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吳語陪李和紅艷在校園里閑逛。李看到校園里不時走過的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就一個勁地吹口哨,後來甚至沖著那些女孩子打招呼,「哎,姐姐!」「哎,妹妹」,逗得吳語一直笑個不停。氣得紅艷在一邊一個勁地小聲罵著「個流氓,」「個色鬼。」
「哥哥,沒在大學搞一個小妞?」李邊走邊問,一臉不懷好意的表情。
「嗨!別提了,這大學里的事沒法說,漂亮的女人要麼名花有主,要麼冷若冰霜,像咱這貧寒子弟,不大有機會。」吳語一聲嘆息。
「好的不行,一般的也可以呀,你老想找小青那樣的可有點困難。」李興致不減。
「也不是,這個事得看緣分,沒感覺的兩個人非弄到一塊,沒多大意思。哎。」吳語繼續嘆息。「哎,小青怎麼樣了,你有消息沒?」
「沒怎麼見過,在村里去年還見過兩回。說是在市里找了個工作,好像是什麼it行業。過年那會听說是結婚了,就是嫁給了那個做什麼it的一個男的。好像就是什麼賣電腦的吧。」李使勁回憶了一陣。「你倆當時那會可是家喻戶曉,人盡皆知啊!後來你小子不地道,玩完了人家,一上學就把人給甩了。」李說起來,語帶醋意。
「都結婚了啊?一點風聲都沒听到呢。」吳語心里感覺怪怪的。雖然小青跟自己早就沒了什麼關系,不過總感覺兩個人疏離的也太離譜了點,從上高中到大學,除了高中時在老家踫到過兩回,之後就一直沒有了對方的消息,想想有六年了。他禁不住感慨起自己的青春年華,脆弱的止不住流逝的青春年華。
「哪里像你說的那樣子,我怎麼玩膩了她了。雖然關系親密,不過一直沒怎麼樣她。說起來還是很純潔的。」吳語听到李對他和小青關系的錯誤言論,奮起自衛。
「這個我是沒辦法相信,就你這風流性格,哪個女人到你手里不得掉三層皮啊,哈哈」李繼續開著玩笑。
「哎,沒辦法跟你解釋。哦,對了,你知道我前幾年做了一回手術吧。你不是還去我家看我了。還記得吧?」吳語腦袋一下子靈光起來。「我那會做的就是小**的包皮手術,沒做手術之前完全干不得那事,疼得要命。」
「看你還認真了,隨便說兩句,**都不顧了。哈哈。」李笑的更歡了。一邊的紅艷也嘿嘿笑起來。
李笑完,從紅艷包里拿出了一個信封,白色的簡易信封。「哥哥,這個你拿著,我昨天看到你瘦成這樣,就知道你在這大學里的日子有多清苦。多吃點好的,身體是自己的。」
吳語拿過來一看,一疊百元大鈔,紅紅的一疊,大概有十來張。「你這是干嘛?還這麼多,你日子也挺緊張的吧?真是的,等你真發達了,少這個數我都不接。」吳語邊說邊伸出一個大拇指,意思是一萬。
「哎呀,咱哥們還客氣個屁呀。我最近說不上發達,這點錢還是沒問題的。你再瞎客氣,別怪我瞧不起你這個哥哥啊!」李顯然沒耐心為這個推來推去。
「語哥,你就拿著把。不要白不要。」紅艷也在一邊勸起來。
吳語看著兩人的表情,除了真誠再看不出別的。他低下頭把錢裝進了書包里。眼圈頓時又紅了起來。
李尋歡晚上又宴請了吳語和張揚等人,胖子當天下午回來的,也趕上了飯局。胖子听張揚說了半天吳語的哥們李尋歡,佩服的五體投地。那晚他激動地連著跟李干了三杯白酒,每杯二兩的杯子。白酒很快控制了胖子的情緒,他激動地亂哭一通,拉著李的手一個勁地說吳語,後來說起了自己。形容在座的幾個,總之就是四個關鍵字「重情重義。」那晚一干人等又鬧騰到深夜才散去。吳語又在留學生公寓陪著李睡了一夜。李在第三天的上午離開了學校。吳語一直送到市里的車站。回來的路上,他一想起這個兄弟就激動地撲簌簌掉眼淚,想想在這個世界上果真有一兩知己,人生真的就足夠了。
李走後的那幾日,吳語想著自己曾經的那些朋友,杰子家庭不睦,剛子等入獄了。李看上去過得不錯,到底在做什麼問了半天也沒說。吳語知道李干的肯定不是什麼正當的勾當,但是瞎勸也不會起什麼作用。他只是一個勁地提醒李,萬事多小心,做事前看對人,信不過的人不合作,靠不住的人別摻和。
他心里一想到小青整個人就沉沉的什麼也不想做了。幾年沒見,她已經嫁了人。小青啊,一定要嫁個重情重義的爺們,多好的女孩,你必須幸福,如果听說有什麼人讓你不幸福了,我第一個放不過他,不管是你老公還是誰。
懷有真愛的兩個人是不會主動選擇離開對方的,除非到了無法選擇的時候。兩個人的愛情之旅可以綿延到入土為安,但只要有一個人先去了,那麼這先去的人將帶走屬于兩個人的一切。剩下的另一個人要麼不久便緊追而去,要麼靠開始咀嚼往昔度日,回味兩個人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都咀嚼完了人生也就徹底到頭了。世間有鳥如此,有獸如此,人何以堪。
吳語為小青又著實麻木了好一陣子。但麻木過後,生活又義無反顧地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