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歸來,繁忙的工作使我無暇顧及到學習和寫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整天接洽生意、游蕩于客商與酒桌之間,使我對金錢第一次產生了渴望,有了一陣子沖動,以前的我變了,變得講吃講穿好面子,變得愛慕虛榮。是啊,形勢逼著我不得不考慮多撈點錢,結婚要錢,廠里集資興建宿舍樓也要錢,工資對我來講己是杯水車薪了。
國慶節一過,忙完帳務,我瞞著科長潛回了黃州。
「喲,老同學,是那陣風把你吹來了?」己是長江糧店主任的李斌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熱情地和我打著招呼。
「來看看你呀,這一畝三分地現在是你當家了,恭喜恭喜了。」我學著武打片里的抱拳動作向他致意,他也伸出一個手指朝我點了點︰
「假話,這話里有話,我還不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絕不是來故地重游的。」
「這里說話不方便,走,換個地兒。」李斌听我這麼一說,連忙向手下交待了一下工作,把我帶到不遠處一家餐廳,一進包間,等上了茶把服務員打發出去就關上了門︰
「有幾年沒來了吧?」
「可不是嗎!六年多了,還是老樣子,當年參加工作來這里報到時的情景我還清楚的記得。」我回應著他的話,心里卻在盤算著如何執行「既定方針」。
「別回憶了,有什麼事說吧,你反正不是省油的燈。」
「誒,還是老同學了解我呀!不瞞你說,這次找你是私事。」我喝了一口茶接著又說︰
「針對你的狡猾,來之前怕你不誠實,我去了一趟米面廠,打听到了你的存貨,怎麼樣?開個價吧。」
「你要多少?」他對我的出言不遜已司空見慣了,並沒有損我兩句,我斬釘截鐵似的︰
「全要!」
「千萬別這樣,你得給我留一點照顧關系。」
「留什麼留,就這些還不夠我塞牙逢的。」我乘勝追擊,不給他一絲一毫的喘息。
「哎,我說你搞清楚沒有?我是貨主!」明顯的退縮,眼看他的防線即將被我攻破︰
「是,以前是,現在我是。」我從手提包里拿出筆記本,抽出夾在里邊的匯票︰
「就這個價,包括運費和包裝費,我知道你忙,就不麻煩你了,帳我幫你算好了,我可是會計出身啊。」他接過去看了半天,心里默算了一下︰
「我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你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和你做生意就得這麼做,你是誰呀?咱哥們!」搞定!我大聲叫道︰
「服務員,點菜。」
「我真拿你沒辦法,這頓飯你請客!」
「你請,那有不盡地主之誼的。」我瞪了他一眼,點著最貴的菜。
「你請。」
「你請。」
「你請一次又怎麼了?」
「我沒帶錢,要不我把這張匯票拿回去讓銀行重開一張,把這頓飯錢加上?」
「我遇上你算倒八輩子霉了。」李斌無可奈何的把匯票揣進兜里。
「哈哈哈,你又輸了。」我一陣爽朗的笑聲把我們之間的同學友誼表達得淋灕盡致,我們邊喝邊聊,從過去到現在,從學校到單位,從女友到家人無話不談,臨別時我給他留下了鄂州的收貨單位和地址。
強人所難並不是我的性格,我對市場行情太熟悉了,只不過是讓老同學優惠了一點,他能接受也有權當這個家,我的心也不大,這單「生意」的利潤也就頂得上我二年的工資吧。我心滿意足地回到家里,在酒精的作用下躺在弟弟的床上呼呼大睡。晚飯不想吃,和母親說了會話就到胖胖家里去了。
「你中午喝了多少啊?到現在還冒著一股酒氣。」胖胖不悅,一臉的埋怨。
「也沒多少,老同學嘛,高興。」我解釋著,心想還不是為了你能過上好日子我才豁出去這張「老」臉。
「我知道你應酬多,以後少喝點,摔著怎麼辦?」她關心的語調讓我多少有一些安慰,我又調皮起來。
「知道了,娘子!出去溜溜?」
「你明天不上班呀?」她邊說邊換著衣服。
「不過去了,和科長請了兩天假。」我無意之中撒了謊,主要是不讓她擔心。
「沒事請什麼假呀?這趟出去耽誤了十幾天,我兩個月都不能休息了。」
「怎麼沒事,事多著呢,,我說你先和你爸媽打個招呼,我剛剛和母親說了,讓她來和你父母商量一下結婚的日子。」「你急什麼呀?我還想多當二年姑娘呢。」
「不會吧?你好狠心啊!還讓我當兩年的和尚?」我故意裝作痛苦的模樣想讓她發笑。
「去你的,不害燥。」她換好衣服,我倆一起下樓,悠閑地朝赤壁電影院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