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殘生 第四章︰朦朧的初戀(1)

作者 ︰ 劉深

在黃岡中學書陷于迷茫之中的我喜歡上一個女同學,那時候她對我也有那麼一點「欣賞」,借各種理由要查看我的作業本,常常引起同學們的起哄,如前所訴,家庭的原因使我有點早熟,我試探性的在作業本中夾帶字條,約她晚自習出來走走。

越過學校的破圍牆,趁著月色我倆躲到造紙廠堆放原料的稻草垛旁席地而坐,我特意把王老師送給我的一支c調笛子帶來了,一曲《姑蘇行》很輕柔、很舒緩的慢慢展開,悠揚的笛聲沉穩而憂郁,行雲流水之間是平靜的愉悅,她雙手抱膝,靜靜地盯著我,仿佛笛聲把她帶到了姑蘇城外那僻靜的荒野,

「你喜歡這首曲子嗎?我感覺很沉悶。」

「談不上喜歡,它此時此刻符合我的心態和這月光下安寧的環境。」我停下吹奏,有一種要向她傾訴的沖動。

「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她好像揣測到我的內心世界有傷痛,好奇地打听道。

「沒什麼好講的,我不想獲得你的同情。」我扭轉話題。

「今天的語文課不是唐詩鑒賞嗎,我就想到了這首笛子曲。」說著我便輕輕的朗誦著︰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這首《楓橋夜泊》就是唐代詩人張繼趕考後,榜上無名,于是他就買了一張船票回鄉,準備來年東山再起。船行至蘇州城西的楓橋碼頭停泊。他帶著滿腔的羈旅鄉愁,徹夜未眠。拂曉時,他走出船艙,看見一輪圓月即將落下,成群的烏鴉啼叫著離巢去覓食,天空中布滿了寒霜。江邊的楓樹,漁人的燈火,好一幅美麗的霜天景象。他又往遠處看,城外的寒山寺朦朧可見,洪亮的鐘聲從寒山寺傳出來,格外寂寞憂傷。

「你不覺得這首詩和我們現在的處境很相符嗎?」我不無感慨地詢問她,她也受到我情緒的影響。

「誰說不是呢,就目前的成績考大學我是沒有希望了,你呢?」她很淡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也沒希望,僅憑語文和數學這兩門就算考得再好也是白搭。」第一次約會,我忐忑不安,本來是想取悅于她,《姑蘇行》的曲調讓我可不知不覺中想到了高考的臨近,想到了白天課堂上金老師的講解。

「不說這些了,我問你,你喜喜歡我嗎?」她羞羞答答地,潮紅的臉頰被夜幕掩蓋,少女特有的姿態恰到好處地襯托著這句問話,我心中暗喜卻裝作很深沉的樣子,慢吞吞地來了一句意味深長的回答︰

「不僅僅是喜歡」說著我拉過來她那軟綿綿的縴縴玉手,輕輕地放到嘴邊,她好像期待著什麼卻又用力的掙月兌開,搶過我的竹笛「狠狠」地敲打一了我的腦袋,站起來一溜煙的跑了,留下我傻乎乎地楞在原地一圈又一圈地模著被打的頭

沒幾天,我倆再次牽手長江岸邊,偷偷模模的初戀總是和夜色分不開,在江水拍打堤岸旋律的伴奏下,她愉快地唱著剛剛學會的《麗達之歌》︰

「你是我的心,你是心靈的歌,快來吧趁現在黑的夜還沒散,你快來吧你快來我的愛」

一顆流星劃破夜幕,我指向天空︰「你看!」

「什麼?」

「流星。」

「你坐過來。」她含情脈脈,溫柔的招呼我一聲,

「干嘛?」

「不干嘛,你看月亮,你看」

我馬上反應過來︰「不,我看雲彩。」

「你為什麼發愁呢?為什麼不看月亮看烏雲?不能告訴我?」

「我告訴你,你可以去考電影學院了。」

陶醉在朦朧初戀中,有時我倆上學放學「不期而遇」,有時又漫步江邊,一來二去,就這樣,年紀輕輕的少男少女很快就墜入了情網,天真無邪,兩情相悅是我們初戀時的真實寫照,那種月兌離了世俗偏見,沒有任何障礙的純真情感滋潤著我們的心田,雄偉的長江見證著我們的愛情,滔滔不絕的長江水傾听著我們的訴說,我們模仿著印度電影《流浪者》中的經典台詞,憧憬著《劉三姐》式的浪漫

就像大多數少男少女一樣,甜蜜的初戀終究沒有結果,畢業後我倆失去了醞釀愛情的土壤,初戀就是人生樂章中的一個插曲,隨著各自奔向工作崗位而淡忘,我沒有想到還會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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