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英心下想時,用水靈靈的眼楮一掃巴拉,頭戴著皇協軍的嶄新軍帽,身穿皇協軍的洗的發白的軍裝,腳上穿一雙發亮黑色馬靴,腰扎著寬皮帶,左肩斜跨著盒子炮,右肩膀斜挎著公文包,個頭比宋振英高,長得很威武,有那魁梧的骨架,不久的將來也是個彪悍的蒙古大漢。消瘦英俊古銅色的臉,微翹鼻梁。好看的嘴形,劍眉下機靈的黑瞳大眼楮,正在望著自己,裝做擔心害怕問道︰‘那咱倆從這走,他們不得把我抓進去呀?’
‘小弟,那不能,你沒看見我穿著軍裝嗎?不穿軍裝日本兵也都認識我,我領你從這過他們是不會抓你的。’巴拉非常自信地道︰‘再說,剛才山本五郎太君給我們那些當官的開會時說,白天,不許亂抓人。叫什麼外松內緊,不能讓劫獄分子看出咱們這里有埋伏。’
宋振英水靈眼楮一閃,有一打沒一撞的問道︰‘這幾天,沒審哪個人嗎?’
巴拉臉上露出了不太清楚的表情,模糊的答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昨天,監獄長和團長喝最後時說道︰「奇怪了,自從那人從醫院回來再也沒審過。而且,伙食也提高了,跟看護的日本兵一起吃喝。小弟那邊廟會可熱鬧,走咱們上那里去逛逛。’
宋振英跟巴拉在廟會逛了一圈,宋振英有目的說道︰‘巴哥,這里和我們那里的廟會差不多,有沒有比這好的地方領我去看看。’巴拉眼楮流露出難色道︰‘有是有,都被日本人佔著不好進。’宋振英用手一指,問道︰‘巴哥,那里的房子乍建得那麼好看呢?那是什麼地方啊?’
巴拉這回看出來了,這個小弟是什麼都沒有見過。我什麼都的告訴他,‘那里是原來是我們旗主住的地方。’‘巴哥,咱們上那里去逛逛看看怎麼樣?’宋振英一看巴拉面帶難色大了,立刻鼓動的說道︰‘巴哥就去看一看吧!還能有多大事情,你要說不行那我就不去了。’
被宋振英一剛,巴拉就有點受不了,又拿出大哥的氣魄,‘小弟,咱們到那只能在外邊看看,不能進去。現在里面住都是日本人,以前那個地方也不許進。那時候,我還能帶個人進去。現在,可不行了,日本人對那里看守得可緊了,沒事我從來不進那個院子。’
倆人說著來到了這個院落的外邊,宋振英眼珠一轉面帶不解之色問︰‘巴哥,日本人住這里,那個旗主去了那里住呢?’巴拉解釋道︰‘我們旗主不願給日本人做事,他把家般回烏蘭浩特。把這里的一切全都委托給我們團長了。’
宋振英神色天真問道︰‘那海團長是這里的最大官嗎?巴拉非常氣憤道︰‘那里的事啊!日本人佔領了這個地方,就得听日本人的。’宋振英也生氣地問︰‘那你們就干願听日本人的?’
巴拉解釋道︰‘我們都听團長的。團長說我們科爾沁的的人,跟滿州帝國的皇帝關系老深了。我們科爾沁的女人,有好幾個當了大清國的皇後。我們的祖先為滿族人進關做天下;立下過汗馬功勞。大清王朝對我們族人非常重視。朝廷一直重用我們族里的人。所以,當日本人扶持宣統皇帝在長春登極,成立滿州帝國時,我們科爾沁人支持皇帝,但不支持日本人。對他們的所做所為不屑一顧,所以我們旗主就走了,日本人輕易也不會招也我們。
這些日子就不同,日本人攻進關里,說是為滿州帝國收復失地,令我們族人獻出一萬匹好馬供他們使用。我們科爾沁王爺只答應給他們一半,就也得日本人很不高興。說是要出兵剿匪征集馬匹,這件事就落到我們的頭上,一個警備團必須上繳一百好馬。否則就解散警備團,這是逼我們王爺籌集一萬匹。如果,不籌集,他們就會象在朝陽與四平之間,日本人名譽是剿匪,實際是拿不听話的大戶開刀,說你與土匪勾結,就把你殺死。讓你死無對證,即得馬匹又得錢糧。誰也說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這時走到了旗主住的大門口,那里有兩個日本兵在站崗。宋振英又鼓動道︰‘巴哥,你不是說日本人都認識你嗎?帶我進去看一眼吧!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的房子?那院里建的要比外面這些房屋好多了吧?’
這時,真把巴拉難住。過監獄時說的話,這工夫宋振英給他拿出來用上。逞英雄得逞到底,不能讓這個小弟看不起,說過認識日本人。那就得想辦法讓他進這旗主府去看一眼。怎麼進去呢?眼楮一眨巴‘哎,’有了,又拿出大哥的語氣道︰‘那好吧,小弟,咱們從大門是進不去的。’
宋振英生怕巴拉不帶他進去,那水靈眼楮快速閃動問道︰‘巴哥,為什麼?’巴拉答道︰‘我自個從大門進去那是不成問題的,我帶你進去,那就行了,日本人的憲兵是不會讓你進去的。’宋振英把海拉蘇抬出來說道︰‘那可怎麼辦?海叔叔還說讓你領我到好地方看看,這個好地方都進不去,那我不是白跟你來了嗎?’
听宋振英這麼一說,巴拉臉忽地一下紅了,為了遮掩自己的失態,緊忙道︰‘小弟,你真想進去看看,你就得听我話。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宋振英的真正目的只要能進去旗主府就行,高興地答應︰‘小弟,一切听巴哥的。’
巴拉帶宋振英來到旗主府的後院的後門。巴拉上前一推門,里面插著。巴拉沒有敲門,而是,走到離門不遠的處,院牆上開著一個小窗戶,只能過小貓小狗那麼大點。用手‘啪、啪、啪’拍打了幾下,不大會里面把窗戶打開。巴拉用蒙語和里面的人講起話來,宋振英在家時跟族長宋顯生學習過蒙語,急忙豎耳去听。巴拉言道︰「寶古大叔,你讓我給你找的,打雜的伙計他來了,人家要進里面看一下環境。能干就干一下試試,不能干就回去。」
里邊的那人道︰「最好別回去,這幾天,院里又增加不少日本人,一會出去一會回來。吃飯也沒有準時候,一日三餐還得照做不誤。那個警備隊長與他的上頭還得單做,我這里就是需要人手,來了就進來吧!」
听完了對方的嘮叨後,巴拉才言道︰‘寶古大叔,那你開門,讓他進去看看再說。’後門打開,一個廚師打扮蒙古大漢。把二人迎進到後院廚房里,原來廚房是利用後院牆搭建起來的,這樣做利于倒髒水和雜物。廚房內只有寶古和開門大漢是做飯大師傅,一個年歲很大的人的打雜,洗菜、拎水、燒火、刷盆碗。三人忙得不可開交。
‘小弟你去幫他們先送飯去,不就把這個院子看個遍嗎。’巴拉小聲在振英耳邊道。宋振英心里非常佩服巴拉腦袋來的快,嘴上稱贊道︰‘巴哥你真有辦法。’
巴拉轉過臉去道︰‘寶古大叔,先讓我這個小弟給你們去送飯,熟悉一下院里的環境好干活。’寶古道︰‘那好吧!這飯菜正好要送到警備隊長那屋去的,可一定要端好。’巴拉問;‘寶古大叔這飯菜乍這麼多,隊長一個人能吃得了嗎?’
寶古不耐煩道︰‘這是三個人的飯菜,讓你送去就行了,問那麼多做什麼哪?’
宋振英馬上端起大托盤道︰‘巴哥,我也不知道警備隊長住的是那個屋?’巴拉道︰‘好,我領你到那個門口,你可就得自己進去了。’
巴拉二人一出廚房門,就給宋振英介紹旗主府的構造,‘東邊那個院落是旗主的家人居住的地方,西邊那個院落是養牲畜的地方,現在只有十幾匹馬在里面。前面是正房八間,東西各有三間廂房。正房東邊這三間是警備隊長住,西邊五間是憲兵和外來的日本人住,廂房也是日本人的臨時住所。前面院里是個大花園,假山假水景色很好看,再往前,就是影壁和大門了他的旁邊還有一個門衛房屋。穿過這個胡同轉到前面去,東邊屋有門。到門口必須先扣一下門。然後。再說是送飯的就行,他要問你別的,你就說是剛來試廚的,放下飯菜就回來。去時可以看一下院里的景致,回來時,千萬別在那里停頓。可別讓日本人起了疑心,那你就不用出這個院子,到那時可就麻煩了。’走到後院通到前院的胡同,巴拉讓宋振英自個去送飯菜。
宋振英在家經過爺爺宋顯生的嚴格訓練,在爺爺宋顯生面前通過了考驗。可是真到了單獨去面對事情的時候,心理不免有些慌張,走過胡同前後心都出了汗。看到院中的景致心中一震,立刻想到,山叔在兵營前囑咐的自己話就在耳邊︰「今天,咱爺倆去的這幾個地方,都是一般人進不去的地方。咱們臨來時,你族長爺爺暗地跟我說︰‘振英,別看消瘦孩子臉,讓干什麼都行,他是我孫子輩中最優秀的一個。有什麼最難事情,你又月兌不開身時,就交給振英去辦。’我選中你,而不是他們。主要想讓你挑起大梁,歷練、歷練你的膽色。」
‘山叔,你說怎辦,我就去辦。’宋振英當時就表了態。
「我跟這里警備團長相識,可以進兵營找他,打听監獄里面的情況。他有個毛病踫見朋友就得喝酒,一喝就得一小天。其他兩個地方我就去不了,但那兩個地方,咱們必須得親自進去偵察一下才行。我得利用你吊吊他的胃口,我到時候對他講;這個小佷子跟我來,就想認識認識這里的商鋪、憲兵隊、警察署,將來獨闖江湖時,好知道哪個是正經衙門。他是頭一次從家里出來,什麼也沒有見過,還不知道東南西北哪。他必定留我喝酒,就會派他的貼身護衛巴拉領你各處看看逛逛,那巴拉好裝老大,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博得他的同情心。你用好奇心去打動他,讓他做你的向導去看旗主的住宅。」
當時,宋振英面露膽怯猶豫之色。張青山又給宋振英鼓勁道︰「據說那里住的是日本人的憲兵隊,巴拉帶你進那個院子去看時,你長的消瘦孩子臉,都認為半大孩子,不會引起日本人的注意。看他們有多少人?多少支槍?都在什麼地方設有崗哨?這些都是至關重要的,但是,你千萬不能慌,心理想著你爺爺等著我們救回你喜旺叔,你的膽子就會壯起來。」
宋振英想到這里深吸了一口氣後,就瞬間鎮靜自如,霎那間進入了靜如處子動如狡兔功夫狀態之中。那水靈靈的眼楮也跟著射出數道犀利精光。首先用目光觀察能看到的是景致,一細看‘啊’……要知後事如何發展?請看下一章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