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過去後,徐燦浩開學了。還沒有收到歌曲的任何消息,但他也不急,這幾首歌原本就屬于的,沒理由出什麼岔子。實際上,.公司已經圍繞著他的幾首歌開了幾次爭論會了,用還是不用,用幾首。公司創立之初,還沒有任何收入,李秀滿也是頭疼不已,正在四處拉投資。按照他的想法,這幾首歌要拿下來就必須要買斷,收進公司的曲庫內,成為賺錢的一部分。但這樣一來,就要加大價碼,給徐燦浩一筆不小的費用。最後,李秀滿咬咬牙還是決定出資買斷,由音著協會作評估,再和徐燦浩商量費用問題。得到此消息的徐燦浩楞了下,他是沒想過要出賣版權的。他考慮了一陣,便做出了決定,又和父親商量了下,父子兩人在周末來到了.公司。
這次進公司還是很順利的,由一名前台人員直接帶到了三樓的社長辦公室。三人寒暄了一陣,李秀滿親自給兩人倒了茶水。在此期間,徐燦浩一直在觀察這位傳說中的人物。發現並沒有給人會成為暴君的感覺,也許現在的他還不算一名純粹的合格的商人,整個人倒顯得很文雅。也不知道是不是累的,雙頰凹陷,卻給人很精干的感覺。李秀滿其實也在悄悄地觀察著兩父子,尤其是徐燦浩。‘此子禮節很周到,氣質很沉穩,給人一種不符合年紀的微妙感覺。父親應該是當過很長時間兵的,精氣神都別于一般人,坐在那的感覺也很不同。都不好對付啊。’李秀滿一邊泡茶一邊想到,習慣性的用大拇指推了下眼鏡架。
「徐先生,公司希望能買下您兒子手中歌曲的版權。這里有一份委托書和一份合同,希望您能看一下,達成這次合作。」李秀滿給兩人倒了茶,便坐回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開門見山地說道。
徐佑直沒有說話,也沒有接過李秀滿遞過來的東西,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李秀滿有些尷尬,又轉頭看向徐燦浩。徐燦浩笑著接過,說︰「李社長,今天主要是我負責和您談合作事宜,我爸爸今天只是充當我一天的司機。」徐父听到兒子的話,嘴角微微抽搐。
「哈哈,徐先生,您可生了一個好兒子啊!」听到李秀滿這不知是褒是貶的話,徐父說話了。「李先生,我們還是開始吧,我兒子現在完全有能力和您,談合作事項。」兩人這明槍暗箭的交火,徐燦浩在一旁也只能笑笑。
「咳咳,那好吧,小徐先生…」李秀滿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李社長,您還是叫我燦浩吧,畢竟您還是我的長輩。」徐燦浩不露聲色地悄悄擺了李秀滿一道,暗示他,你等下可別太過分,對一個孩子下重手。
李秀滿微微一笑,也不以為意,說︰「那好吧,燦浩啊,我希望能買下…」
「李社長。我可以把版權賣給公司,但是…」徐燦浩再一次打斷了李秀滿的話。李秀滿皺了皺眉,沒有做聲,等待著徐燦浩的下文。他開始察覺到這個孩子不簡單,他在試圖把握整場談判的節奏,而且看樣子他有自己的計劃。
徐燦浩將李秀滿的表情看在眼里,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但是,我希望,我用版權還有個人出資進駐.公司。而且,我還可以為公司藝人策劃,寫歌…」
「不行,絕對不行!」這次輪到李秀滿出言打斷了。雖然公司現在缺錢,但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他是有野心的,也有著一般人沒有的強大自傲。不到萬不得已他決不允許別人插手自己一手創立的公司,更何況對方是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學生,他自己都開始覺得沒有必要將這場談話繼續下去了。
徐燦浩似早有對策,他結合上一世的信息對李秀滿做過分析,隱隱地猜到李秀滿想的什麼。「.公司成立之初只用了兩億元,鋪下了現在這麼大的攤子。旗下正在準備兩支組合出道,是準備今年九月份出道吧?」徐燦浩帶著戲謔地眼神問道。李秀滿動容了,出道的準確時間只有自己和有限的幾個人知道,眼前的這個孩子是什麼來歷,他是怎麼清楚的。不理李秀滿的驚訝,徐燦浩繼續說︰「您能保證出道一定成功嗎?您還有錢進行前期的宣傳,或者有錢制作和發行專輯嗎?」徐燦浩這話說得很重了,無異于打臉了。果然,李秀滿漲紅了臉,騰地站起身,怒視著徐燦浩。
這時的徐燦浩心里也有點虛了,他的性子有點乖張,是上輩子的遺留問題。佔了點優勢,就有點托大了,說話漏了風,一下把雙方擺在了絕壁上,都有點進退兩難,藥下猛了。但徐燦浩也不怕,現在急的不是他,應該是李秀滿。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好一會兒,徐父也感到了緊張。最終,還是李秀滿敗了,他輸在了自己最不在意的金錢上。他創業的初期是為了夢想,而不是如何成為一名出色的商人,不會斤斤計較一些零散開支。但就是這些他不計較的東西,造就了他現在的騎虎難下的局面,公司出新人要策劃、要出資聯系電視台、要制作專輯、要收歌、要宣傳等等等等,還沒有算服裝什麼的小頭開支。這一筆一筆賬,要是沒有投資,自己就只能坐等收購或者倒閉。
三人都暗暗地長出一口氣。李秀滿重新坐回到位子上,將一邊的合同隨手扔進垃圾桶里,揉了揉鼻梁,對徐燦浩說︰「說你的要求吧,不要太過分。」
徐燦浩听出了李秀滿話中的意思,壓制住心里的狂喜,面無表情的說道︰「三首歌,如果公司需要我還會寫。另外,一億韓元的注資,一份的宣傳策劃和公司造星計劃書。」徐燦浩說到這里遞上一個文件夾給李秀滿。
李秀滿接過沒有看,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徐燦浩︰「你憑什麼認為會成功?」
徐燦浩笑了笑,挺了挺胸膛,傾身盯著李秀滿的眼楮,帶著濃烈的自信口吻說︰「我是相信秀滿叔的眼光,更相信.公司會在您的手上攀上它的頂峰!」徐燦浩用手指著桌上的「娛樂有限公司社長︰李秀滿」大理石打造的銘牌。
「哈哈,你不錯,很不錯!」李秀滿絲毫不在意徐燦浩對他稱呼的轉變,大聲笑著,似要將之前的壓抑都宣泄出來一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沒有更多。我們私下簽訂合同,不能對外公布。給你理事的身份,但在公司沒有決策權。」李秀滿主動給出了心中的底線,現在的他,更看好徐燦浩。
徐燦浩點點頭,這與自己預期想要的相差不遠,于是同意了李秀滿的條件。「其它的資金缺口還得要秀滿叔您親自操勞了。」徐燦浩站起身和李秀滿象征式的握了下手,然後,深鞠躬說道。
「嗯,這個不用操心,這一點我能解決。」李秀滿很滿意徐燦浩的態度,給台階誰不願意下呢。眼神也變成了長輩看晚輩的那種關愛之情。「過幾天就請徐先生親自跑一趟,來公司代為簽署合同吧。」李秀滿伸出右手和徐父禮節性的握了握手。
「好的,李社長,以後就托您的福了。」徐父向李秀滿點下頭,兩人再次握手。「那我們就走了,不打擾李社長了。」
「不要緊,我叫人帶你們在公司轉轉吧。好了解下,公司主要部門,還有公司的架構。」李秀滿笑著對兩人說道。
「那好吧,麻煩滿叔了,請您注意休息。」徐燦浩鞠躬道謝,和徐父轉身出去了。李秀滿看著兩人的背影,笑容漸止,走到座位後面望著窗外出神。
兩父子從.公司逛了一圈出來,都沒有說話。等上了車,徐父才表情嚴肅地對徐燦浩認真地說道︰「徐燦浩,你不覺得你這次玩的太大了嗎!我們最多只有三千萬,哪里來的一億!」徐父第一次這麼聲色俱厲地對燦浩說話。
徐燦浩這時月兌掉鞋子,跪坐在座位上。「父親,請您相信我。不久我就會為您證明這筆生意是值得的,我這不是在玩。請您相信我,拜托了。」徐燦浩無比認真地說著,最後向徐父行了跪拜大禮。
徐父無奈地看著鄭重其事地兒子。他沒想到事情會變…變這麼大,一億韓元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和能力。要不是徐燦浩平時穩重成熟的表現,他是怎麼也不會答應今天來.公司的……不過,見識到徐燦浩和李秀滿之間的爭鋒相對後,他感覺自己兒子真的很不簡單。而且,兩人之間的交戰,徐燦浩隱隱地要壓過那個李社長一頭,至少自己是這麼感覺的。他為兒子感到驕傲,進退有據的表現,讓他都在心里贊嘆不已。徐父想著心事,就這樣望著一直處于跪拜姿勢的徐燦浩。不覺間,徐燦浩已經額頭見汗,他不想自己的努力就這樣白費了,就算是貸款也要注資,他心里狠狠地想到。
「唉,起來吧。做父親的這次就豁出去這張老臉,找我的那些老戰友活動活動吧。」徐父感嘆萬千的一句話,對徐燦浩來說無疑于天籟。他大喜之下,抱住徐父的脖子。「謝謝你,爸爸。」他很認真地說出了這句話,他很感動。上輩子沒有父親,家人在生活或事業上並不能給予他什麼幫助,只能靠他自己一人默默地背負一切。為了養家,不惜走上歪道,他也從沒後悔過。可是,誰也不知道在他人生最無助地時候,他是多麼希望有一個寬厚地肩膀能替他分擔一點兒。這些,是因為他沒有像別人一樣,擁有一個能頂起一片天的父親
徐父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情緒,心中既感嘆又欣慰。轉頭又說道︰「你還是準備回去想好怎麼說服你老媽吧。」徐父笑著發動了汽車。
「哎西…」徐燦浩听到徐父的話,一下苦逼了,垮著一張臉,癱坐在座位上。徐父好笑地伸出手,粗魯地揉著他腦袋,‘還是孩子啊!’徐父心中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