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淺沒料到在自己面前性子柔軟的妹妹卻突然一把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腕,一臉強硬,不禁怔愣了片刻。
重玉剛剛從袖擺中收回方才放在門框上的手。
一時間,空氣里一片靜謐。
夏季的傍晚,只有蟬一聲一聲,拖長了尾音。
唐亦歡此時的臉色並不比受傷時好多少,一張小臉慘白,兩片唇瓣也緊緊抿著。
片刻之後,門外響起了重玉溫柔的聲音,「這里還有一瓶潤肺活血的藥,重玉放在門口,今日失手傷了唐小姐,多有得罪。」隨後,一陣淺淺的腳步漸漸遠去。
良久,悶熱的房間里,唐亦歡抹過頭上細密的汗珠,輕吐一口氣。
「吱呀——」唐淺打開房門,地上的小瓷瓶在夕陽的投影下,泛出點點溫潤的光彩。
唐亦歡默默接過唐淺遞給她的藥瓶,緊緊盯了半晌,隨後攥在手中,卻依舊不發一語。
空氣流動的緩慢而沉寂。
唐淺低聲嘆了口氣,良久才緩緩道,「歡兒,一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本答應你不會追問,其實,我是希望有一天你能自己想明白了親口對我說。」
「長姐」唐亦歡沒想到唐淺這麼說,低低喊一聲。
一年前的事,她從來都這麼告訴自己,那不過只是一場意外,而已。
當初她,不顧一切離家,在外風風雨雨一年之後,疲憊不堪地回來,所有人都十分默契地絕口不提一年之前的事,而是給與她加倍的溫暖。
如今,她也不會日日夜夜被那件事纏著不能月兌離,每天無憂無慮,偶爾也會產生一絲錯覺,或許一年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
或許再過很久,只要那個人不再出現,一切照樣可以安穩下去。
即使那*露水是那麼真真切切存在過。
可那又怎麼樣呢。
他還是這麼出現在她的眼前了,而且傷了她,又親手救了她。
可是,這次她會記得老老實實,只扮演好一個過路人,而已。
她深深凝視著從窗口射進來的夕陽,攤開右手,手掌中的緋色蓮花印記又逐漸加深,發出強烈的光芒。
每次當她想起他時,光芒總會格外耀眼呢。
*
是夜,夜空繁星點點,璀璨奪目。
偌大的墨玉山莊內,竹林被風搖動的「颯颯」作響,在月光的映照下,披上一層淡淡的銀紗。
摘月台上,一抹銀色身影傲然孤立,墨發在風中凌亂而舞,廣袖流仙,頎長的身姿浸潤在月色之下,整個人就要與銀白的月光融為一體。
一筆畫就的丹青鳳眸中,清冷的目光仿佛天邊*的簇簇流星,不帶一絲溫度。
「呦,重玉上神什麼時候竟獨自喝起了酒?難不成是借酒消愁吶?」一個略細卻魅惑到極致的聲音傳來,不知什麼時候一個火紅衣袍的黑發男人緩步走到摘月台下,眯了眯眼,抬頭看向高處的男子,虛空騰起輕盈的身子,踩了幾步徑直踏上摘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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