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展?」秦澈皺了皺眉,「你听到我說話了嗎?欲速則不答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玉展卻突然抬起了頭,憤怒又狠厲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往回走。
只留下秦澈呆呆地站在原地,那短短的幾個字不停地在他的腦海里漂浮著。
這是我的事,你有什麼資格管?
秦澈抿了抿嘴唇,突然有一絲淡淡的無力感浮上心頭,玉展愛了那個凌然那麼多年,雖然在小說里只是短短的幾百字,但是化為實質的話,真的是一段漫長到足夠把那份感情變成習慣的歲月呢!他真的……有辦法讓凌玉展愛上自己嗎?
「我想回家,我想上網啊!」他仰頭望著天哀嚎了一聲。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完成任務啊?
……
玉展一走進房間就變了臉色,他眉頭緊皺,顯而易見的痛楚清晰地浮現上他的臉。他只覺得右手整個手臂都一寸一寸地酸痛著,幾乎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腦海里不知道為什麼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那張溫文爾雅的面孔,心里微微動了動,然後再次歸于平靜。他已經確定那個人擁有一種神秘的讀心術,只要在與自己眼神相觸的時候就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思及此處,玉展的臉上不由地浮現出一絲厭惡,他把手上的劍扔到一邊,正準備躺上床……
「 蹬!」輕輕的敲門聲響起,然後秦澈溫和的聲音傳了進來,「我可以進來嗎?」
可不可以我又說不出話,問這一句豈不是多此一舉!玉展的手不由地捏緊,那種不甘與痛苦不知道為什麼又升騰了起來。
果然,在第二次敲過門之後,秦澈直接打開門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縷無奈的微笑,把手上的藥膏遞了過去,「找師父拿的,敷上藥膏再按摩揉捏手臂,明天也許會好一點。」
見玉展只是眼神復雜地盯著那瓶藥膏,沒有任何反應,秦澈的心不由地懸了起來,不會已經討厭他到連藥都不肯接的地步了吧!他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為什麼玉展對他的態度會突然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他也沒做什麼得罪他的事情吧!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秦澈在玉展的床邊坐了下來,聲音帶著兩分笑意,「不接的話是讓我親手幫你涂的意思嗎?其實我按摩的功力也還不錯哦!」
玉展終于回過神來,冰冷的眼神直直地射了過來,接過了他手上的藥膏。
秦澈輕輕笑了笑,沒有一絲惱怒。雖然他一直不怎麼懂要怎麼攻略像玉展這種人,但是只要一直對他好一直對他好,應該總能讓他動容的吧!總覺得像他這種性格的人就是吃軟不吃硬的啊!
不得不說,秦澈選擇了一條極為正確的道路。
玉展接了藥之後就沒有了反應,秦澈也不想就這麼離開,于是遲疑著找了個話頭,「剛才,對不起。」
他輕輕地笑著,既然玉展不喜歡,那他道歉還不成嘛!
「我本來以為,你既然已經接了我師父的秘籍,按照江湖慣例來說你就已經拜入了師門成為了我的小師弟。」說著他伸出手想模模玉展的頭,卻在最後關頭被他看過來的眼神激得心中一震,只得顫顫巍巍把手掌落在了玉展的肩上,「我也只是有些擔心你,師兄關心師弟也是理所應當的。抱歉,我不知道你會不喜歡。」
說著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黯然,卻仍然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語氣里帶著討好的味道,「你生氣了嗎?不要生氣嘛!」
這種帶著一絲寵溺的哄小孩般的語氣讓玉展神情一頓,就連臉色都不自覺地紅了兩分,他努力的想崩起臉,卻發現自己好像做不出一絲冷冽的表情,最後整張臉都扭曲在了那里,顯得格外的怪異。
秦澈心中惴惴地盯著玉展臉上的表情,卻被他肌肉抽搐的臉弄得滿心惶恐。誒,所以這代表著什麼意思啊!
玉展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他,他咬著唇,莫名地覺得自己內心一片混亂,一絲淡淡的愧疚從情緒匯雜處慢慢地升騰了起來。
「喂,如果你不生氣了就點點頭好嗎?不然我今天晚上會難過得睡不著覺的。」秦澈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玉展的睫毛微微地顫了顫,終于抬起眼來看他,輕輕點了點頭。
我沒有生氣,如果道歉的話也應該是我。
秦澈心中一喜,簡直要笑出聲來,哈哈哈,果然示弱這招異常的好用。
他面上不顯,只是輕輕翹了翹嘴角。「你沒有生氣就好,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忘了上藥和按摩,不管怎麼樣,你應該好好的疼惜自己不是嗎?」
玉展目光閃了閃,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于是秦澈的心情更加的愉悅,他走出房間之後還在想著玉展微微垂下的眼瞼那個乖巧的點頭,明明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就瞬間抓住了他的心,讓他心里就跟有貓爪在撓似的直發癢。
果然還是他家玉展最可愛了。
接下來的幾天,秦澈一直在陪玉展練劍,起初只是為了抓緊一切時間跟自己小受培養感情,到了後來,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劍法和武功這種只要是男人都渴望過的能力的魅力,他也有些樂此不疲了起來。
只不過自然是比不過凌玉展那個自虐狂人的了,在他嚴格地監督著的情況下,玉展每天都還要比他多練好幾個時辰,真的不知道只有他自個兒的話會虐待自己到什麼程度。
話說系統最近就跟消失了一樣,不僅沒有發布任何任務,他問它些什麼也從來得不到回答。秦澈一邊在心里埋怨著,一邊帶著一縷淡淡的笑容采摘著師父需要的草藥,動作異常的小心謹慎。
「玉展,過來幫幫我啊!累死了。」在又挖出一株草藥了之後,秦澈站起身,呲牙咧嘴地活動了下筋骨,下襟的月白色已經被泥土染成灰白,臉上鬢角的汗水在陽光下微微發著光,顯得有些狼狽。
凌玉展抱著他的劍雙手環胸站在一邊,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冷傲模樣,閉著眼靠在樹上,不知道是在養神還是小憩。
秦澈突然升起了一絲惡作劇的心思,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然後用髒乎乎的手一把捏上了他的臉。玉展猛地睜開了眼,下意識地拿起劍就朝前方就勢襲來,秦澈微微一笑,一個推手把玉展的攻擊帶到一邊,然後歡快地笑出了聲。「哈哈哈,玉展,你這個樣子好像一個小花貓。」
是的,其實這些日子以來,秦澈一直在有意無意之間拉近跟凌玉展的距離,時不時地開一些親昵的玩笑。雖然玉展一直都冷著臉,但是也沒有對他的玩笑表現出什麼厭惡的神色,于是他就樂的開心,更加的隨意自然起來。
玉展皺了皺眉,擦了擦自己被秦澈觸踫過的臉,然後不悅地瞥了他一眼。
你的臉更加像好嗎?
「嗯?」秦澈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小花貓。
玉展又看了他一眼。
于是秦澈終于反應了過來,胡亂地抹了抹自己的臉,卻抹出了更多的泥印子。
玉展的嘴角不由地抽搐了兩下,把頭扭到了一邊。
看著凌玉展的表情秦澈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臉上到底是什麼樣子,他有些無奈地停下了動作,「好吧,我知道你其實是在嘲笑我,我們去那邊的小溪那兒洗洗吧!」
玉展微微抿了抿唇,你到底是從哪里看出我在嘲笑你的啊!
他面無表情地跟在了秦澈身後,看著他背著一個小竹簍優雅地走在前面,怎麼看怎麼有一種奇異的喜感。
正準備上前幾步,突然從心髒傳來一陣激烈而尖利的疼痛,一瞬間侵入他的四肢,讓他整個身子軟倒在了地下。玉展只覺得心髒一陣一陣抽搐著,臉色變得慘白。
「你怎麼了?」秦澈回過頭,看到的就是玉展面無血色地半跪在地上一手捂著胸口的樣子。他心中一緊,急忙跑過來蹲在了他的身邊,眉宇間都透著一絲憂色。
那陣驟然的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一擊之下就又消失無蹤,只剩下心悸般的抽痛,讓人冒出滿頭虛汗。
他看著秦澈擔憂的眼神,微微搖了搖頭。
秦澈神情一頓,眼神突然亮了起來,他一只手扶起了玉展,也懶得去什麼小溪了,直接帶著他就往回走。「我帶你去找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