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難 七、靈劍峰下

作者 ︰ 難題的墓碑

孔谷拿到了通天,有些沮喪。

劍法明明記住了卻用不出來,有些發愁。

當李牧白站在他面前時,他只能很無奈的低下了頭。

「師父,我不會。」

李牧白顯得沒有什麼失望或驚訝,因為只有這樣才是最正常的發展。

「我昨天教你的那套劍法,雖然看上去簡單,但並不是說就是那麼容易使出來的。一套劍法的每一個動作都有它的意義,你要注意每一個細節,才能真正的領會劍法的妙處。」

孔谷還是很無奈,因為這听起來就是很難的事情。

李牧白沒有再多做解釋,只是望著他說︰「來,跟我做第一個動作。」

孔谷練劍,練得有些枯燥,重復著一遍一遍的做同一個動作,精神上很是困頓。

李牧白在邊上看著,很是無奈,也明白長時間的修煉讓孔谷的精神很是疲乏,只能對他招招手,讓他停下動作。

「先別練了,去走走看看,對你練劍更有好處。」

孔谷很懊惱,他本以為自己能很快的學會這些,但卻沒想到自己居然愚鈍的像是一個毫無資質可言的人。

他只能點頭同意師父的說法,將通天用布條裹起放在自己屋內,而自己則是向靈劍峰山下走去

他待在青河的時間里,有一大半在靈劍峰上,就算偶爾下山也只是去看看木心橙或是林峰,但今日的他只想自己一個人安靜地走走。

走在路上,他想起在村莊里的事情,明白自己終究還是害怕死亡的一個人。

經歷過一次那種感覺,他再也不會認為死亡只是一件平常事。

他想起僵尸的獠牙觸踫在自己皮膚上的感覺,想起那種血液被抽干的感覺,想起那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他就想要變得更強,變得能夠保護自己,能夠保護自己所在意的東西。

比如現在的靈劍峰,

亦或者是•••未來的木心橙

孔谷呆呆地行走在青河內,面生的他卻很快就被人所發現。

「喏,那個就是靈劍峰的新弟子啦•••」

「真沒用,入門這麼久,身上一點靈氣都感覺不到。」

「靈劍峰只能找這種廢物了麼?」

耳邊盡是這樣的話語,讓第一次一個人單獨面對這些的孔谷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憤怒。他不明白師兄是過著什麼樣的日子,才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堅強地成長為門內數一數二的青年強者。

也許也只有這樣的日子才能磨練出真正的人才吧。孔谷有些失落的想。

他站在這樣的人群里,加快了腳步,只想快點逃離。

然而,孔谷的身體忽然被人從後面拉住,用力的後拽。正前行的孔谷被突然的外力拉扯著踉蹌摔倒在地。

「呦呦,走路可要好好走啊,怎麼就摔倒了呢。」譏諷的話語後面是一連串的大笑。周圍的人因為這突然的動靜一齊看向倒地,眼里盡是鄙夷和不屑。

孔谷听著邊上人的嘲諷,第一次感覺人與人之間的殘酷竟是比死亡還要可怕。他攥緊了拳頭,低下頭,不想自己卑微的樣子被別人看見。

不要惹事。他在告誡自己。

不要惹我。他憤怒地在心底咆哮

他最後只是一言不發地從地上爬起,沒有看那些人一眼,沉默著低頭行走,像是一頭蟄伏的猛獸。

邊上人們似乎有些難以置信,這樣的一個少年竟然忍受著這樣的屈辱,什麼都沒做就準備離開。每個人都在心里罵了一聲︰

「懦夫。」

但少年寂寥前行之時,人們卻都帶著些奇怪的恐懼退讓。

當孔谷快要走出他們的視野時,他們終于看到孔谷轉過了頭,淡漠的目光冷冷地在剛剛那個拉扯他的人及其他的同伴臉上滑過。那幾人心底冒出一股寒意,看著孔谷那張模糊的臉,似乎在張嘴說著什麼。

隱約看到嘴型就像是在說。

「等我。」

孔谷到最後也沒有去找木心橙或是林峰,他只是在門內眾人鄙夷的目光之中溜達了一圈,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

回到靈劍峰的時候他又看見了清風坐在山腳下,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孔谷走過清風身前時,頓了頓腳,張口欲言,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加速從清風身邊走過,臉上帶著羞慚的表情。

清風一直都低著頭,一直等孔谷已經走到山腰,直到太陽都開始西斜,他才抬起了頭。

他看著夕陽,臉上滿是和煦的笑容。

臉上掛著些淡淡地淤痕,像是新近與人搏斗的產物

在雞鳴還沒響起,陽光還沒穿破雲層的時候,靈劍峰上的小屋內,有一個人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的從房內走出來,手里提著把難看的小劍。

那人望了眼才蒙蒙亮的天空,緊了緊衣服,開始了他的晨練。

那人自然是孔谷,孔谷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後,內心對于變強這種曾經只是有些模糊的目標,突然間有了清晰的定位。

至少得比那些欺負自己的人強,至少要在門內讓人不敢欺負自己。在這樣的心思推動下,他收起自己死里逃生還拜入仙門的慵懶心思,開始變得擁有動力,擁有想要取勝的心態。要戰勝門內的很多人,讓他們明白就算自己這個靈劍峰的新晉弟子也不是好欺凌的。

他滿懷斗志,慢慢地練起那套怎麼都練不會的劍法

陽光照射大地時,孔谷已經忘了自己練了多久了,身上的汗水已經浸透了自己的衣服。

清風有些驚愕地望著汗氣蒸騰的孔谷,慢跑向自己平時修煉的地方,然後盤膝坐下準備打坐。他轉頭又看了眼認真練劍的孔谷,有些開心地笑了,接著才閉眼吐納。

至于孔谷則完全沒有注意到路過的清風,仍然沉浸在劍法的世界之中,感覺自己已經漸漸地模索到了這劍法的精髓所在,動作慢慢變得流暢自然,整個人也顯得柔軟了許多,沒有了初次練劍的僵硬。

而當李牧白來到時,看著練劍的孔谷,看著他熟練地一套劍法耍下來,心內有一種很滑稽的快樂。

就算只是最簡單的入門級劍法,對于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的新手,能只用一天就將劍法練到這種程度,簡直就跟天才一樣。

李牧白不認為孔谷是天才,他明白一定是昨天孔谷下山走走後發生了什麼,令他心境有所改變,導致他能更快的學會這劍法。就像增加了對變強的渴望,那麼對于能變強的事物都會變得熱衷起來。

李牧白沒有問他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著他一遍又一遍的練劍

孔谷停下時,發現身前站著兩個人。他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對于自己的劍法他還是認為那只是拙劣的揮舞。

但面前兩人似乎不這麼覺得,都有些贊賞的盯著孔谷。然後,李牧白走向孔谷,拍拍他的肩︰「練得不錯,本來我是想將你和林峰分開練劍的,但現在看來是不用了。既然你已經將這套青河入門的青河劍練到這種程度的話,就可以跟林峰一起練劍了。」

孔谷有些驚訝,望著李牧白︰「這種程度就可以了麼?還有林峰師兄也要跟著師父學劍麼?」

「恩,你的劍法已經沒有問題了。而林峰呢,我覺得他對于劍法掌握太過薄弱了。我們青河雖然所學甚雜,但終究是以劍為本,可靈虛那小子又偏生喜歡琢磨什麼符法之類的,在我這輩之中可以說是劍法最差的一人,所以我就想要教林峰一兩手。」

孔谷知道靈虛道人是林峰的師父,且是門中符法佔卜精通的高手,但對于他的劍法確實沒有怎麼听說。

至于邊上的林峰,只是淡淡一笑,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加的沉穩成熟了。

「好了,我們現在開始練劍吧。今天我教給你們的是落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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