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世繁花︰解語傾國 第14章 白衣

作者 ︰ 璃陌蘭鈴

只見其中一道白色的光束轟擊在一片碎冰上,頓時分為兩道,又分別射向旁邊的兩塊碎冰,再度各自分為兩道,這便是四道,緊接著又分化為八道,十六道,三十二道,六十四道,很快便數不清楚了,只能看到無數的白色光束在不停的折射著,分化著。

所以說啊,善良啊,仁慈啊,這種詞匯和她根本沾不上邊嘛!這,也根本不是什麼失手了,或者說顧忌這什麼同門情誼,而是她在出手的時候,就算好了的。

眼見君飛雪被那白色的光束淹沒,那男子終于沉不住氣了,悲切的叫了一聲︰「茗檀!」便欲向著君飛雪的方向沖過去但他硬生生的克制住了自己邁出去的步伐,因為他知道這麼做根本沒有任何用處,而且還會使君飛雪分心。他轉而用憤怒地目光看向君飄雪,出一聲如同野獸一般的嘶吼,就見許多突刺從地下鑽了出來,直接將君飄雪所立足的那顆大樹刺穿、頂翻。

軍飄雪早就有所準備,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居高臨下的望著那男子,手心中召喚出幻丁正陽火,現在她不處在零度之域的範圍中,使用它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沒錯,這幻丁正陽火,就是君飄雪準備用來對付這個男子的。她可不認為這個男子會干看著,而不動手。

赤紅的火焰化作一柄長弓,同時還有一支箭矢。君飄雪似乎是看也不看的射出一箭,連弓弦都未曾拉開至滿月,然而,那一箭射出,卻帶著呼嘯的風聲,目標直指那男子的腦袋。

那男子一跺腳,大地也顫動起來,似乎是承受不住他這一跺之力,一面面土牆在他面前升起,擋住了箭矢。

那一箭也確實不凡,穿過那一面面土牆,直到最後一面土牆的時候,大半支箭都穿透了它,勁道去了之後,還化為火焰,竟是直接將那土牆焚盡。而先前被它穿過的土牆,也在同一時間化為了灰燼。

那男子顯然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腳踏大地,氣勢節節攀升。

君飄雪冷哼一聲,手中的火焰燃燒得更旺了,氣勢也迅速提升,絲毫不輸給對方。

「你縱使為大地之王又如何?!我要,」抬起下吧,深邃的紫眸森冷的望著他,「傲!視!蒼!穹!」

話語一字一頓,說得氣勢十足,幻丁正陽火仿佛也受到了這股霸絕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的影響,燃燒的更旺了,映紅了半邊天。而她體內的羅盤中的那枚赤紅色的寶石,也變得無比璀璨。

兩人氣勢對撞,那男子立刻就吃了虧,當下吐出一口鮮血,連連後退。

「空間亂!」君飛雪的實力到底比君飄雪強上很多,被冰鏡梭影宮控制也不過是一會兒會兒,此時掙月兌出來,眼見自己所愛之人被君飄雪弄得吐血,怎能不急呢?直接一個大招沖著君飄雪來了。

空間亂瞬間出現在君飄雪背後,使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夠勉強必過要害。

君飄雪挨了這一擊,只覺得自己的背後撕裂般的痛,不用看也知道是受了傷。其實她剛剛不是沒有提前察覺到君飛雪的這一攻擊,只是先前在于那男子對持時,她忽然有了一絲明悟,這才被君飛雪打傷。

君飛雪怎麼說也是初羽境巔峰的強者,含怒一擊的威力又怎麼會弱呢?何況,這一招也確實精妙無比,想來是她叛逃後學會的,君飄雪以前從未見她用過。

將口中含著的鮮血吐掉,這一招不可謂不狠,已經傷及了她的內髒,君飄雪皺了皺眉,取出了一只銀笛。

這動靜可不小,要是把若無歌引來了那就不好了,還是直接動殺招吧!也不知道這以前從四部哪里知道的樂譜效果怎麼樣。君飄雪這麼想著,將笛子放到唇邊,吹響了第一個音符。

這笛子上刻有一條銀龍,就好像是盤旋在地上面的一樣,十分精致,其品質也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那龍的眼眸,用一塊紫色寶石制成,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這笛子名為銀龍笛,是若無歌送給她的。同時也是她前是送給若無歌的一件生日禮物。本來這笛子是一對的,還有一只金鳳笛,現在在若無歌那里。

先前的零度之域已經被君飛雪破壞掉了,所以君飄雪現在使用幻丁正陽火是無所顧忌的,火焰燃燒的更為熾烈了,一片火海中,少女手持銀笛,秀飛揚。

那笛聲悠揚悅耳,十分動听,但卻絕不是普通的樂曲。笑話,君飄雪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嗎?更何況這樂譜還是她從四部那里得來的,又怎麼會是普通的樂譜呢?

高級音殺術——《白衣》。

「上元夜至,雪將草色融化,夢被花燈點燃。星河璀璨,穿城而過;寶馬香車,駕月而來。如果,這是夢,如果千年前的夢不滅,是誰,于千人萬人中,暮然回?又是誰,與千樹萬樹下,一襲白衣獨立,如梨花之雨,不染縴塵?」介乎于唱誦和默念之間,少女清脆的聲音,如水般流淌,悠揚的笛聲,卻是那最好的配樂,但是,誰能解釋,為什麼這兩個聲音可以同時由一個人出?

「少年總會漸漸長大,轟然老去。繁花總是漸漸開放,一夜凋謝。詩詞歌賦在回響,清茗茶甘夜如香,誰能說,這不是幸福歲月?請求,時間停止!」火海之中,看不清少女的模樣,毫無防備的兩人卻已然呆滯,「但時光追不上你化身的白馬,我笛聲跟不上你步伐。你說,若是停歇,便沒有未來!」

「略過時光的縫隙,追尋永恆的天地!」腦海中,回憶紛紛,往事紛紛,忘不掉的那一幕幕,此刻全都在腦海中重現。

「再逢上元夜,雪將草色融化。星河凝亮,飛鳥皆白。如果,已不是夢,如果千年前的夢已滅,是誰,獨立于唐宋水橋上,為你吹一曲送別的歌?用往事裁一襲白衣,你要一直的穿著,莫要頻頻回頭,那更美好的世界,我已不便再送……」

《白衣》,一月之歌,能影響人的思維,使人沉浸在回憶中而不自知,到達最高境界,可以封印人的腦域。

一曲終了,作為施術者,君飄雪雖然也受到了一些影響,但這個影響是最小的,而且她心志堅毅,不過是稍稍的晃了晃神罷了,下一秒,她出現在兩人的面前,手中的劍已送入了君飛雪的胸膛。

君飛雪的反應不及那男子,若不是男子及時扯了她一把,她此刻已經交代在這里了,要知道,君飄雪瞄準的可是她的心髒。同時,那男子已經清醒了過來,一腳踢中君飄雪的胸口,將她踢飛了出去。

君飄雪又吐出一口鮮血,這人一腳踢中了她上次和軒轅夜西戰斗時留下的傷口,上回被他所傷,傷還未全好,在之前的戰斗中就有些裂開了,現在又被他踢上了這麼一腳,已經全部裂開了,再加上使用《白衣》對君飄雪的消耗很大,她先前又挨了君飛雪一擊空間亂,現在的她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

「清崖,別殺了她!」君飛雪也不好過,不斷地吐出鮮血,但她還是及時扯住了男子,制止了他跟上去要殺了君飄雪的動作。

林清崖有些惱怒,卻也停了下來,惡狠狠的瞪了君飄雪一眼,取出幾枚療傷丹藥,給君飛雪喂下︰「為什麼,茗檀?為什麼不讓我殺了她?只要殺了她,一切不就都結束了嗎?」茗檀顯然是君飛雪的新名字。

君飄雪沒有心思去管他們兩在郎情妾意些什麼,她現在只想到了一詩,腦子里被這詩給佔滿了︰哀傷的不會忘卻,那只是一些片段;忘卻的無法消失,他們躲在樹後面。每個人是每個人的過客,每個人是每個人的思念,眼中的星辰月光,消失在心中的光年。

也許她應該謝謝君飛雪,如果不是她,她恐怕也不會使用《白衣》,也就不會想明白這一點吧?

既然忘不掉,那就不忘,時光會使最好的良藥,她總能抹平傷口,平淡的看待過去的一切;既然恨不了,那就不恨,遺忘是最大的幸福,她總能淡忘情誼,默然的放手曾經的往事。

往事紛紛,如雨落下,她已真的放手,那麼,他呢?

募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還沉浸在哀愁中的君飄雪猛地抬起頭,卻對上了若無歌掩飾不住殺意的眸子。

是的,殺意,君飄雪確定自己沒看錯,她當然能從這雙眼眸中看到心痛、擔憂,可這殺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這殺意,當然不是針對她的,但是卻讓君飄雪深感意外。在她的印象里,若無歌一直是一個挺溫柔的人,她從沒見過他露出殺意,這樣強烈的殺意,更不要說見他殺人了。

他變了。

一句話,三個字。明明是那麼的簡單,卻讓君飄雪產生了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垂下眼,不去看他。哥哥啊,請你原諒我的自私。我只是不想自己以後過于心痛,也不希望你因此而痛苦,所以,彼此離得遠一點,對我們,都好。

若無歌從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這麼想殺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妹妹,就看到她被人傷成這個樣子,原本已經愈合的傷口完全裂開了,背上全是鮮血,不用看也知道傷的很重,嘴角也有血絲,分明是受了內傷。還有他沒有忘掉當時君飄雪臉上一閃而過的悲傷,還有眼中那化不去的哀愁,根本就是被人欺負了嘛!

再看對面,兩個人不說,其中還有一個是初羽境巔峰的,這不擺明了欺負他妹妹嗎?要他連這都可以忍了,以後還有什麼不可以忍的?!

若無歌此時滿心滿眼的都只有他的寶貝妹妹,完全忽視了對面的來那個人也都受了傷,而且還都不輕,顯然是在君飄雪手下吃了虧。

殺意暴漲,若無歌只是一抬手,君飛雪和林清崖就被他掀飛了出去,重重的倒在地上,口中鮮血直噴,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反抗能力。

「別殺他們。」君飄雪握住了若無歌打算再次抬起的手,「這件事情,讓我自己解決!」她轉頭看向兩人,冷淡的道,「百軍爭奪結束以後,還是這里,第二戰,你現在是叫茗檀吧?到時候報名字吧。」

若無歌的手握緊,看著君飄雪臉色蒼白,卻還強撐著的樣子,感到無比心痛。他很想告訴她,她不用這樣,他可以幫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可以為她擋掉所有的風雨,可是他不能。因為他知道,君飄雪不喜歡躲在別人的保護之下。她是一只鳳凰勢必要翱翔九天,所以,他必須放任她成長,放任她去飛,盡管這樣他會痛徹心扉,但是他也絕不後悔。只要是,為了她。

可是,就算是知道這樣又如何?他心痛啊!用自己的大手將君飄雪的小手包裹在里面,她的手很冰,更加讓他心痛。

君飛雪,或者說是林茗檀和林清崖相互攙扶著站起身。林茗攤看了看兩人之間親密的互動,嘆了一口氣,道︰「飄雪,別陷進去。」以她的眼里,又怎麼會看不出眼前這個男子對君飄雪不一般呢?不僅如此,她還看出君飄雪對待這個男子的態度也不一般,只是,作為蘭山三雪中碩果僅存的君飄雪,如果連她也陷進去了,那麼蘭山,就真的是名存實亡了。

君飄雪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只不過若無歌可是她哥哥,君飛雪所說的那種情況是絕對不可能成立的,而且,她本來也沒打算和若無歌太親近︰「管好你自己吧。」

林茗檀最後看了兩人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知道,君飄雪的決定,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使她改變︰「你,好自為之吧。」說完,就和林清崖一起離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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