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蹄~豬蹄,哦~好可愛。是因為有oppa所說的膠原蛋白嗎?所以一個男人的皮膚也能這麼好?」
「啊~真是。我干嘛要讓她喝酒啊~真是!」徐燦浩拍開金泰妍滿是油膩捏著自己臉的小手,沖大媽訴苦,又像是對自己抱怨。
「喔?不能模嗎?呀,為什麼別人可以,我不行?為什麼!?」
徐燦浩真是無語了。翻著白眼球,很想扇面前這位兩杯倒選手幾耳光,讓她清醒清醒。「呀,金泰妍!你給我清醒點兒吧,呃?大媽,不好意思,請問有沒有醒酒啊,啊,疼疼疼~放手啊!」
「小子,為什麼不對我說敬語,呃?你憑什麼這樣,你,你,你的講話。什麼?!金泰妍?」臭丫頭真是瘋了,拽著徐燦浩後腦勺的頭發用力扯,沒個輕重。
「哎一股~放手,我說小姐,請您快放手吧~」大媽都看不下去了,見徐燦浩快翻倒在地上,連忙跑出來拉住兩人。
「nae,大媽,遵命。」醉眼迷蒙的金泰妍依言松手,還向大媽敬了個禮。
「啊,我真是大媽,多少錢?」徐燦浩站起身,離那臭丫頭遠遠的,撿起帽子戴上後掏出皮夾。
「1萬8千元。」大媽點了點竹簽和盤子。
「不用找零了,這麼晚還麻煩您,謝謝。」徐燦浩掏出兩張新版的世宗大王給大媽。「呀呀呀,呀!你這是干什麼啊?」轉過頭來就見金泰妍抱著還剩半瓶的第二瓶燒酒在喝,徐燦浩趕緊劈手奪過。
「咦西~」醉丫頭開始耍賴了,耷拉著腦袋,蹬腿蹬腳,把人家店里好好的凳子踢倒了兩張。「為什麼就欺負我!?咦西~」她喊完,干脆一**坐在地上,半眯眼瞪著徐燦浩,不管不顧地甩手甩腳誓要將耍潑進行到底。
「對不起,真是抱歉。」徐燦浩一邊向大媽道歉,一邊想要扶起金泰妍。這丫頭把人家桌子弄得一片狼藉,到處是油漬食物什麼的。
「沒事,還是先照顧好丫頭吧~哎一古,難怪一定要成年了才能喝酒,那些大人物們的規定有時候也是對的。」大媽收拾桌子時感慨道。
「呀,起來啦!弄得這麼髒。」幸好丫頭不重,徐燦浩還能獨自搞定。他拿起掉地上的毛毯,一手抄起泰妍,架著她往車邊走去。
「不用你管,我能回家!」喝酒了是不是都有蠻力徐燦浩不知道,但他實實在在被小個兒推了一趔趄。
「呀,呀,上車啊,你打算走回去?」徐燦浩急忙先打開車門,又掉轉頭把金泰妍往回拉。
「呀,大叔!我認識你嗎?為什麼要拉著我,不讓我回呃~」徐燦浩實在忍不住了,懶得跟她廢話,直接蹲子把泰妍擱肩上扛回車里。「啊嗚~好難受。」受肩扛背摔之罪的金泰妍倒在座位上,揉著胸口閉著眼嚷嚷。
「呼~」徐燦浩關上門,總算送了口氣。轉到駕駛室,又笑著沖看過來的大媽揮揮手道別,這才鑽進車里。一待上車,剛系好安全帶,泰妍就模索著開了門,就要往外爬。「呀,給我回來。呀,金泰妍!」他趕緊揉身上前,抓住小個兒的腿,不讓她再往外爬。
「不要抓著我,我要回家~放開啊!」金泰妍犀利的腳法讓徐燦浩疲于招架。
「哎一股,哎一股~」大媽終于看不下去了,小跑過來幫忙,抄著丫頭腦袋把她塞回車里。
「真的謝謝了,給您添麻煩。呀,臭丫頭啊!哎喲~我真是!」徐燦浩的腰被安全帶勒得生疼,鼻頭也被丫頭腳底蹭了下,全是被她給折騰的。
汽車好不容易上路了,還不能開太快,因為徐燦浩怕這丫頭吐了。她現在好像完全處于無意識狀態,被安全帶綁在座位上,任由身子和頭晃來搖去,像只破布袋般無力。
「哦唔~真是!」徐燦浩降下窗子,用手當扇,驅趕金泰妍剛才嘴里釋放出的濁氣。「啊~我真是自作自受啊。怎麼喝酒了就這副德性?」就在他自省的檔口,金泰妍可能是受冷風刺激到,嘴里鼓鼓有聲,看似直欲要吐了。「呀,呀,把頭伸出去啊!」徐燦浩慌忙減速靠邊,摁下車窗把丫頭腦袋往外推。
眼看著這樣不行,兩人姿勢都難受,徐燦浩匆匆解開兩人的安全帶,又拍拍泰妍的背讓她忍一會兒。接著,拿上一盒抽紙下車跑到對面,將泰妍半拖半拉地弄下車,扶到路邊綠化帶的樹下。
听著耳邊陣陣惡心的嘔吐聲響,徐燦浩撐著樹干偏過頭去不忍看,嘴里催促著丫頭快點吐干淨,那樣會好一點。「好點了嗎?」見吐得差不多了,徐燦浩遞上紙巾,丫頭卻不接,就要往地上坐。「哎一古~我真是…」坐下就算了,還要睡在地上可不行,徐燦浩只能屏息皺眉暫且把丫頭拽到路邊的長椅上,給她收拾干淨了再抱上車。
「呀,還好嗎?別動啊。」這會兒金泰妍又想掙扎著起身,徐燦浩不能任由她嘴角淌著污穢亂跑,無奈之下把她強拽會懷里,非常粗魯地用紙巾擦了兩下丫頭的嘴唇。
「干什麼啊!放開啊,我要回去,宿舍…宿舍…」吐出來果然會有效果,起碼丫頭能睜開眼說話了,雖然話不怎麼靠譜…
「呀,金泰妍!你給我清醒點兒吧!看看現在什麼情形,還回宿舍。你現在是能到處走的樣子嗎?要是被人看見了,是想讓少女時代一出道就完蛋嗎!?」徐燦浩對亂掙亂打又散發酸臭的丫頭上火了,幾乎是用吼的跟人交流。
金泰妍埋著頭不動了,只是上半身在不停輕微晃動,看來酒後後遺癥不是那麼容易解除的。徐燦浩見她這副模樣,小小年紀既辛苦且不易,比出道前瘦了許多的肩頭,心頭不禁松軟,嘆口氣陪她坐著吹吹風,好叫她清醒清醒。
「oppa。」約莫半刻過去,金泰妍那邊終于有了動靜。
「嗯,醒了嗎?」徐燦浩轉過身,看著抬起頭來,面色過于白皙的金泰妍關切地問道。
「不要說話!」不知是醉還是沒醉的金泰妍,用她帶有泥土芬芳的爪子捋過徐燦浩的整張臉,叫他閉嘴。
「啊~我真是大發。呀,金泰妍!我今天真是第一次啊,我知道了,不出聲。」徐燦浩把泰妍的兩根指頭從自己鼻孔里抽出來,揉了揉戳痛的鼻子。
「你」金泰妍醉眼迷離地指著徐燦浩說。
「嗯,嗯。」徐燦浩生受著,抿嘴點頭,伸手示意她繼續,自己听著,心里卻在一個勁吐槽。
「壞小子!真的,真的是個壞人。」小個兒不知哪來的力氣,接連不停地拍著徐燦浩肩膀指著他喊道。「我」她一拍胸脯站起身大嚷。
「呀,呀~有什麼話咱不能坐著說嗎?」徐燦浩趕緊抓住她,瞧她下盤不穩的樣子,又怕她摔到。
「我是歌手啊,歌手!」金泰妍指著自己對徐燦浩說。
徐燦浩趕緊連連點頭附和。
「為什麼要去演綜藝,去給人扮可愛,逗人笑?那是歌手該做的嗎?不是!歌手是什麼?是音樂家!我要唱自己的歌。為什麼要穿著短裙去舞台上跳舞,為什麼要給人看我們的房間,為什麼!?我也有**啊~不是嗎?你說是不是?」徐燦浩趕緊點頭稱是。「啊~對了。你跟我們不一樣。你,是天才啊!是我們大韓民國最~高藝人,最強明星,不是嗎?」金泰妍又站起來了,手舞足蹈地比劃。「你是不會知道我們的生活的。不知道!」
徐燦浩瞧她這副德性真的是想把自己給埋了,捂著臉不知該如何自處,甚至生起直接把這該死的丫頭敲暈算逑的念頭。
「前輩nim~您好。社長nim,您好。啊,不對,是會長,會長nim~您好。」金泰妍甜著嗓子不停沖徐燦浩鞠躬。「我們我們要隔著那麼那麼遠跑過去給前輩九十度行禮。我們要上舞台了,每個人都要鞠躬,都要問好,等到了舞台上我們的力氣都用的快差不多了。但是!還是有人說我們不懂規矩,對我們冷言冷語,連那些造型師、服裝師都可以罵我們。呀!你們得等等,沒看到前輩還沒做嗎!?你,去那邊站著,等這邊忙完了自然會叫你,別在這兒礙事!會長nim,您沒遇到過吧?」金泰妍在模仿被訓時的情景,樣子可笑。
「是啊,我沒遇到過。但是每個新人都是這樣過來的,你」
「不準說話,唉西~」金泰妍舉起手作勢要打,徐燦浩非常識趣地閉上嘴,讓她繼續發泄完。
「呵呵,可愛~」徐燦浩真的真的無語問天了,這喝醉酒的人完全不能以常理度之。這金大媽轉眼變了臉,湊到他近前,捏著他兩頰夸其可愛這算什麼事兒啊!跟著她又板起臉說︰「告訴你,不可以跟別人說哦~你保證!」
盡管好吧,姑且算她是在撒嬌,拉著徐燦浩胳膊搖晃,讓他作保證,徐燦浩也就由得她了,不耐煩地點頭敷衍道︰「好吧,我保證。」
「嗯,真乖。」金泰妍像模小狗一樣,擺出笑臉,在徐燦浩下巴下面撓了撓。「我在拍攝那天,是我第一次穿裙子。不準笑!」金泰妍煞有介事地指向徐燦浩,命令道。可,他真的一點都笑不出來啊。「啊~真好啊~一位!第一次獲得一位。」丫頭轉眼又開始緬懷過去,雖然還沒過多久,那翹起來的雙腿已經深深出賣了她的少女情懷。「可是,你知不知道,臨上舞台的時候孝淵還在和我吵架,爭論這個鏡頭錯誤,那個鏡頭沒拍好。明明是攝影師只顧著林允兒,我們換位的時候稍微早了點兒,在我看來也沒到影響舞台效果的地步,可她們為什麼不幫隊長說話?都是我的錯嗎?」金泰妍義憤填膺的樣子又讓徐燦浩今天漲見識了。「當隊長就一定要發言。當隊長就一定要跟著經紀人幫忙跑行程。當隊長就一定要照顧隊員的情緒,要照顧她們。當隊長一定要獨自挨罵嗎?為什麼要選我,我也想有人為我跑前跑後,我只要按計劃唱歌就好。有誰知道我的壓力到底有多重?沒人。」徐燦浩徹底沉默了。「這是我自己選擇的生活,我要的夢想,沒錯。但不是我想要的樣子。每天花那麼多時間,用在路上,拍,參加什麼什麼祭,去市場為店做宣傳,去商場為他們做宣傳,這是歌手嗎?還有,讓我們嘴里含著筆唱歌,訓練我們表情,就是為了在鏡頭前一直笑著唱。是機器人嗎?我也有自己的感情好不好!為什麼不能唱自己想唱的歌?為什麼不能做自己,而是要听別人的做別人?我,作為隊長,晚上那麼累了還要回公司受訓、開會。也想和成員一樣早點回宿舍休息,我感冒了也想請假休息啊!」丫頭嘶吼著,嚶嚶哭出聲。
徐燦浩嘆口氣,遞上紙巾,卻被她推開。
「不需要!我沒哭。」金泰妍倔強地抬起下巴說。
‘沒哭就沒哭嘛~癟著嘴抖些什麼。還瞪我!一直不說敬語我都沒說什麼’徐燦浩也就心里想想,這時候不該說這些。
夜已極靜,除了街邊的路燈不屈不撓的依舊亮著,這世間就只有黑色一彩。不時抽抽鼻子的女孩兒陷入了短暫的安靜,坐在長椅上,盯著自己腳丫發呆。
「回去吧,回家。」徐燦浩暗暗一嘆,就要起身。
「騙子。」金泰妍小聲嘟囔道。
徐燦浩聞言,疑惑地居高臨下看著正埋首的今日醉酒者。
「壞人。」丫頭又來一句。
「是啊,我是壞人,騙子。我們先回家,我讓你罵個夠行嗎?」徐燦浩心里懷揣著小小的火焰,沒好氣地說。
「那里不是我的家,你就是個騙子!」金泰妍突然又爆發了,抬起頭,倔強地和徐燦浩漸冷的目光迎上。兩人就這樣互不相讓地對視。慢慢的,金泰妍咬住自己的下唇,眼里又蘊起水霧,樣子著實讓人憐惜。可惜,徐燦浩看不見,燈下黑。
「我騙你什麼。」徐燦浩矗立不動,冷言道。
「你騙了snny,那時候衛生間里有人對不對,女的?」面對金泰妍的質詢,徐燦浩愣住了。「看看,我沒說錯吧。你想瞞住所有人,可是還是有人發現了。我和允兒都知道。」
「你想干什麼?知道了又怎麼樣?」徐燦浩目光一凝,冷冷地逼視身高直到自己胸線前的小丫頭。
金泰妍嘴唇抖得更頻繁了,眉頭皺的很緊,身體不自覺顫動,帶著哭腔說︰「我能干什麼我什麼都沒有,我能干什麼!我是最沒用的,我沒自信,我沒勇氣,我不漂亮,我不夠高,我」
「夠了!你今天真的過分了,不要在說話。跟我回去!」面對歇斯底里咆哮的金泰妍,徐燦浩忍不下去了,沖他怒吼道。同時,抓住她的手腕就往車的方向拖。
「放開!放開啊,我叫你放開!」今天太過反常的金泰妍居然用牙去咬徐燦浩。
「西」徐燦浩捂著小臂,忍住了罵人的沖動。「你這樣子伯母見到會怎樣你知道嗎?」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澎湃的怒火後,冷聲說。
「不用你管。這是我的生活,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管我。」這話就傷人了,讓徐燦浩竟生出心灰意冷的心情。
徐燦浩眼里不再帶任何感情,深望了這倔強至極,一直憋著欲哭的情感的小個兒一眼,轉身獨自回了車里,發動汽車……他很想就這樣一走了之,今晚實在是受夠了這幅樣子的金泰妍。可是,開出不到幾米遠,又從後視鏡里望見那處抱臂蹲在地上,蜷成一小團的可憐丫頭,他又心軟了。
「啊~!」金泰妍突然高聲尖叫,只覺自己身子懸空了,是有人襲擊了她,將她抱起。驚懼之下,抬眼一瞧,原來是去而復返的徐燦浩,看也不看自己,只顧盯著前方,大踏步前行。金泰妍剛剛短暫止住的淚水,一下子不爭氣地又涌現出來。心里好疼,為了不讓自己**出聲,她猛地一口咬在那人肩上,死死地不放。
徐燦浩此刻只是深皺著眉,沒去呵斥,也沒說任何話,就那樣向車走去。正要空出手去開門,兜里的電話響了,在這寂靜的夜里異常刺耳呱噪。看了眼還不肯松口,但卻已然沒什麼力道,就像含著自己肩頭的金泰妍,徐燦浩還是先接了電話。「嗯,在路上了。沒事,她就是有點累到了。馬上就回來,媽你不用等我們,早點睡吧。嗯,好的。」接電話的整個過程也不過一分多鐘,等徐燦浩再看向懷里人的時候,鬧了半天的丫頭已經吊著他脖子睡著了。
「唉~真是沒辦法啊。」徐燦浩眉間的縱深已盡去,嘆息道。打開車門,想把泰妍丟到後座上,卻掰不開她的胳膊,就那樣像只軟骨猴一樣吊著。折騰半天後,他也沒轍了,只好給家里保衛打電話,叫人開車來接。暫且坐車上,就這樣讓她在懷里睡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