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慢悠悠的睜開眼,看著一臉嗔怪的少婦,不由的笑道︰「香香,屋里可沒有這外面暢快。為夫已經好了,哪有什麼問題了。」可少年剛說完,就忍不住咳嗽兩聲,只得訕訕一笑,沒話說了。
「該吃藥了。」香香身後的少婦瞥了楚浩然一眼,淡淡的道︰「一粒。」
楚浩然很無奈,那刺客的一拳就這麼嚴重嗎?令他留下了一點暗疾,總是咳嗽,這一咳嗽,肚子就有點疼。楚浩然更無奈的是,誰听說過肚子受傷會咳嗽的?簡直匪夷所思。這還不是最無奈的,真正讓他無奈的是,每天還有一個冷冰冰的女人定時定點的提醒他吃藥。
楚浩然苦著臉,倒出一粒「綠豆」硬著頭皮放在了嘴里。這玩意入口即化,很好服用,但關鍵是楚浩然寧願他化不了,直接吞下去更好。
「苦哇!」楚浩然苦著臉,一張粉嘟嘟的臉蛋已經皺成一團,都說良藥苦口,可他從來沒有吃過這麼苦的東西。不過效果還是很明顯的,一股暖流滋潤著他的身體,渾身暖洋洋的,氣色也好很多。
「凝姊姊說了,郎君你先天不足,本來就由隱疾,只不過因為從小經過食補,名貴藥材的滋養,暫時掩蓋住罷了。上次遇刺,刺客的一拳傷了你的元氣,內髒出血,脖子上的傷也受了泥污,難以痊愈。雖然現在僥幸撿了一命,但必須每日進藥,不斷彌補元氣,不然身體會很虛弱的。所以,郎君啊!妾會日日囑咐你吃藥的。」香香笑眯眯的,很是有些風情萬種。但此時在楚浩然的眼里卻像是一只小惡魔,天吶!吃這苦藥簡直要命呀!
「還要禁房事。」凝霜冷冷的加了句。
一句話說的楚浩然和香香臉上都是一紅。就連旁邊的侍女們也不禁臉紅。某人的傷剛好,就開始日日笙歌。郎君索取,香香也只能抵死相迎了。只是苦了那些守夜的婢女們。
「我還是死了算了。」楚浩然嘟囔了一句。禁欲?那簡直是要命!在楚浩然看來,人生在世幾十年,所有的一切都和男歡女愛月兌不了關系。那種蝕骨的滋味一經嘗試,誰會願意放棄?更何況他的香香和幽蘭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咳咳!如此的極品呀!
凝霜沒有理會楚浩然,而是看著香香。香香頓時被看的有些不自然了,凝霜提醒過她楚浩然目前身體狀況不適合行房。可這種事一開始又有誰忍得了?再加上這個小屁孩可憐兮兮的一哀求,一挑逗,香香便只能敗退了。
凝霜沒有再多言,伸手入懷,甩給香香一本小冊子。香香抬手接過,只見小冊子上面滿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字體很秀麗,讓楚浩然非常懷疑是凝霜寫的。只是楚浩然有些好奇了,先下雖然有紙,但絕對是稀罕貨色,一般只在祭祀的時候寫祭文用。凝霜哪里來的那麼多紙?
香香翻了翻小冊子,本來就微紅的臉蛋瞬間就好像熟透的柿子,煞是好看。楚浩然有些奇了,「什麼東西?」伸手就要去拿。
「不準看。」香香連忙將小冊子塞到懷里,嗔了楚浩然一眼。
楚浩然無奈的搖搖頭,這女人發什麼神經?自討沒趣的聳聳肩,重新躺在躺椅上,長嘆一聲︰「無聊啊!」
沒有得到安慰的柔聲,楚浩然不禁有些泄氣,只見香香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凝霜則不知道何時捧著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什麼時候紙成大白菜了?不過楚浩然也沒有多想,只是在心里月復誹的一通,再度瞅了瞅香香,似是無意的道︰「也不知道今天的朝會上,父王到底有沒有同意吳國的邀請。」
香香一個激靈,這段時間她一直呆在楚浩然的身邊,也沒有出去過,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只能通過楚浩然了解。眼下楚浩然把魚餌拋出去了,香香又怎能不上鉤?
香香狀似無意的抿了口水,小巧精致的耳朵卻鉚足了勁,隨意的道︰「朝會又怎麼了?這段時間郎君可是很少關心朝廷的事情。」
楚浩然將香香的舉動看在眼里,心里暗笑。但面上還是裝作隨意的說了句,「吳國在巢湖擊敗了齊軍,不僅從魏國手中奪回合肥,還兵臨壽春城下,如今已經收復了大半個淮南了。」
香香心中很是歡喜,當初吳楚的和親,其目的就是為了聯合起來對抗北方三國的壓迫,如今吳國已經勝了,這讓香香覺得肩頭的重擔輕了許多。但她還是不動聲色,隨意道︰「那很好呀!齊軍敗了,魏國也失去了合肥,還損兵折將。兩國等于都失去了南下的可能,只剩下秦國苦苦支持,郎君也可以不必憂心了。」
楚浩然嘴角劃過一絲笑意,點頭道︰「是呀!現在吳國發來國書,邀請朝廷遣使去往建業,謀求聯合滅交。」
「滅交?」香香對于交國沒什麼好感,若不是那群蠻夷的侵略,估計她的父親也不會將那麼多的利益出賣給楚國,她心里巴不得交國能夠覆滅呢!
小夫妻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凝霜的耳中,她抬頭看了眼二人,嘴角居然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公子。」一名婢女突然走進了院子。
楚浩然正在看小美人「表演」,興致正高,突然被打斷,很是不爽,陰著臉道︰「什麼事啊!」
那婢女見公子臉色陰沉,小臉不由嚇得煞白,顫聲說道︰「曹公入府了,正在往公子這邊來。」
「啊?師傅來了?」楚浩然對于曹焱有一種先天的畏懼,小時候他沒少被這位師傅整治,見了他腿肚子都是打顫的。楚浩然已經很有經驗了,他知道這位師傅從來就很不爽他悠閑的時候,一旦看見就等著倒霉吧。
「你們先進屋去。」楚浩然猛然坐直了身體,連忙對香香和凝霜她們揮揮手。
香香早就已經從侍女們口中得知了楚浩然的「噩夢」,見到某人如臨大敵,不由的抿嘴輕笑,但還是招了招侍女,拉著凝霜朝屋里走去。
「等下,這個借我看看。」楚浩然見到凝霜手里的書,連忙搶過來,然後端端正正的坐在躺椅上,一板一眼的看起手中的書,神情那叫一個認真。香香見了,又是一笑,拉著凝霜進屋了。
曹焱慢吞吞的走進了院子,一眼便看到了裝模作樣的楚浩然。曹焱也沒說話,先是瞥了一眼楚浩然手中的書,嘴角忍不住劃過一絲笑意。來到楚浩然身前,戲謔的問道︰「這書如何?」
「嗯嗯,好書,好書。深以為然呀!」楚浩然忙不迭的點頭,目光也沒有離開書本一眼,那叫一個專心致志。
「《高上玉皇胎息經》果然好書啊!被大王奉為經典,收藏在奉仙殿中,平日里難得一見。九郎居然看得此書,果然道法高深呀!」曹焱臉上的戲謔之色更濃了。
「咳咳!」楚浩然傻了,看了一眼書皮臉都綠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听到,凝霜會看這種書。《高上玉皇胎息經》這可是道家珍品,被修道之人視為聖物。怪不得用的是如此珍貴的紙,以楚王的財力,弄出幾本紙質書籍還是小意思的。不過自家老頭子也真夠大方的,這種書都舍得送人。
楚浩然臉皮抖了抖,干笑道︰「師傅,小九這不是活于道法嗎?自然得看看道法的模樣。」
曹焱淡淡的瞥了楚浩然,鼻子中發出一聲輕哼,面無表情的道︰「行了,少來這一套。大王已經準備遣使前往建業了。」
楚浩然聞言,尷尬的恢復了正常,試探道︰「師傅。父王打算派誰去呀!」
「鴻臚卿蔡洋主理外事,責無旁貸,這次出使吳國,他自然是正使。」曹焱淡淡的道。
「那鴻臚少卿是……」楚浩然問道。在楚國,大鴻臚掌外事,出訪大多都由大鴻臚作為正使,但有趣的是,拿主意的通常是副使,也就是鴻臚少卿。這和君王的想法思路有關,誰和君王的想法一致,誰就拿主意。
「大王至今尚未表態,只說明日便傳諭。」曹焱敲了敲額頭,神情有些無奈。
楚浩然明白,既然楚王決定要出使,那麼各方就要爭奪那個鴻臚少卿的位置,以達成自己的政治目的,甚至破壞兩國的議題也不無可能。這是楚王拋的餌,群臣卻又不得不爭奪這個餌,到最後還是楚王穩坐釣魚台,掌握一切。這怎叫人不無奈?
「大王退朝後召見了魯元敬和太傅。」曹焱看了楚浩然一眼道。
「魯元敬?」楚浩然愣了一下,那不是自己長史嗎?楚王召見太傅很正常,因為太傅展華原來就是楚王的師傅,楚王繼位,自然按例加展華太傅,位在三公之上,只是沒有錄尚書事而已。可楚王召見魯元敬干什麼?這很不符合常理呀!
「你那個長史可不是一般人吶!」曹焱將朝堂之上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隨後意味深長的道。
「魯元敬……」楚浩然眯起了眼楮,此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