隙,一個面無表情身穿白色西服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三人中間,雙手合十,打開,輕拍。那兩男一女還不等做出什麼反映便消失在虛無中。那年輕西服男子走到老人身後站定,也不說話,面無表情的看著黑白男人。

「好了,被神選中的孩子,有什麼想說的或者要問的嗎?」老人輕松地看著黑白男人,語氣中略帶輕佻。

男人似乎對發生的一切,一點興趣也沒有,听了老人的話,頓了頓,開口說道︰「我叫李信……我沒有要求,不想回去。」這番話說出就像是對他自己說的。

老人被男人的話噎住,愣了半晌。「你可以重新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實現你未開始的夢想。不用擔心自己的溫飽,不用累死拼命過活,說不定能做一個你上一世不曾想過的人上人。」老人這時的神態表現,一點都不像一個鶴發童顏的老神仙,卻讓人感覺是一個誘人簽訂契約的魔鬼。一番話說完,身後的西服男子那萬年不變的撲克臉都不由的跟著一陣抽搐。

寂靜。這里沒有風吼,也沒有鳥叫。除了老人漸變粗的鼻息。

時間慢慢流逝,看著眼前不為所動又在放空的平頭男人,老人還是妥協了,說︰「我可以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依然疼你的母親,粘你的妹妹。」黑白男終于給了點反映,眼神聚焦在老人臉上。老人心頭一喜,繼續說道︰「還有一個同樣愛你們的爸爸,雖然你上一輩子沒有見過你的父親,但下一世我會給你不曾有過的一切哦。你不是喜歡音樂嗎,我給你;你想要家人的健康平安,我也答應你;你想要過普通的生活去上學,我也能給你……」

「別說了!」男人突然大吼一聲,「這些我都不要了,我真的累了,放過我吧。就算回去了,還是會看到生離死別,親人離開我我,我什麼都不想要了……」男人漸漸平息下來,頹然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腳,雙拳死死的貼著褲沿,顯露出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老人被這一通發泄似的搶白弄得一時慌張,轉眼變得滿臉通紅,怒氣值極速攀升。

「小…」身後的西服男子剛開口吐出一個字就被老人含著滿腔怒氣的恐怖眼神給瞪得一縮頭,後面的話給生生憋了回去。

老人好不容易壓回了點升高的血壓,對黑白男人說︰「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你日思夜想的錢,花不完的錢。」

「你給我的,不是我的。」男人頭也不抬,依舊保持著姿勢,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

「你…!」老人給氣的不輕。毫無風度的用手指指著男子,半晌接不上話來。

「你難道就不怕送我回去了,我又馬上死回來。」男人一字一慢動作地抬起頭來,迎著老人的怒火直視著他的眼楮,語氣似威脅,又像…尋死。

「我去!頂你個三舅姥爺!」老人再也忍不住了,對著男人目瞪口呆的死人臉一腳踹了過去,「小爺讓你滾回去就給我滾!」一腳將男人踢入了虛空裂縫。「你個腿,呸!不知好歹……」

「小…少爺…」一聲弱弱地呼喚打斷了「老人」的咒罵。額,好吧,眼前的小正太,怒發沖冠的可愛小正太。

「還以為死老爹的活計多有意思呢,每次在爺面前搞的神神秘秘的,多大點兒事兒啊!遇到這麼個極品,真是他的給臉不要……」看著眼前又要開始不斷咒罵的小正太,西服男果斷上前制止。

「小少爺,小少爺您小聲點兒,犯不著置氣。咱啊,萬一讓主人听到了您又得挨打。」萌萌的小正太仿佛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瞬間停止了揮舞粉女敕的小拳頭,臉色眨眼由紅轉青變白。呆滯的眼神,大張著的肉嘟嘟的小嘴,簡直萌死人了。

「哼,回去!」小正太還很不甘心,發泄似地使勁跺了一腳地面,四周場景剎那間由綠草地變成了古色古香的暗室,推開門便向遠處巍峨的宮殿群行去。

「誒,小少爺,你還沒給那人喝忘憂水呢~~還有…您把他踢進輪回道了~」听著身後略顯慌張又帶點兒委屈的聲音傳來,疾步前行邁著小萌步嘟著嘴的小正太一個不穩,小**墩兒與大地親吻。坐了會兒,語氣無限肯定地說︰「我要離家出走!」小正太仿佛一瞬間發現了新大陸,揮舞著一只拳頭,眼神帶著飛揚而堅定地神采,出神地望著不遠處的宮門。只是這些,我們的主角李信卻難已臨幸觀瞻了。

韓國全羅北道全州市完山區三川洞1街572號。

已是凌晨時分。藍瓦白壁的小庭院里,一個瘦小的身影坐在床前,出神地望著窗外。‘五年,五年啊,時間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了……我的路在哪,該怎麼走?為什麼又要送我回來?’小男孩蜷縮著身子坐在地上,雙臂緊緊地抱著雙膝。‘我害怕睡覺,每晚的夢死死的糾纏著我,為什麼…為什麼給了我新生卻不讓我忘記過去?’窗外的月光絲毫照不進小男孩空洞的眼楮里,全身被黑暗包裹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小小的身體里似關押著某只洪荒猛獸。‘是,我有了完整的家,可…我為什麼還是沒有安全感。讓人听不懂的語言,難吃的飯菜…狗#屎!全都是在折磨我!我好想家…沒有人能了解我,沒有人能解釋我的孤獨…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

床頭的鬧鐘,時針飛速的旋轉著,天空已見魚肚白。本就渴睡的小身體終究抵不過睡意,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睡著了。當太陽剛剛露頭之際,房門被打開。男孩的父親徑直走到床邊,抱起他,輕輕地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走到窗前慢慢的拉上窗簾。完成一系列習慣動作,帶上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兒子,還是那樣麼?」挺著大肚子的婦人靠在床頭紅著眼眶問進門的男人。

「嗯。」男人蹬掉拖鞋鑽進被子,伸出胳膊把婦人的頭輕輕地攬到他的胸前,手掌摩挲著她微卷的短發。「醫生都說了,自閉癥是要靠時間來治療的。他太缺乏安全感了,我們只能慢慢的去改變他,給他更多的愛。」男人一邊安慰著婦人,用手撥開她額前的發,露出平滑光潔的前額,為了印證他對這個家的愛,吻了上去。「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他的,還有我們快要出生的孩子。相信我。」

「佑直哥,我們…我們要這個孩子,對燦浩會不會太殘忍了,他會不會多想?」婦人一句話停頓了多次,要考慮自己的措辭。

叫佑直的男人皺著眉,看了眼房門處。隨即低下頭,另一只手自然的搭上婦人鼓鼓的大肚子,帶著堅定的語氣說︰「不會的,我們兒子能開心的接受他的小弟弟妹妹的。」說完,溫柔而有節奏地輕拍婦人的肚子。

夢境︰深深地黑暗,只有李信獨自站在其中,茫然地環顧四周,一輛大眾停在不遠處。‘那是…’--那是他的車,他以前的車,也是他媽媽和妹妹出事當天坐的車。‘哥,我和媽媽先走了哦,你要好好看家哦!’妹妹嬌柔的語氣縈繞在耳邊,帶著甜美的神態從車窗里探出頭來,向李信揮舞著手臂……‘兒子,你要好好的,不要再讓媽擔心了。以前的事都會過去的,找個好女孩,啊?要記得常回家。’媽媽也從前排車窗伸出頭來向兒子告別,一頭的白發看上去是那樣的慈祥。淚水奪眶而出,看著眼前緩緩開動的車,李信知道自己心愛的人就要永遠離自己而去,他大聲哭喊著追逐前方的車,卻無論怎樣也無法靠近。‘媽!不要,不要走啊!小怡,小怡…啊…’李信已經泣不成聲,步履踉蹌地跑著。涕淚橫流,綿軟無力地追趕前方不斷遠去的轎車。而母親和妹妹依然笑著向他揮手,一直下去。黑暗里面只有李信嚎啕地哭聲,淚水不斷,他的心似被針扎,似被人撕扯,疼得他臉部開始抽搐。而這些也出現在他現實的身上。

淚水沾濕了枕頭,汗水打濕了頭發。望著自己的孩子,懷孕的婦人好想代替自己的孩子去承受他未知的痛苦。婦人坐在床前,艱難的抱住孩子的頭,擁進懷里。「燦浩,我的兒子啊,媽媽在這里,求你不要再哭了…你知不知道,媽媽想要幫你分擔你的痛苦啊,嗚嗚…媽媽不想再看到你每天哭著醒來,再也不想看到你呆傻無神的樣子啊!」婦人低下頭把自己顫抖的唇,緊緊地埋在男孩的頭發里,如泣如訴般地哭喊著。徐佑直倚住門框看著這幾乎每天都上演的一幕,心髒一陣一陣絞痛。忍紅了眼眶,咬破了嘴唇。走到床邊將大人和小孩一齊摟住,強忍著就要噴薄而出的苦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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