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十一月六日,地點,我的學校籃球場上。m
「等下下課鈴一響我們兩個就分頭行動,」寧白卿搖晃著手中的飲料瓶說道,「我去跟蹤顏蕊,你去找石流墨,事情辦完了打個電話給我,我已經對你的手機做過一些小的防護法術,只會打給現在的我而不會打給這個時空的寧白卿,也省的麻煩。」
「嗯。」我點頭表示明白,經過早上的事,現在在我想要見的人名單上又增加了一個——金楊。我有很多話想要問他,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和我說實話,但是我知道自己還是有必要去見他的。
寧白卿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轉過頭看著我平靜地說道︰「不要想太多,我也不知道我姐姐說的那些話我們能信幾分,總之相信你自己的判斷吧。還有,要去找金楊的話你要捏準時機,千萬不要撞上這個時空的自己了,還有……」
說著她的頭又轉了回去,平視前方道︰「小心自己的安全。」
我盯著自己手上的手機時間,心里忐忑不已……
「叮鈴鈴……」放學時間到了。
「我走了,」我站起身來道,「你可別把顏蕊跟丟了。呃……你也注意安全,如果有什麼危險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放心。」寧白卿也站起來了,「我就去門口等顏蕊了。」說完,向學校大門處走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野之外,回過神來的時候籃球場上已經滿是放學的學生了。
「石流墨……」我嘴里念叨著這個名字,在人群中邊找他邊往班上走去,這時候的我還在班上沒有動身,只要小心一點就不會出問題……再說我在學校本來存在感就不高,沒幾個人會去注意我的。
終于,我在教學樓下一處草坪找到了石流墨,他正專心致志地看著自己的手機。
我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路不看路,你也不怕在樓梯上摔下了發生踩踏事件?」
石流墨慌張地一抬頭,看到是我才放下心來道︰「蘇海啊,還以為是誰呢……嚇死我了。」
「你在看什麼,嚇成這樣?」我樂了,「該不會是在看……」
「你想哪去了,」石流墨白了我一眼,將手機收了回去然後說道,「你還真是快啊,剛剛還在班上現在就在我前面下樓了……」
我無語道︰「靠,就因為是你我才想多的,廢話少說,跟我過來我有話問你。」說完用胳膊卡主他的脖子向一邊拖去。
「好疼啊你輕點……喂喂我自己會走路!」
我們來到教學樓後面,現在我已經確定不會遇到準備下樓去舊實驗樓的自己,這才放下心來來道︰「石流墨,我問你,你知道顏蕊嗎?」首先得確定現在的石流墨是否還記得顏蕊,畢竟過了一晚上我也不確定他是什麼時候被消除關于顏蕊的記憶的。
「廢話,當然記得了,怎麼了,你終于決定向她表白了?」石流墨一副「我懂得」的表情。
「能不能正經點,真是,再說我向她表白管你啥事啊?」我郁悶道,「不過你之前不是說顏蕊遇到什麼靈異事件的麼?你還知道更多有關她的事情嗎?」
我盯著石流墨的眼楮……然後發現他的眼楮中閃過一絲不安。
「哪有……」石流墨故意放大聲音說道,「後來我才知道那根本就是顏蕊在和我開玩笑……啊哈哈,我知道你喜歡研究這些個稀奇古怪的東西,你可別往心里去啊。」
我心想道︰你這種沒演技的掩飾,能讓我不往心里去嗎?
「別騙我了,」我冷冷地盯著他的眼楮,「顏蕊已經全部跟我交代過了……」
石流墨慌忙問道︰「真的?她不是說不能說出去……她跟你說什麼了?」
我嘴角一揚,果然,這家伙也太好搞定了。
「你……你詐我?」石流墨一看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的表情很憤慨,「虧我還那麼信任你。」
「這句話輪不到你來說吧?」我拍著他肩膀道,「不過我看你說出來也松了口氣的樣子,憋了很久了吧?你根本就不是一個能藏得住事的人,也就顏蕊不了解你才讓你保密。到底怎麼了,告訴我。」
石流墨靠著牆壁蹲了下來,開始拔地上的雜草︰「要是顏蕊問你,你可不能說是我說的。」
「哪兒那麼多廢話,」我面對著他,也蹲了下來,「你是這種扭扭捏捏的男人麼?放心我不會說是你的。」
「事情是這樣的,前兩天,我看到顏蕊父親了。」石流墨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道。
我笑了︰「顏蕊父親?不是說他已經去外地出差了嗎?你到底發現了什麼事和他有什麼關系?」
「你別急听我慢慢說。」石流墨皺了皺眉頭,我只好打住,反正我時間還很多。
石流墨繼續說道︰「我那天放學路過步行橋,就是我們常去那家漫畫店的那座橋,我看到顏蕊和他父親了,他們當時好像是在爭吵什麼……反正我也沒听得太清楚。」
爭吵?我一面想著一面也學著石流墨開始拔地上的雜草……
「我走過去和顏蕊打了個招呼,呃,我是走過去才發現他們在吵的,要不我才不會過去自討沒趣,」石流墨一臉懊悔的樣子,「我當時就是和顏蕊揮了揮手,然後喊了聲叔叔好,接著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我停下手中動作看向他道︰「別賣關子,快說。」
「顏蕊父親被我從背後一喊嚇了一跳,手中拿著的外套都掉在了地上,」石流墨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右手……竟然長了一手的綠色的毛!那就像苔蘚一樣,看得我現在都覺得惡心……」
說著他又開始拔地上的雜草,嘴里還念著︰「真想像拔這些草一樣把他手上長的綠毛全部拔掉,太惡心了,還不能跟別人說……害得我幾晚都沒睡好。」
我眼楮一眯,似乎終于听到了有用的情報了。
滿手長者綠毛?這麼說的話,我倒是想起了《化相經》里面有關的一段記載……
我站了起來,看了看表,現在離這個時空的我從舊實驗樓出來還有一會,于是對蹲在地上的石流墨說道︰「既然說出來了,你也輕松了吧?就忘了這件事吧,交給我處理。還有……算了,不說了,你回去吧。」
「你不回家嗎?」石流墨背起書包站起來道,「那我走了,你可千萬別跟顏蕊說是我告訴你的啊!換誰自己父親長這種東西都不會希望別人知道的。」
「我心里有數。」我微微一笑,石流墨听我這麼說才放心地離開了。
望著石流墨遠去的背影,我這才把剛剛想要說的話說了說來——
「還有,今晚過後……千萬不要忘了顏蕊這個人的存在啊。」
……
「什麼?你問的是僵尸?」手機里傳來的是寧白卿的聲音,也不知道她跟蹤顏蕊跟蹤到哪兒去了,環境竟然那麼吵,「妖是妖,僵尸是僵尸,我們現在調查的事和僵尸有什麼關系?」
我正在舊實驗樓一樓晃悠,等著這個時空的「我」從金楊那里出來。我听寧白卿這麼問,于是對手機里回道︰「我記得《化相經》里面關于僵尸的記載說是中了尸毒的人會渾身長綠毛的吧?」
寧白卿那邊的聲音更嘈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好像听到了自己的聲音。
「對,是有這樣的記載,不過長綠毛那得是非常厲害的尸毒了,很難解毒的,哪怕只是沾上一點,想要徹底清除都很困難。」寧白卿說道。
「《化相經》是在你那邊吧?」我問道,「等會我去找你你再把《化相經》給我看看。」
寧白卿嗯了一聲,隨後又問道︰「那現在呢?你在哪兒?」
「我在金楊這兒,等另一個我被金楊洗完腦出來,」我用肩膀夾著手機搓了搓手,天一黑立馬就冷了。
「好吧,那就先掛了,別忘了晚上你和顏蕊還有約會,別太遲了。」
「我知道,那還得到十二點吧?」我拿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我會提前就去找你的。」
掛了電話之後,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要是我和顏蕊正確約定的時間是十二點的話,那麼推遲兩個小時不就是兩點鐘了?雖然我是夜貓子喜歡熬夜,但我的生物鐘也未免太不準了吧……
看來以後還是得好好調整下自己的作息時間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另一個自己從樓上下來了……
我趕緊躲進一間實驗室——還是生物實驗室,門都不鎖看來學校是真的拋棄這棟樓了,不過有金楊這種國家部門的人在這里恐怕學校就是想管都不現實啊。
借著月光,我發現從樓上下來的那個自己臉上滿是郁悶。
既然這個時空的「我」已經離開,那我就可以去找金楊了……想必以這家伙的見識和知識面見到我也不會吃驚的吧。況且他對因果論這麼在意,就算見到我應該也不會對未來的果產生什麼大的影響。
躡手躡腳地走到了三樓……才意識到自己怎麼就像是做賊一樣,于是正準備大步向前,卻听到寂靜的三樓上面天文台傳來的金楊的聲音——
「嗯,沒錯,我已經和編號977靈體的蝕靈體說明過了……還不能得出具體結論,他有猶豫。不過有機會……激進派那里並沒有派人干擾,看來這次他們的主要目標不是蝕靈體……嗯,嗯,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處理的。」
听聲音像是在打電話,躲在門外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和誰說著什麼。
等金楊掛了電話,我正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金楊在門內說道︰「不用偷听了,有什麼想問的直接進來問我吧。」
我一愣,然後門就打開了,我的身體本來靠在門上的,一時間失去了支撐直接跌了進去……
……
「……污穢至極之物,非人非鬼。與鬼行逆相似,身有尸毒,中尸毒者非純靈不可醫。」
——出自《化相經》第五卷僵尸篇
「……上帝粒子的質變十分可怕,會引起各種靈體的變異。第五區有研究人員曾經成功利用上帝粒子的半毀壞實驗制造出比本體強大數倍的變異鬼行逆……同理,僵尸這種存在便是天然的上帝粒子的質變產物,只有生前的靈體才會產生僵尸,越高階的靈體變成的僵尸越強……至今未找到合適的清解尸毒方法,只能進行抑制……」
——出自國家安全部特別局機密文件《有關蝕靈體的科學報告》延展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