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眼前徹底清淨了。我拿起桌邊硯台上的毛筆,真不習慣,一筆一畫在白紙上扭扭曲曲寫著。賈馨怡湊過來的臉上那表情愈發痛苦︰「啊,秦呆子,你寫字怎麼可以這般丑陋,我受不了了!」
我也不想的。有人曾評價我的字︰看你的字都覺得你天生是個呆子。
將0到9十個數字一一寫完後,我手指按順序滑過,並慢慢念道︰「0,1,2,3,4,5,6,7,8,9。」
「然後,一一對應上這些,零,壹貳參肆……」
賈馨怡抹抹眼楮,指著一個數字︰「你說這個是貳?」
我點頭,拿起毛筆在紙上邊寫便示意道︰「譬如一串糖葫蘆5文錢。」我寫了個「5」,接著道︰「那我們買6串糖葫蘆就是5x6=30文錢。」
賈馨怡似懂非懂,又指著那個「=」問︰「這是何意?」
「相當于我們所說的總計等于。」
賈馨怡的嘴張到了可以塞進一個雞蛋的大小︰「秦呆子,這都是你發明的?」
我思考半晌,覺得做人不能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侵犯他人專利︰「不是。」
「那是誰?」
我道︰「阿拉伯。」
「阿拉是何人?他是個老人嗎,因此才叫伯伯。」賈馨怡自我認可地點頭,「高人一向都是老頭。」
「這些基本的算術還有一個規律,比如1x1=1,1x2=2,2x2=4……諸如此類,一旦背下來,引申到其他算起來就快了。」
賈馨怡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把我手上的那張紙給吃掉,最後我總結︰「我們稱之為乘法法則。」
恩,在這里當個小學老師的感覺果真是妙不可言,面對著賈馨怡那盲目崇拜的目光,我稍微有點慚愧,真是慚愧。
賈馨怡果然是好哄,而鐵皮冰箱就不同了,他從賬簿上移目,若有所思看著我那張寫得亂七八糟的紙張,眉間一點淡淡的思緒。
原以為他應該好歹表現出一點贊許之情,他只是冷冷道︰「李管家,明日開始,讓家里的私塾教她寫字。」
「……」我好想掀桌子打人。但佛說,小不忍則亂大某。
憋屈了很久的甄無缺終于忍不住破門而入,直奔我所在的方向,往我面前的白紙瞅著,俊顏上露出疑惑︰「懲罰法則?」
我沒回答他,我這人記仇得很,他不待見我,我也不見得會待見他。賈馨怡搶過那張紙寶貝似的摟著,努著嘴笑道︰「甄無缺,看見沒有,秦呆子可厲害著呢。」
賈馨怡的親密度在我心中又上升了一格。
甄無缺明明是很驚嘆的,只是沒有顯露出來,反而勾起一抹狐狸的奸詐之笑︰「阿璟,這女人如此多花樣,留著怕是夜長夢多啊。」好啊好啊,把我丟了吧。甄無缺這狐狸看不得我過上好日子,總之就是對不上他的法眼了。
賈馨怡沖了過去,一把揪住了甄無缺那寶貴的衣裳︰「甄無缺,你幾番刁難秦呆子,不讓她好過,這就是存心跟我過不去,他秦呆子如今是我的玩偶,要殺要剮也由我說了算,你說你唧唧歪歪的,何時變得如此婆娘了。」
說得好,說得妙,說得呱呱叫。被罵成了婆娘,甄無缺還笑得嫵媚,一雙狐狸眼把玩地向我瞧來,似在說留著你慢慢玩耍也好。某人說過,人在江湖,總是要還的,如今你玩我,以後便由著我玩你。
鐵皮冰箱如同看戲般任戲子唱夠了,合上手里的賬簿,走到李管家旁,附耳低估了幾句,只見李管家謹慎地點頭,便匆匆走出了賬房。
鐵皮冰箱又在預謀著什麼事?最開始我以為他不過是個被人雇佣的殺手,誰給錢就替誰賣命,等待他的定然會是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結局。
這些日子的種種跡象看來,他不僅僅是個殺手,還兼當一個領導者的身份。
即使是自傲的甄無缺也是敬畏他的,名義上他是賈家的公子,但從他與賈馨怡親密無間的舉止來看,既然賈馨怡是養女,那他也必定也不是賈老爺親生的。
這麼分析,感覺我知道得越來越多,越來越不妙了。
鐵皮冰箱臨走前跟賈馨怡說道︰「就讓她留在賬房輔佐李管家。」也沒看我一眼,徑直跨出了門檻。
賈馨怡一臉喪氣地看著離去的背影,又開始悶悶不樂地垂下眼眸低噥︰「大哥每次都來去匆匆,都不肯多留下來陪我一會。」
甄無缺今日換了把玉骨扇,風情萬種地搖著,從容悠閑地走到我旁邊,勾起一抹笑意︰「馨怡,你大哥這幾個晚上會回來的。」話是對著賈馨怡說,可那狐狸眼卻是瞅著我。
听著這話,賈馨怡容光煥發,不過片刻又回歸失落︰「你怎麼敢確定大哥會回來,肯定又是像以前一樣丟下我,出去就是一年半載。」
畢竟是個少女,對于大哥還是有些依戀,一顰一笑都遺漏于表,毫不掩飾,我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不能這般坦誠見人,是孟非的死,或者更早。
甄無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帶著戲謔的笑將扇子在我肩上點點︰「你問呆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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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木有人看滴,吾弱弱喵了個咪~都沒人冒泡,是寫得一塌糊涂還是什麼~嗚嗚,作為一個純愛好寫手容易麼~就想給大家一個好文,可沒人告訴我好不好怎麼來動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