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真是麻煩,不過幾天,竟然裂成這副樣子!」在隱隱流動金色封印,儼然已有五十米長度的時空裂口不遠處,負責輪流看護封印陣法的曾家老二,在看到一枚大得竟然看不到眼白的大妖怪,恰巧發現了裂縫的存在,猶如蛇瞳的妖眼,正直直透過隙縫,看著裂縫外的一切,而後,突然隙縫產生強大的吸力,竟將裂縫四周碎石荒草盡數吸入,在當他暗道不妙想抽身時,卻是整個人被吸得連連前進,但隨後,卻是鋪天蓋地的腥臭之風襲來!饒是再遲鈍的術者,也知道大禍臨頭了!
巨大的魔爪竟輕易擊碎封印,由十來名修為高深的術者合力而成的封印,在那魔爪面前,卻是比窗戶紙更加薄,根本攔不下它半分,眼看那魔爪,便要將曾家護者扎個對眼穿!
「奉天之印,滅地諸邪,雷神擊!」關鍵時刻,一襲白色身影夾帶龐大清聖之氣,自高處猶如落雷直接襲向魔爪,妖氣與淨化之力接觸瞬間,產生最激烈的沖擊,不亞于爆炸威力,當場便將曾家老二直接掀飛!
「真夠沒出息的。」同樣察覺妖氣不同尋常的曾家老太爺,剛好看到自家二小子飛出,拐杖往上一掄,勾住他肩膀,輕輕一轉,便將他勾到地上。
「老爺子……」驚魂未定的曾家老二,看著自家老爹的白眼,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自原本裂縫處傳來猶如撕心裂肺的恐怖吼聲,而後是夾帶濃烈腥臭妖風襲來,讓兩人神色一凜,卻是直接趕往現場,卻見到讓兩人頗感塞心的場面。
「嘖嘖,就算長江後浪推前浪,也不用這樣把我順便拍在沙灘上吧,小鬼。」一臉無奈樣拍了拍衣袖沾上的灰,曾牧看著漫天揚起塵埃落地之後,立于原地一身休閑裝的少年。這少年不過二十上下年紀,一米八的身高,濃眉大眼,背著紫色帆布書包,一把黑色長傘橫架在書包頂端,乍看之下,也就是健康活力的微胖界小帥哥,偏偏面對眼前血腥場面,神情卻是平常得令人心驚,讓曾牧不由暗嘆,不過這種歲數,便有這般修為和心性,的確有硬氣的本錢。
雖說自己剛剛沒出全力,用的雷神擊目的也只是硬攔下攻擊。但這少年,在隨後竟一出手便直接將那妖爪直接擊碎,甚至還發出術法直接攻擊裂縫,殺傷逼退那巨大妖獸。即便妖獸離得近,但能直接越過時空毫不扭曲擊中妖體,可見其靈力之強悍。
「先生……這是!」數名身著黑西服的男人,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趕到現場,卻發現早已結束了戰斗,滿是意外地看著少年隨意踢了踢被他剛剛一擊成四散肉塊的妖爪,卻見原本四散的妖怪肉塊,全部化為肉末四散,竟將方圓十米之地盡染妖紅。而後,那四散地面的妖血,猶如帶有生命般,泛著光芒形成咒印,徑自圍成血霧彌漫的詭異陣法。那少年,背著松松垮垮的書包,慢悠悠自陣法走出,卻是不沾半分血腥。
「血霞妖陣!小鬼,你是洪家的人?你們還活著!」等曾老爺子上前時,恰巧看到自家孫子靈巧躍出十米之外,但眼前的陣法,卻讓曾老爺子激動得連聲音都有些微抖。望向眼前這名仍是學生裝扮的少年,老爺子百感交集,既有欣喜,愧疚,也有遺憾與感慨。只可惜,他的各種莫名情緒,完全沒被對方接受到一點半分,那少年完全當曾家人是空氣,只淡淡朝那兩名明擺著不是一般人物,卻偏偏對少年頗為恭敬的黑衣人交待幾句後,便背著書包慢悠悠離開了,好像他就是路過打醬油的。
「雖然有這份心意不錯,不過,讓實力太差的人勉強到這種地步,真的好麼?」似乎感受到了曾老爺子莫名的情緒,原本已經踏入林間小徑的某小鬼,停住腳步,寥寥數語,果斷讓原本只是單純以為洪家小鬼是在意當年那點陳芝麻爛谷子往事小恩怨不樂意相認,心生幾分感慨的曾老爺子徹底炸毛。尤其是那小鬼那句話,根本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對曾牧說的。也就是說,在場人除了曾牧,連他這把老骨頭,都沒有被這小鬼放在眼里,這狂妄勁果斷秒殺當年中二時期的曾牧小子好嘛!小鬼你這麼拽你家長輩知道嘛?啊!!
「小鬼,你給我等一下,你是看不起我們曾家嗎?啊?小心我們圍毆你!你給我回來!曾牧,給我好好揍那小鬼一頓!」氣得臉都漲紅了,要不是曾家老二和那兩個黑衣人攔住,估計曾老爺子真的要上演以大欺小的戲碼。雖然,誰揍誰還不一定就是了。
「曾老爺子,請等等~請息怒~先生……」發現某人已經走遠的黑衣人甲,松了口氣,頗為無奈地望向面子被削得完全下不來台的曾家家主,「先生他個性,咳,脾氣就是這麼怪,您……哎呦!」話還沒說完,不知從哪里飛來拳頭大小的石頭已經直接往黑衣人甲頭上招呼,力道拿捏得恰恰好,沒砸他昏過去沒砸腦震蕩,就是讓他當場撲街外加頂個大包而已。
「……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在先生背後說他壞話,這程度算輕的,要是……哎呦!」原本幸災樂禍中的黑衣人乙,話語剛落,同樣被精準的石頭砸飛撲街。
「……」這小鬼很小氣,非常小氣!而且愛記仇,很愛記仇!額頭不約而同掛下三根黑線的曾家人,看著兩個黑衣人苦哈哈地爬起來,一臉習以為常的樣子,不由默默。那什麼,這算是被砸出來的習慣麼?
「我怎麼覺得,這孩子跟我認識的某個人,有點相似呢。」模了模光滑的下巴,對于剛才少年,總有種熟悉感的曾牧。原本一臉悠閑的表情,在收到父親曾耘傳來的千尋一葉後,臉色驟變,卻是未置一語,朝同樣臉色不太好的曾老爺子點點頭,便直接用術法離開。
能讓向來沉穩的父親向他們發出最高級別的危急求援之法,一定是出大事了!
學校
「阿嚏!」不自覺地模了模鼻子,完全不知道為啥在‘談判’中途會莫名其妙打噴嚏的錦歲,直接將罪魁禍首歸到眼前這尾即便被曾耘凍住也發出惡臭的鉤蛇上。嘖,長得丑不是它的錯,又丑又臭還出來嚇人就是它不對了。
「哼哼哼,覺得很臭是吧?也是,連我自己都受不了,別說你們這些卑賤的人類了,我……」似乎猜到了錦歲的心思,讓鉤蛇更加激動憤怒,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某無良打斷。
「知道自己臭還出來燻人,太不厚道了。也不去洗洗,妖怪就可以不要形象了麼?」錦歲捏著鼻子,一臉你知道還自甘墮落的表情,徹底讓某蛇炸毛。
「口胡!你以為我想啊,本來當年我輸給那個人類之後,願賭服輸,在他封印之下安心在地下安眠來著。誰知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卑賤人類,一個勁地往下面倒髒水!你以為我身上的惡臭是從哪里來的?把人家拿來當洞穴休息的上古封印泓天壺溶掉也就算了,後面竟然連我身上閃閃發光的鱗片都腐蝕成這副鬼模樣,我不出來找你們算賬要出來找誰算賬,你說!!!」被錦歲的話一刺激,徹底發飆的鉤蛇,血盆大口張開,說的話方圓十里都听得一清二楚,讓首當其沖的錦歲連忙捂住耳朵,但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在場所有人類,都頗感汗顏。
得,本來以為是妖怪禍害人類,鬧了半天人家才是苦主,命苦到不但房子被人類的污染毀掉,還連帶全身毀容,才從地下特地爬上來表抗議的。
即便眼前的鉤蛇面容難辨,但錦歲多少也能明白它苦大仇深的心情。對于它的遭遇,讓向來沒啥良善基因的某無良死神都覺得有點心虛,只得無奈搖了搖頭,「那你現在想咋辦吧,冤有頭債有主,你也知道,不是他們害你變成這副模樣。我給你個建議,稍安勿躁,讓孩子撤退之後,變小點,由人類負責幫你洗白白,你也重新找個地往地下窩著,人類保證不對在你據地上面亂倒髒水。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詳,怎麼樣?」
「說得好听,要是再犯你們怎麼說?」听到錦歲的提議,難得撤了火氣的鉤蛇,倒也不再躁動,妖紅雙眼望向眼前一襲黑衣的錦歲,想著她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以後再有人敢往地下倒髒水,污染土地跟地下水,你就直接上來把他們吃了算了,我保證不出手管這破事。」自作孽不可活,就算是人類,也不代表肆意妄為便不需付出代價。
「你的話算數麼?」沉吟許久,鉤蛇卻是徹底停止了掙月兌法術的舉動,要一個保證。
「那什麼,放心,她說的話就是我們的承諾,放心好了~」擦了擦額頭的汗,總算把最後一名孩子給救下來的某主管。用大聲公表示,誰污染誰治理,這事本來理虧的是人類。能做這麼高位置,好歹總有點眼力見,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既然術者選擇跟妖怪妥協,證明這妖怪他們暫時對付不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待會打起來他們難保不會被殃及池魚。
「好,一言為定,先解了困住我的術法,我再變小吧。」看著將千本櫻收回的錦歲,露出幾分疲態,而轉移完孩子們的曾耘,也用術法飄到他們面前,鉤蛇難得放軟語氣,收斂了妖氣,一副頗為配合的姿態。
「好吧。」見眼前鉤蛇這般配合,曾耘一時間也說不上有什麼不對,在錦歲朝他點頭之後,運轉法決,解除冰封之術,而錦歲也在同時雙指並攏,開始為鉤蛇解除縛道。
!原本將鉤蛇厚重妖氣完全凍結所化的寒冰,正漸漸消融。同時,束縛蛇身的金色鎖鏈,也開始解開,就在兩人專注為鉤蛇解開束縛,而遠處救出小孩子,又跟鉤蛇談好條件的眾人松了一口氣,甚至都準備叫人去買沐浴露用現成的消防車來幫鉤蛇洗白白時,變故驟生!
卻見原本溫順得很的鉤蛇,陡然張開血盆大口吐信,同時,猛然掙月兌封印的帶鉤蛇尾,卻是往前一掃,自兩人背後襲來,偏偏錦歲和曾耘正在解除封印中途,想要在這時撤回靈力抵御,已經來不及了!
轟!強悍的力道,毒辣的偷襲,被這般恐怖的蛇尾擊中,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生還的機會。原本對鉤蛇存在已經完全不上心的眾人,看著張狂笑聲中夾帶濃烈腥臭氣息的巨蛇朝眾人徐徐而來,恐怖蛇眼之中,映著的是絕無可能逃月兌可能的絕望,竟連逃月兌的勇氣都沒有了。
「哼哼哼,愚蠢,果然和當年那群術者一樣愚蠢!食物竟也妄想跟我平起平坐,和平共處,哈哈哈哈哈!不怕告訴你們,當年你們的祖先,為了封印我,竟然愚蠢到用他們螻蟻一般的性命,血祭百人,才造出泓天壺,那幾個術者為了封印我,更是連自己的命都搭上了。上千年我都掙月兌不得的封印,沒想到最後是你們這群愚蠢卑微的人類給解開了。我該怎麼感謝你們呢?」蛇眼泛著恐怖嗜血的妖異紅光,俯下蛇首的鉤蛇,望向百米之外驚恐萬分的人類,不由張狂大笑,「決定了,就拿你們來當我鉤蛇自由之後第一頓大餐好了!」
蛇首再度高昂,卻並未讓眾人壓力稍緩,反而在它身後蛇尾豎起時,感到分外絕望,因為,那是鉤蛇即將發起攻擊的預兆。
果然,眾人預感成真,在鉤蛇強悍妖力與仿佛緊緊鎖住每一個獵物的恐怖蛇眼震懾之下,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輕松能掃斷一座大廈的恐怖蛇尾朝自己劈頭蓋臉砸下,頓覺生還無望。
「縛道八十一,斷空!」就在蛇尾直接砸向眾人之際,空中激烈流動靈子電流,而後,一堵厚重高大猶如堅不可摧城牆的術法擋在眾人之前,竟輕易擋住了鉤蛇那恐怖蛇尾的攻擊,待飛塵散盡,眾人才驚訝地發現,那夾帶了恐怖妖力與重力速度的攻擊,竟不能擊傷陣法分毫,而立在那透明牆體之後的,不是一襲黑衣的女人,又是誰。
「咦!啊啊啊啊啊!」莫名其妙好像听到了一聲詭異骨頭碎裂巨響,後知後覺的鉤蛇,待痛楚傳來,才知道什麼事情,不由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滿地打滾。
「喲,別的不說,看你這滿地打滾的樣子,倒是挺喜感的嘛。」立于斷空之後,連條毛都沒亂的某無良,看著前方鉤蛇痛得跟條巨型蚯蚓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非常大方地在某蛇受創的自尊心上,再踩上幾腳。讓身後受保護的眾人額頭不約而同掛下三根黑線,這女人,根本是故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