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看著五十米外的黑衣術者,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為首主管者來不及驚訝,便被塞了一個人,不是曾耘,又是何人——
「他靈力消耗太多昏睡而已,派人好好照顧他。你留幾個人顧守,其他人即刻安排撤離。否則,我沒有辦法保證你們不被波及。去聯絡比他更厲害的術者,來封印鉤蛇。」交代完該交代的東西,錦歲轉身,準備前去揍暈某尾疼得正滿地打滾的倒霉鉤蛇。說實在的,如果不是這尾鉤蛇被困在地下太久,又被污染毒水侵蝕,剛解開封印就遇到他們兩個,腦瓜還不算太清醒,估計先前他們想救下那些小鬼並不容易。
先前鉤蛇偷襲,她用千本櫻化為她和曾耘外形抵擋時,便很清楚,鉤蛇身上的鱗片硬得很,不容易對付。而且這邊不比戰國和間妖界,是人口非常密集的城市,想要在這里殺了鉤蛇,估計一場惡戰下來,想要不波及其他地方,幾乎是不可能的。
除了鬼道之中的縛道,其他死神技能都是標準的大型戰斗專用,想要在這里使用,估計夠嗆。可惜剛剛那大叔昏迷了,不然要能把鉤蛇給封印了,事情就容易辦了。
「伯父!等一下……讓我跟你一起對付那家伙!」自剛剛便不曾離開的曾鯉,在看到自家伯父只是靈力消耗過度昏迷,不由松了口氣,卻在錦歲即將出手時,說出讓錦歲嘴角微抽的話。
「一邊玩兒去,別礙手礙腳!」回首看了不知自己斤兩的曾鯉一眼,錦歲一臉你要是敢跟過來,我就拆了你再丟回來的陰沉臉,讓原本中二病發作的少年腳步一滯,只能目送黑色身影猶如驚鴻,直掠向天,單手一揮,漫天飛舞的櫻色刀刃,猶如傾天而落的花海怒浪,直接襲向再度高昂蛇首的鉤蛇。
轟!與巨蛇纏斗的錦歲果然沒有料錯,雖然她采用破道與千本櫻結合攻擊,讓鉤蛇吃了不少悶虧,但千本櫻最大的弱點在于攻擊力太過分散,除非灌注隊長級別大量靈力,否則對于鉤蛇異常堅硬的鱗片,根本不能造成致命的傷害。但城市里面人口聚集太多,一旦她完全解放隊長級別的力量,別說不遠處正忙著撤退的那些人,方圓五百米內居民的靈魂,都會受到她過于強大的靈壓影響。嘖,她怎麼突然懷念起某傲嬌狗狗那把斗鬼神來著。 嚓一下,簡單利落!
「真是厲害啊,高手在民間啊。這麼大一條蛇,那個高人竟然能打得它落花流水。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感覺比看3d科幻大片還過癮的某主管,在安排將學生們安全送出,順便安排人手把有可能成為戰區波及到的民宅里面的人,都以地震避災的名義疏散後,和他一同留下的人也全部往外再撤出兩百米,正拿著望遠鏡看得遠處的人蛇大戰,激動得很,就差沒上前幫忙揍那條狡猾的大蛇了。
「切,你看清楚點,雖然看起來她是佔上風,但是那條蛇根本沒受什麼致命傷,她那把刀只是好看而已,根本殺不了鉤蛇。」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同樣乖乖留下來當觀眾的曾鯉,忿忿別過臉,雖話不好听,卻是道出了錦歲明明佔了上風,卻沒有擊殺鉤蛇的原因。
「那是因為這是在城市,人口太密集,她不敢完全釋放自己的力量,否則,即便是你我現在所站的位置,普通人類的靈魂,也會被碾傷,輕者昏迷,重者死亡。」一身干淨利落的白襯衣西褲,已經看過父親情況後,不疾不徐朝曾鯉走來的曾牧,笑意不減,尤其在看到遠處某無良女人之後,總算明白父親特地用最緊急的千尋一葉召喚他前來的真正原因。
「她這麼厲害!咦……你也是曾家的?」听到曾牧的話,主事者不由咂舌,打量著眼前身形消瘦猶如文弱書生,一張可愛女圭女圭臉,笑容可掬的曾牧,總覺得有幾分眼熟。而後,在想到他平時身份之後,不由眉毛挑高了幾度。
「是,請讓眾人再往後撤離一百米,鉤蛇將由我來封印。相信領導你也清楚術者契約,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能對外透露,尤其那位術者不屬于協會成員,有關她的一切請保密,也不要在事後探究她的身份。」很久以前,術者便于歷代執政者維持著微妙的狀態,分官方與民間散修兩種。官方的,顧名思義,能得到執政者的關護與照料,一旦出現玄門的問題,也是由這些術者作為主力解決。當然,能被當事者垂青的,自是不凡的術者。投身官門,一方面是為了繁衍一脈傳承,接收供養的術者們,不需為五谷費神,自然能夠更好地潛心修行,也擁有更多資源與信息,可以及時解決玄門出現的問題。但是,大多的術者,或是不夠資格,或是本身修為高得不屑入官家,這些術者大多隱于世,卻不出世,一旦世間有妖物為亂,大多還是願意出手的。但顧慮便在于,一旦出手了,那些個優秀的術者,都會被官家緊追不放。而他們不像官家術者有供養照應,一般另有謀生職業,天下莫非皇土,曾一度導致那些術者見妖物亂世,出手也頗多忌憚。
實際上,當代社會,已經極少有妖物橫行,一般的鬼物,不至于會有亂世的危害。所以現時的官家術者,也大多只是一種協會認同制度,是一些傳承比較久遠的術者家族,心懷蒼生,自願掛上官家的名號。不過是為了方便在出現一些突發危急情況,可供及時聯絡。當然,為了維護術者們的自由,特別是一些民間散修術者的自由,定下了術者契約。
其中最重要的一項,便是無論是哪位術者,出手降妖除魔之後,官方必須保護術者的身份,不得在事後以任何方式打擾術者,除了官家術者,不得查探任何術者的身份,干擾其正常生活。
「牧哥,就是她傷了啊漁,也是因為她輕信鉤蛇的話,讓伯父解除了封印,才會導致現在這種麻煩的局面。隨意殺傷同行,豢養妖獸,這種人也配當術者嗎?」听出曾牧對那凶殘又可惡的女人維護之意,曾鯉頗有幾分不忿,氣沖沖朝自從剛剛確定曾耘並無大礙後便一臉雲淡風輕笑意的自家堂兄抗議,卻在接收到曾牧看似毫無殺傷力,卻分明帶了幾分寒意的視線關注後,氣勢滅了大半。慘,剛剛太激動,都忘了眼前某兄貴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啊笑面虎,嚶嚶嚶嚶~他要倒霉了!
「不配當術者?」看著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堂弟,曾牧微微挑眉,連原本維持的笑容也消失不見,驟放的寒氣,連一旁的主管也為之一滯,「如果今天沒有她在場,別說你和父親,在我趕來之前,這里沒有一個人能在鉤蛇口下余生。她不是術者,你是嗎?」完全沒半點照顧某咋咋呼呼小鬼心情的打算,毒舌起來總是讓人淚流滿面的曾牧,徐步踏入戰圈,看著遠處跟鉤蛇纏斗游刃有余中帶著幾分謹慎,正打算再次縛住鉤蛇的錦歲,不由模了模下巴。嘖嘖,雖然早有預感,不過這樣的見面方式,卻還是讓他頗感意外吶。
看著錦歲的服飾與她那把再好認不過的斬魄刀,沒想到她真的成了死神的曾牧,不由笑意加深。從一名毫無靈力的普通人,成為擁有這般高靈力的‘死神’,錦歲,你還真讓人刮目相看。
「哼哼哼,人類,你殺不了我,再過不久,你就該累死當我的點心了,哈哈哈!」看著站定在半空的錦歲略略喘氣,鉤蛇似乎也清楚錦歲奈何不了它,張狂大笑。人類的體力畢竟有限,等她筋疲力盡時,就該它全面反攻了。
「你該擔心的,是她失了耐性之後,不管不顧徹底解放力量,直接把你片成蛇生吧,蠢蛇。」仍是調侃的語氣,不知何時出現在錦歲身邊的曾牧,在某無良瞪圓眼珠子表意外的注視下,微微一笑,雙手往身旁平推,即刻出現兩道巨型法印,猶如怒放之焰華,在半空急速擴張,卻見笑意未減的曾牧,朝一旁的錦歲略略頷首,「要敘舊待會,你先困住蠢蛇,我負責封印。」
「夠了!你才蠢!別以為來多個人我就怕你們,受死吧!」被無視到了極點,徹底炸毛的鉤蛇,顧不上尾巴的疼痛還沒緩過來,蛇首一昂,竟是直直襲向曾牧而來。因為,憑著妖怪本能的直覺,鉤蛇很清楚剛來這家伙,雖然連把小刀都不帶,手段估計比那個無良女人還要更狠!
「切,說你蠢,你還不承認!」見鉤蛇氣急敗壞發動攻擊,知道它的行動正中曾牧下懷,錦歲身形一頓,轉眼間竟已經出現在鉤蛇蛇首之後,雙手成決,「雷鳴的馬車、紡車的縫隙,此物有光、一分為六,縛道六十一,六杖光牢!」
「額……哇!」鉤蛇正在發動襲擊的中途,未曾想自己的頭被什麼奇怪的東西卡住,偏偏剎不住慣性,勒得它直吐蛇信,驚覺錦歲不知何時竟在它身後搞小動作,不覺大怒。但未待鉤蛇發作,猶如蟒蛇一般粗大而強韌的法術鎖鏈已經快速纏繞上蛇身,使它動彈不得。讓鉤蛇不由額頭掛下黑線,再一次,它居然被這女人用同樣的方式困住兩次!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速度,除非你已經不是人類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再度回到曾牧身後的錦歲,干脆利落地收了斬魄刀,回鞘,一副打完等收工的樣子。實際上,並非鉤蛇大意,而是剛才的錦歲速度最起碼比之前跟它對決時,快上三倍不止,早已經不是人類所能達到的速度了。
「切,那是你孤陋寡聞,□□太危險,還是乖乖繼續沉睡吧。」看了下曾牧升起的陣法,很清楚他應算是高手中的高手,錦歲樂得清閑,背著手欣賞曾牧以天地為局,運法陣,點符咒,竟能引動天地與五行靈氣,行雲流水間罡氣自生,不由搖了搖頭。嘖,這副世外高人修行者的形象,真跟他平時月復黑木頭樣不太搭。
「嘖嘖,剛剛那條蛇說它上次被封印時,需要血祭百人,還搭上好幾個術者才封印得了它。木頭,看不出來你隱藏得挺深,算得上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嘛。這葫蘆是好葫蘆啊。」看著曾牧像電影里面茅山道士一樣,不知從哪里取了個火紅葫蘆,將被術法徹底釘在地上動彈不得,還被泄了不少妖氣的鉤蛇直接吸入葫蘆里面,錦歲不由流露幾分艷羨之意,這葫蘆雖然老土,卻非常實用,還是他們老祖宗的東西好吶。
「好說,你那把刀也不遑多讓。上次某個自找倒霉的小鬼,身上那十八道貫穿傷,雖然刀刀避過了要害和髒器,傷口薄如蟬翼卻片片透肉而過,讓他足足哭爹喊娘了半個多月,等到把嗓子嚎啞了才算完。恩,相比之下,骨折反而算是輕的了。」看著錦歲那有些發亮的小眼神,曾牧眉毛一揚,將手上葫蘆晃了晃便再度化為紅玉葫蘆墜子,回到左手那紅繩,成了不甚起眼的手鏈,斷了某人的念想。
「咳,這不是不知道那是你堂弟麼。要早知道,怎麼說也不會用刀……最多讓他摔斷腿。」見曾牧小氣得連給她模一下都不肯,直接收回。同樣將斬魄刀化為戒指狀態,再度恢復普通人衣著的錦歲,和曾牧徐徐落回地面,接收著木頭多少帶了些控訴的恭維,皮皮一笑,表示就算知道當日那熊孩子是他親戚,也是免不得要受她教訓的。不過,事情都過那麼久了,還是趁早忘了吧,久了會發霉噠。
「……那還是真是多謝你了。銘感五內喲。」饒是曾牧,面對錦歲一副過去就讓他過去,讓往事如風的無賴樣,也頗感無奈,只得扯扯嘴角,放棄引起某人愧疚心的打算。
「不客氣。說實在的,你這個堂弟也很欠扁,你們曾家難道除了你,其他小鬼都是熊孩子麼。」指了指正朝他們走來的曾鯉,錦歲表示如果不是知道他是曾牧的堂弟,實際上,她先前想揍他的心情,同樣可昭日月!
「咳,小年輕,難免中二麼。」淡淡掃過看到是由自己封印鉤蛇,一臉與有榮焉得瑟樣,正準備前來削錦歲面子的曾鯉,曾牧嘴角微抽,突然明白了錦歲不喜歡小鬼的心情。
「你……沒事,你接電話。」本來曾牧想趁機詢問錦歲,上次那只異域犬妖的事情,但好死不死,錦歲的手機響起,頗有風度的曾牧,示意她先接電話。
「喂!啥事啊?」一看來電,錦歲嘴角微抽,連帶听電話的語氣,也頗有不耐煩的意味,但唇邊,分明帶了幾分笑意。
「嘖,你自己不會爬回家啊,真是,行吧,我去車你,真是上輩子欠你的。」雖然一副不情願的口吻,但錦歲卻是干脆利落朝曾牧揮了揮手,直接轉身離開,看得出來人對她頗為重要。
車站
騎著小金龜,依舊是一身t恤,在車站大門前左顧右盼找人的錦歲,突然感覺自己的頭被什麼東西砸中,轉身一看,某倒霉孩子,正一臉笑意,拿著黑色長傘砸她的頭。
「死小鬼,你傘那麼髒也敢砸我的頭,嚶嚶嚶嚶,頭發弄髒了我今天晚上又得洗了,長頭發很難洗噠你知道不。」一臉鄙視地看著眼前從小就跟自己打鬧到大的小鬼,錦歲不由恨恨,怎麼這小鬼能長個一米八的高度,她葉錦歲怎麼長也只有一米六呢,都是同個娘胎出來的,簡直太不科學了!
「嗦,你洗不洗都那樣,狗不理。下車我來開,我不敢把我寶貴的生命交給你這馬路殺手。」扶了扶眼鏡,一臉鄙夷的葉鴻年,讓自家姐姐識相點,退位讓賢,讓他開摩托,他不習慣被女人載。
「嘖,幾個月不見,年小子你又胖了你知道不?再這麼下去,對得起非洲那些沒飯吃的貧民麼。」一臉鄙視得看著某小鬼大大咧咧把書包丟給自己,錦歲認命下車幫他背書包,拿雨傘,上下打量某小鬼,長吁短嘆,一臉憂國憂民狀。
「你放心,我再胖也大把女孩子喜歡。倒是你,听說從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調出來了。嘖嘖,這下你不是找不到沒男人要的借口了?」表示毒舌向來都是扎堆的存在,葉鴻年不懷好意地斜了自家姐姐一眼,往某人受創的自尊心再踩一踩。
「切,你放心好了,姐姐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還有人要求我一直跟著呢。」只是薪酬待遇還沒談攏,她還沒考慮要不要接收某戰國少爺這張含金量高,挨揍幾率也很高的長期飯票而已。
「哈、哈、哈,都有誰啊?別告訴我又是朽木白哉啊。」听著自家姐姐大言不慚的話,葉鴻年挑了挑眉,一臉的不信。
「咳,是西國貴公子殺生丸少爺喲,亮瞎你狗眼了吧?哼哼~」覺得反正說實話也沒人相信的錦歲,大大咧咧地宣布她也不是沒人追的,怎麼地某少爺也表示他嘎意她了。
「噗~墮落到追隨狗狗,你可真有出息。快點下車步行去,別讓人知道咱倆的關系,順帶丟我的臉。」在家姐的燻陶下,自初中便跟著看各種日漫的葉鴻年,自然知道殺生丸是何許人也。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只當錦歲同人寫手的毛病又犯了。
當然,這一切是等到葉鴻年回到家,意外發現在等門的,除了自家老媽之外,還有一只頗具威嚴的白色小萌犬後,宣告結束。
「小年子,這是咱家客人,殺生丸喲。可愛吧?」指了指身邊自從得悉自己知道他真實身份後,便抵死不肯再給她抱著玩的小狗狗,莫佩紅朝臉色快趕上調色盤各種顏色變換的自家小子點頭,表示沒錯,就是他想的那樣。
「汪!」‘這人就是你弟弟麼。’金色雙眸淡淡掃過眼前一米八身高,眉眼與錦歲頗有幾分相似的少年,敏銳地從他望向自己的視線里,感覺到幾分殺氣。雖然在莫佩紅提出自己是客人之後,殺氣稍斂,但敵意與戒備,卻並未消除。
「嘿嘿,我和年小子很像吧?雖然我比他瘦多了。這位是殺生丸大人,暫時住咱們家喲。殺生丸大人怕生,你沒事別招惹它。」沒感覺到葉鴻年復雜的情緒,就怕他一時貪玩去抱殺生丸,錦歲麻溜地把書包雨傘丟塞給懶人弟弟,一臉狗腿樣抱著殺生丸進屋了。
「……我該說妳有異性沒人性麼。」目送自家老姐抱著小萌犬各種狗腿進屋,葉鴻年不由嘴角微抽。尤其發現他記憶中頗得他喜歡的漫畫主角殺生丸,竟然出現在他家,還是這種小萌犬狀態。再聯想剛剛他那個抽風老姐說過的話,葉鴻年表示即便他內心再強大,也需要比較長的一段時間,稍作鎮定,厘清思緒。
尤其是,母親竟然為殺生丸下了他們一族專有的護身咒。雖然說只有完全繼承了本族靈血的他能夠看得到,但這也意味著,向來最討厭妖怪的老媽,已經默許他待在家里了。
身為最嫉妖如仇的術者一脈,居然讓妖怪寄居家里,甚至還奉為上賓用上等護身符咒完全掩蓋它的妖氣,高度保護麼……哎,他的頭開始疼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