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難 十二、賽前

作者 ︰ 難題的墓碑

今日的青峰是如此的熱鬧,山上山下都是嘈雜的人聲,還有人從其他地方不斷趕來。

騰出一天時間來觀看比試的孔谷也夾雜在里面,有些苦惱的被人群推擠著向前。他看著高聳的青峰,看著御劍而來的一撥人,就感覺周身都是悶熱的空氣。

艱難的上山之後,已是到了晌午時分,火辣辣的太陽正揮灑著驕傲的光芒,烈日下的人群忍受著炎熱與擁擠,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討論著這場比試的勝負。

孔谷靠著力氣不斷地往前擠去,也不顧人群的不滿,一直走到前頭後,擦了下額頭的汗水,看了看被人群自發圍成的方形練武場,里面還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他有些頭疼的看了下天。

「還是這個時辰啊,那還不得再過一個時辰才開始麼……」孔谷有些心疼這麼多時間的浪費。

突然孔谷感到臉上一陣清涼的感覺,發現是一個水團砸在了他的臉上。他有些茫然的睜著眼望著水球飄來的方向,哪里有一個人的影子,他一時轉不過彎來,難道是要下雨了嗎?還沒來得及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又一個水球「啪嗒」一聲在他的臉上碎裂開來,水流在他的臉龐上四散彌漫,順著面頰的線條流淌下來,配上他一臉的疑惑,很是喜感。

邊上突然傳來一陣笑聲︰「咯咯咯,你這人…怎麼這麼傻啊……,好好笑,我受不了了……」

孔谷循著聲音看過去,正看到木心橙雙手捧月復,彎著腰大笑。不知是什麼原因,孔谷突然覺得天氣仿佛一下清爽了起來。他模模腦袋,有些尷尬的說︰「心橙師姐,我還以為是誰呢……」

木心橙終于停下了笑,抬起頭來,看向孔谷。她的面頰上帶著一絲紅暈,精致的小臉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你就是傻嘛。」

孔谷更加尷尬,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跟你說笑了,你是不是來看比試的啊?」木心橙臉色認真。

「恩。」孔谷點點頭。

木心橙見狀,對他招招手,叫他把頭湊過來。孔谷愣了愣,看了下周圍,然後有些難為情地湊過去。

「林峰師兄會輸的,你快去叫他不要比。」木心橙細細的聲音在孔谷耳邊纏繞,但說出的事情卻怎麼也不能讓他有一絲心猿意馬。

孔谷皺了皺眉,盯著木心橙輕聲問道︰「師姐,你為什麼這麼覺得?有什麼依據麼?」

「哎呀,我有依據就不是跟你說了啊。總之,林峰師兄不成的。」木心橙有些焦躁的跺了跺腳,瞪著孔谷。

孔谷看著木心橙這模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木心橙見他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憤怒地拍了他一下︰「你就說你信不信我?」

「信,我信你。」孔谷深吸一口氣,堅決的點了下頭。

「那你快去啊。」木心橙使勁地推著他。

孔谷卻是紋絲不動,看著木心橙,嘆了口氣。

「但林峰師兄為什麼要相信我說的話,這是完全沒有道理可言的事啊。哪有一定輸的比試啊?」

木心橙听了,一下語塞,像只泄了氣的皮球失去了動力,沒有再說什麼。

孔谷也不知該做什麼,只能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沉默下來的兩人的心情都有一絲壓抑,不知為何,這晴朗的天氣顯得有些寒冷。

就在兩人彼此想著心事時,人群中突然爆出一陣驚呼。

孔谷與木心橙兩人連忙抬起頭來,正好捕捉到景逸踏天而行的一幕。

一身潔白的袍服,俊逸的臉龐上帶著適度的笑容,腳踩虛無,緩緩走向練武場。風華少年,一看便知非籠中虎。

孔谷看著景逸走來的瀟灑從容,明白了這人的功力之深,本來因木心橙一席話而陰郁下來的心情,此時更是擔憂起林峰來,不知他是否有爭勝的可能,他雖知林峰也很強,但卻從沒見其真正的動過手,實在不好判斷。

而木心橙則是皺著眉頭,顯得有點困擾。

「這人,比幾天前更強了,強了好多。」

木心橙的話令孔谷有些驚訝,他看著她問︰「你能感受到一個人的功力麼?」

「差不多吧,但這人給我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他的功力有些不穩,雖然強大,但卻有些亂。總之,有些模糊。」木心橙搖搖頭,不知該做出怎麼樣的判斷。

孔谷模模下巴,有些凝重。他突然轉過頭來對著木心橙說︰「你能不能感受到我的功力?」

木心橙听他一說,閉眼像是在體會著什麼,最後睜開眼古怪的看了孔谷一眼。

「你的身體里並不能感受到一絲的靈氣,但偶爾……會有龐大的靈氣波動。好奇怪啊你。」

孔谷听了也不說話,明白那所謂龐大的靈氣波動是因為自己對靈氣無意識的牽引引發的。

「那我的情況跟那景逸是一樣的麼?」

「不一樣,總的來說,他的比你正常的多,只是有一種模糊古怪的感覺,可能是因為他的功力太高吧。」

「是麼?」孔谷只是淡淡的回應,眼里有些憂慮。

邊上的木心橙卻是望了一眼孔谷,小心翼翼地問道︰「小谷子,你是不是……不能修煉啊?」

孔谷有些不知所措,看著木心橙卻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表述自己的情況,只能有些含糊地回道︰「怎麼可能啊!」

木心橙也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靜靜地站著,看著練武場里彬彬有禮的景逸。

兩人之間沒有了什麼交談,在炎熱的中午只剩煩躁的心情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是很久的樣子。

景逸仍是保持著淡然的笑容,沒有一絲的躁動,像是不起波瀾的海面,越發的深不見底。

人群也開始了抱怨,門人沒有因為林峰是同門而嘴下留情,仍是說著一些難听的話語咒罵著讓他們等了許久的人。

然而,人群後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接著緩緩讓開一條道路,全場都開始變得安靜。

景逸的眼神也不再如之前一樣平靜,帶著好奇與興奮地眼神看著那即將走出的人。

終于,林峰穿著青河統一的道服,臉上帶著點靦腆的笑,有些臉紅的走過人群,穿過人潮,平靜地邁向了景逸。

如同每一個平凡的修士,林峰身上沒有任何天才的特質,卻如清泉一樣流淌過人們的心內,燥熱的心都仿佛變得寧靜下來。

林峰慢慢走著,不急不緩,當他看到站在前面的孔谷時,對著他點了點頭,就如往日的相見一般,沒有任何異樣。

孔谷本來有些浮躁的心情也隨著林峰的一路行來而放了下來,似乎只要是林峰的話,就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了。

然後,林峰就這樣慢慢走到景逸面前,像是普通人與富家子弟的對撞一般,有著一種另類的美感,兩個完全不同的人站在了同一副畫內,仍然和諧而平衡的達到了極致的美。

景逸看著面前的林峰,笑得很開心。

「我們是同類。」

林峰搖搖頭,只是平靜的說。

「青河林峰,請賜教。」

景逸听著這樣的回話,面上出現驚訝地表情,還帶著些掩飾不住的羞惱

青河正殿的門適時地打開,靈然等人還有玉衡都從中走出。

「現在,比試開始。」

靈明威嚴的聲音回蕩在青峰上,人群里同時爆發出一陣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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