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席地而坐的乞丐們拿著饅頭燒餅啃得起勁的時候,「介似嘛玩意兒?」一個胡子濃密,身材高壯的男人丟下手里的燒餅,指著正緩緩降落的赤雪鳥。
底下一眾人紛紛搖頭。
直到唐淺坐著赤雪鳥平穩地降落到地面,所有人的下巴就快要砸到地面。
「介幫主,你咋坐個介玩意兒回來了?」他連忙上前,一把將唐淺拉離赤雪鳥,警覺地把唐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這才放心「介似妖怪啊,幫主,你咋這不小心呢?!」
赤雪鳥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優雅地轉過頭,邁開步子踱至一旁去了。
「幫主,歡丫頭呢?咋沒跟你一起回來啊?」
唐淺沒說話,抬手指向另一只正在撲稜翅膀的赤雪鳥。
「我奏說嘛,介個小調皮搗蛋的,又不知上哪浪去了!」他說著,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卻看到一席銀衣的重玉懷里抱著唐亦歡穩穩的落在他面前。
而唐亦歡的臉色明顯是極不正常的慘白色,嘴角溢出的血已經凝固成暗褐色,平時臉上那神氣活現的神采不復,連周圍的空氣都彌漫著極度的安靜。
「歡丫頭!」他一時間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唐亦歡,喃喃道,「介似咋回事?明明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說著這才警惕著面前氣度容貌月兌塵的男人,「你似誰?我家歡丫頭似不似你整的?」說著就要沖過去揪起他的衣領。
「嘩——」還沒等到他靠近重玉,一股和風迎面撲來,不著痕跡地把他推開。
「好了達叔,不是他,要怪就怪歡」唐淺蹙眉。
「唐幫主,不知是否能騰出一間清淨的屋子,先讓二小姐休息片刻。」重玉依舊溫潤的聲音淡淡地掐斷了唐淺的話。
「好。」唐淺這才回過神,連忙應下。
他微微頷首,跟著唐淺走出庭院。
步起風動,明明是一步一步平穩緩慢的步伐,明明是無風的悶熱午後,在他的身邊卻像流動著和風,掀著他的衣擺,袖口,甚至腰間西風扇上的流蘇,輕輕晃動,就連那瀑布般的發絲,也悠揚飛舞起來。寬闊的背影時刻籠著一層柔和的光暈,明明走在又破又舊的路上,卻像漫步于天界瑤池邊,不染縴塵,步步生蓮。
「達叔,這是神仙呢吧?」
「嗯,我也覺干活去!」
*
「嗯」唐亦歡覺得自己的體內盡是火燒火燎的疼痛,不禁輕吟出聲。微微睜開眼,一片模糊,只听到半夢半醒間有人擔心地喚著自己的名字。
「姐」眼楮好不容易適應了,她看清了身邊的人。
「好,別動,醒了就好。」唐淺柔聲道,說著就向外高興道,「重公子,歡兒已經醒了,您快請進!」
「重公子?重重玉?」唐亦歡搖了搖迷糊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
「姐他怎麼在我們家」唐亦歡瞪大眼道。
「多虧重公子給你服下了藥,不然你哪會好的這麼快先別說了,讓重公子進來吧!」說著就要起身去開門。
「姐!不行!不能放他進來!」唐亦歡突然拉住唐淺,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皺巴巴寬松的**,突然一咬牙道,「任何人都能進來,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