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可說好了,那宅子一定要給我!」
「放心吧,只要姐夫滿意了,不用說是一座宅子,就是我這個村長也讓你說了算!」
「討厭!姐夫!」田小桃嬌嗲的聲音響起,拖著長長的尾音,听得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兩人沒再說話,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傳出來,田兮撇撇嘴,輕手輕腳的到了田玉書大兒子的房間。田玉書的大兒子夫妻常年住在縣城,房間沒人住,田兮不用擔心有人會發現,大搖大擺的進屋。過了一會兒,閃出來,掠向田宅。
「田叔,還沒進去?」遠遠的看到大門前一個黑影,像是田雲,想著這個時候都在屋里睡覺,不可能出來,只有田雲去了城里,田兮試探著叫了一聲,果然是他。
「姑娘,怎麼這麼晚,沒出什麼事吧?」他去縣城都回來了,田兮就去一趟村里卻沒回來,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耽擱了吧?
田雲的話,讓她讓她想起了村長家客房那少兒不宜的畫面,一陣臉熱,輕咳一聲,道︰「田叔,我沒事,就是貪玩,現在不早了,我們進去吧!」說完,也不管田雲听沒听到,一個輕縱,越過圍牆,回了屋。
沒事就好,他還怕她出什麼事呢,貪玩就貪玩吧,小孩子那個不貪玩!田雲搖頭失笑,緊跟著翻牆進去回了屋。
「回來了?」黑暗中田嫂的聲音傳來。
「嗯。」田雲一邊回答,一邊上了床。
「快睡吧,不早了!」知道有些事情是田雲和田兮的秘密,田嫂也不多問,說了一句就睡了過去。
「孩她娘,有你真好!」田雲輕輕攬過田嫂抱在懷里,頭埋在她肩頸呢喃一句,就沒了聲音。
黑暗中,听到身後人已經呼嚕陣陣,田嫂心里一陣甜蜜,嘴角輕揚。
第二天,天不亮田宅就開始了忙碌的一天,煮粥,蒸野菜卷,忙得不亦樂乎。
今天心情好,田兮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和水青荷他們一起去了城里,田雲也跟著,是真正的一大家子。
三輛牛車,拉著慢慢當當的吃的,一行人說說笑笑,熱熱鬧鬧的踏上去錦城的路。
兩個時辰後,到了城外。
牛車剛停穩,那個幫忙的年輕人就跑了過來,熱情的揮著手打招呼︰「田姑娘,田大娘,叔叔嬸嬸,田小少爺,田瑛姑娘,你們來了!」說完,呵呵笑著上前幫忙。
這人,真是滑頭,挨個叫了個遍一個都沒落下,真是……都找不到詞形容了!想著他那搞笑的樣子,田兮「噗嗤」笑了出來。
「田姑娘,你笑什麼?」年輕人撓撓頭,不明所以。
田兮本來就笑得不行,看到年輕人那個樣子,更是停都停不下來,笑得前仰後合的,都彎下了腰去。
年輕人大囧,更是不知所措,局促的站在原地,像個害羞的小姑娘。
「哈哈!哈哈!你……你太搞笑了!」田兮再也憋不住,指著年輕人哈哈大笑。
「兮兮,你在做什麼!」水青荷見年輕人被田兮笑得尷尬無比,輕斥。
田兮立馬站起來,閉上嘴巴。
年輕人忽然感覺怪怪的,全身不舒服,撓撓頭,想了半晌道︰「田大娘,我怎麼覺得渾身不對勁呢!」
這下,不僅是田兮,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年輕人也跟著笑。
等笑夠了,一伙人去給難民分發食物,忙得腳不沾地。
年輕人和田兮一組,田兮站在車上發野菜卷,年輕人就在車前舀粥,兩人分工合作,其樂融融,像是親兄妹。
發完了食物,將木桶搬上車,年輕人忽然神秘兮兮的靠近田兮,壓低聲音道︰「田姑娘,我告訴你,二皇子和五皇子要來了!」
「你怎麼知道?」下意識的就不相信,田兮眨眨眼,看向年輕人。
「我自有辦法!」年輕人得意洋洋,睨眼顯然不相信的田兮,道,「怎麼,你不相信?」
「不信!」田兮搖頭,心里卻是相信了五分,年輕人是難民的一員,他目前最關心的就是吃飯的問題。
雖然有人在城外分發食物,可畢竟是人家自發的,萬一像那一天一樣都不來,他們不是就要挨餓?說到底,最期盼的還是朝廷的賑災糧,那發到自己手里,才能心安,踏實!因此,他知道一些朝廷的東西並不稀奇。
錦城旱情不太嚴重,听說平城已經嚴重到盜匪四起了,這錦城外的流民就是來自于平城。朝廷要是為了穩定民心,表示對當地百姓的在乎,派遣一兩個皇子來賑災,安撫災民,也是可能的。
雖然心下已經信了一半,為了套出些消息,田兮還是違心的說不信。
「切,不信拉倒!」年輕人翻個白眼,撇過頭去。
人家不說了,田兮又想知道,只能犯賤的自己湊上去,拿手肘撞撞年輕人的胳膊,道︰「哎,真的嗎?」要是真的就太好了,她的局正好派上用場還可以事半功倍,多好啊!
「你不是不信嗎?」年輕人斜眼看田兮。
丫的,還拿上了!田兮閉上眼楮悄悄翻個白眼,再睜開,雙眸里閃爍著濃厚的興趣︰「你只要能說出你從哪听到的,我就相信!」要是打听到消息來源,說不定她也可以效仿。
「想听?」
「想听!」
「確定?」
「嗯。」田兮不耐煩了,冷冷哼了一聲。
「那你過來,我告訴你!」年輕人招招手示意田兮將耳朵貼過去,田兮挑眉,湊過去,年輕人在她耳邊耳語幾句。
「什麼?你!」田兮指著年輕人,抖動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年輕人一怔,呆呆的望著田兮,半天反應不過來,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田兮怎麼突然就發火了!
牛!太他媽的牛了!丐幫,這是最原始的丐幫啊,能不激動嗎?不行,她一個現代人,看過無數關于丐幫的電視,電影,小說,那是一個神一般的存在,強大無比啊!怎麼能讓這個古代人佔了先機,必須屬于她才能對得起這個穿越女的身份!
丐幫啊!洪七公,黃蓉,喬峰,這都是牛人啊,說不定將丐幫發展起來,以後被後人提起,還要說一句田兮是丐幫始祖……越想越開心,越想越興奮,田兮全身的血液都活躍了!
「田姑娘!」年輕人叫了好幾聲都不見田兮應聲,豎起手掌在她臉前搖了搖也沒反應,就看見田兮雙眸晶亮,小臉興奮得發紅,猛地大吼了一聲。
「干嗎?別打擾我!」想象的翅膀被折斷,田兮心里憋了一股火,反吼了回去。
女乃女乃的,正想著能和洪七公一樣做個逍遙神仙呢,就被打斷了,太可惡了!詛咒他喝水嗆死,吃飯噎死,樓上花盆掉下來砸死……呃?貌似這個時代沒有那麼高的大樓,郁悶,扯遠了,硬拉回自己飄遠的思緒,田兮冒火的看向傻呆呆的年輕人︰「叫我做什麼?」火氣比剛才小了很多。
年輕人眨眨眼,還沒有從田兮獅吼的余波中掙扎出來,呆呆的回答︰「你,我看你在發呆,以為你中邪了,就叫了你一聲。」
「你才中邪呢,你全家都中邪了!」田兮翻了個白眼,小聲咕噥了一句,心情很好的反駁,「我在想事情,哪里是在發呆!」
「哦!」年輕人拖著長長的尾音應一聲。
「哎,說說你的那個丐幫!」田兮眼珠一轉,興致勃勃的拉著年輕人就要人家給她講「丐幫」的事情。
「丐幫?」年輕人一臉疑惑。
「呵呵!一幫子乞丐嘛,我就叫它丐幫了!」田兮攤攤手,裝傻充愣,蒙混過關。
「哦,也對!」年輕人慢半拍的低低附和一聲。
「快說說!快說說!」想要當丐幫幫主呢,不了解仔細怎麼行!
年輕人低垂的眸子閃過一道精光,再抬起眼皮時,又是一副時而機靈,時而憨傻的小年輕樣,直指盯著田兮問︰「你想要?」
田兮一個趔趄,險些載下去車去,氣恨的瞪著年輕人,有這麼直白的嗎?我就算想要你也沒必要這麼說出來吧,隱晦一點不行嗎?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就行了!
年輕人好似沒看到田兮憋紅的臉色,執拗的想知道田兮的答案,又追問了一句︰「你想要嗎?」
被打擊了一次,這次田兮心里夠強大了,穩穩的坐在車幫子上,好半天憋出一句︰「我想要,你給嗎?」
「給,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年輕人又垂下頭,盯著地上看。
「什麼條件?」田兮轉向年輕人問,完了又加了一句,「必須是我能做到的,不違背俠義,道德的。」嗯,現在能想得起來的就是這樣。
「嗯,還有嗎?」他的條件很容易做到。
「沒了!」田兮搖頭,狐疑的看向年輕人,她怎麼感覺自己好似吃虧了,又想不起來哪里不對勁。
年輕人眼里閃過得逞,低低說出自己的條件︰「我想要的消息以後丐幫要白給我。」想了一會兒,加了一句,「嗯,沒了,就這一個。」
這也太簡單了吧,田兮狐疑,向年輕人確定︰「真沒了?」
「就這一個。」年輕人很肯定的點頭。
「好,就這麼說定了。」田兮生怕年輕人反悔似的,緊跟著說了一句,伸出右掌,「來,我們擊掌為誓!」
「擊掌為誓。」年輕人同樣伸出右手掌,「啪啪啪」和田兮的手掌連擊三下。
「哈哈哈!丐幫啊,天下第一幫,從此就是我的了,我是丐幫幫主了!」捧著自己的右手哈哈大笑,像個小瘋子。
年輕人見田兮如此興奮,盯著自己的手掌,臉色怪異,眸子里閃爍著點點精光。
「丐幫是我的了!」田兮喜茲茲的吐出一句,心里急著去見見丐幫的一眾兄弟,一把牽住年輕人的衣袖,道︰「走,領我去看看丐幫眾弟子,讓他們拜見新幫主!」說著,跳下車就要走。
「你確定要去?」年輕人不動,臉色憋著隱隱笑意。
田兮回頭,瞪年輕男子︰「怎麼,很遠?」要是很遠的話她就打算施展輕功了,反正武功遲早藏不住,這個人知道了應該沒問題。她就不信了,憑她的輕功,半天時間一個來回就不夠!
「不是。」年輕人搖頭,隨即又點頭,「既然你想去,我就帶你去看看吧。」只是到時候不要氣得跳腳就行,心里默默道。
「那還等什麼,走吧!」田兮瞪眼,拖年輕人。
年輕人看向水青荷的方向,道︰「不用和田大娘他們說一聲嗎?」這樣偷偷的走了似乎不禮貌。
「哦,我忘記了!」田兮拍下腦袋,恍然大悟,沖著田雲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句,「田叔,我有事,你們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也不管田雲有沒有听見,就拉了年輕人走遠了。
要是一般人這樣的距離可能真听不見,田雲一身武功,自然听了個清清楚楚。他手上動作不停,看向田兮離開的方向,唇角隱隱有著笑意。
姑娘一直操持家里的事情,像個小大人,今日這麼開心,定是遇到了極感興趣的事情才表現得像個孩子,嗯,不錯。
除了田雲,沒人注意到田兮已經不在了,依舊各忙各的,沒空去注意田兮是不是在。
「到底在哪里啊?」跟著年輕人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久都沒看到個丐幫弟子的影子,田兮熱得不行,終于忍不住發火了。
「就在……」
「不要告訴我就在前面不遠處,你已經說了好幾個了!」年輕人剛說了兩個字就被田兮打斷了,咬牙切齒的補了一句。
年輕人臉一紅,尷尬的看向別處。
「到底在哪里,說!」見此,田兮還有什麼不明白,大吼。
年輕人縮縮脖子,怕怕地道︰「在……在平城地界……」後面的越說越小聲,幾乎听不見了,不過田兮該听的都听見了。
「你說平城?」田兮氣得小胸脯一鼓一鼓的,惡狠狠的問年輕人。
「是。」年輕人聲如蚊蚋。
「那你怎麼不早說!」田兮說雙目噴火,大吼一聲,一把提起年輕人,足尖輕點,直向平城地界掠去。
「啊!」高空傳來一聲尖叫,嚇得樹上的鳥兒亂竄。幸虧地上的人都躲在屋里沒出來,要不然非得嚇死幾個人不可!
「鬼叫什麼!」田兮大吼,看到年輕人害怕的樣子,嘴角向上揚起。
「還不是你嚇我,要飛也不說一聲,嚇我一跳!」適應了高空,也沒那麼怕了,年輕人弱弱的反駁。
哼,我就是故意的,誰讓你害我累了那麼久,這就是給你的小小懲罰!田兮得意的想著,速度更快。
「剛見面時明明安靜文雅的很,像個小大人,現在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一點也不像個姑娘家!」年輕人被田兮粗魯的提著衣領,勒得脖子生疼,小聲嘟囔。
「你說什麼?」田兮抖抖提著人的那只手,危險的眯起眼楮。
「沒什麼。」年輕人不敢挑戰田兮的底線,沒種的閉上嘴巴。
「哼!」田兮冷哼,得意的勾起嘴角。
兩城交界,在年輕人的指點下,很快就到了平城地界。
「在哪里?」田兮偏頭看向年輕人,一雙明眸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
年輕人沒發現,指指下方的一處院落︰「在那里。」
田兮勾唇,身子急速下降,手一松,被提著的人直直向地上掉去。
「啊!」伴隨著慘叫,「 」一聲重物落地。
田兮一個下墜,輕飄飄的落在院落中央。
「你……呸!」年輕人趴在地上,仰頭怒瞪著田兮,剛說了一個字,發現嘴里餃著一根草,吐出來,卻再也說不出下面的話。
「我怎麼,哼!你活該!」田兮昂昂小腦袋,驕傲的像只小孔雀。
「你……好!」年輕人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向一間房子走去,田兮嘴角輕勾,跟上去。
「這就是所有丐幫的弟子!」年輕人指著屋里對田兮道,眸子里閃過邪惡的光芒,惡狠狠的介紹,等著看好戲。
田兮不搭理他,邁步進屋,隨即一聲大吼傳出來︰「你混蛋!」聲音大得能將房頂給掀了,伴隨著聲音一道身影飄出來,砸向年輕人。
年輕人眨眨眼,站著不動。
田兮在離年輕人身體一寸之時停下來,抖著聲恨聲大吼︰「你騙我!」
「我沒騙你。」年輕人攤攤手,一副無辜的樣子。
「那你怎麼沒告訴我是這個樣子!」
「你沒問啊。」
「我沒問你就不能說清楚嗎?」
「是你先說要的,又不是我主動送給你的。」
田兮仔細一想,當時確實是這樣,瞬間底氣不足,沒了聲兒。郁悶的走向院中央,恨恨的踢著小石子兒。
她的丐幫啊,怎麼只有三個人,連上幫主才四個人,天啊!啊!
「現在他們是你的了。」年輕人好似還嫌田兮的火不大似的,指指地上的三個孩子,提醒田兮。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田兮噴火的瞪向年輕人。
今天,真是個特殊的日子,她翻了有生以來的所有白眼,大吼的次數比以前加起來都多,更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哇!」突然,一聲大哭,打斷了田兮的思緒,逼得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田兮站起來,煩躁的心如貓抓撓,狠狠踢一腳腳邊的巨石,走向大哭不止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