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睜開雙眼，發現金楊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尷尬道︰「原來你知道我在外面啊……哈哈……」
「你是……蘇海？」金楊皺著眉頭疑惑道，「你不是剛走麼。m」
我點點頭，然後解釋道︰「我不是剛剛那個蘇海……我是從幾天後來的。」
原本我是等著看金楊驚訝的表情的，可事實卻讓我失望了……他完全沒有驚訝，反而異常的淡定。
「所以說，未來的蘇海，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金楊回身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我郁悶地說道︰「你都不驚訝的麼？我可是未來的人啊……」
「要是什麼事都能讓我驚訝，那我也不用在特別局里干事了。」金楊捧起自己的茶杯，然後抿了一口道，「我要是沒猜錯，你是未來幾天後的我用流光日晷送你過來的吧？」
我呵呵一笑︰「真不愧是你啊，這都能猜得到。沒錯，我是你送過來的，不過我現在有事要問你。」說著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在你問我問題之前，我先問你三個問題。」金楊說道。
「好你問。」
「我為什麼會送你回到過去？」
「為了救人。我們班一個叫顏蕊的女生。」
「那個寧白卿和你一起來了嗎？」
「沒錯，要救人需要她的幫助。」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金楊放下了茶杯，「有關你的七年死關，你見到終結實驗的393號了？」
我被問的一臉茫然︰「什麼終結實驗的393號？」
「那看來你還沒見到他，」金楊點了點頭，「能不和他接觸是一件好事。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該你問了，不過我也只回答你三個問題。」
「三個？喂你之前可沒這麼說啊！」我怒道，「要不你再多問我幾個問題，我還要問你很多問題呢。」
金楊搖了搖頭︰「現在我沒什麼想要問的了，明天的話看我心情有可能多回答你幾個問題。你盡快問，我晚飯還沒吃呢。」
明天？過了今晚顏蕊就要消失了！誰有這個閑工夫等到明天來問你啊！
我沉默了，只有三個問題的話……我該從何問起？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情報……
本來是準備問下那個什麼終結實驗的393號的，現在看來只能放棄了。事有輕重緩急，現在顏蕊的事最重要。
我問道︰「第一個問題，你們特別局到底是什麼組織？難道真的是為了消滅所有不可控制的靈體嗎？」
「這你是听誰說的？」金楊笑了，「我應該和你說過，我們局是為了人民群眾的安全而成立的，上面並沒有要趕盡殺絕的命令。不過你要真想弄明白我也可以稍微解釋一下……」
我點頭道︰「洗耳恭听。」
「沒有一個組織是絕對團結的，」金楊說道，「越大型的組織越是如此……比如說我們的特別局，由于管的事務比較復雜，所以我們組織很龐大。人一多，自然少不了派系爭端，我們局就分為激進派和保守派兩種派系，激進派的領頭人我還不清楚，保守派的領頭人正是我們的局長……」
「激進派的主張就像你剛剛說的那樣，要趕盡殺絕這片國土上的所有妖魔鬼怪，所有非人類的靈體都要殺盡，而保守派認為這樣是非常破壞‘大道’的，」金楊頓了一下，看著我道，「我這麼說明你能明白嗎？」
我認真地點了點頭，看來事情果然要復雜得多。
「既然那個人跟你說了這個，想必他一定是想要說明我們這個組織有多麼的殘忍然後想要你和他們聯手來對付我們把？」金楊繼續道，「我能猜得到，他們要對付我們利用蝕靈體是非常有利的方法……我不做任何影響你判斷的事，只是和你說事實，你自己去判斷到底該怎麼做。」
「那你們為什麼要派出鬼行逆來殺我？」我冷冷問道。
金楊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是你的第二個問題嗎？那只鬼行逆是變異了的，出自第五區那些瘋狂的家伙的‘上帝粒子半毀壞’實驗。本來這種危險的實驗產物應該是封藏起來的，最近激進派的高層想辦法將它調走了，調查文件上顯示是用于e-86計劃的續計劃，我想就是用來對付你這個蝕靈體了吧……」
「你的意思是所有壞事都是那什麼激進派做出來的？」我冷笑一聲道，「我怎麼知道這種東西是不是你隨便捏造出來騙我的呢？」
金楊不慌不忙地說道︰「我說過了，一切看你自己的判斷。我無所謂你信不信，反正，你還剩最後一個問題。」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盯著他的眼楮……什麼都沒有，這人……真的是活人嗎？
若是活人的話，難道一點情緒波動能無法從他眼神里看出來？
「你知道顏蕊父親的資料嗎？」我想了半天，終于決定最後一個問題問這個。
金楊看著我，想了一下，還是說道︰「沒想到你最後一個問題問這個……不過算了，這和你蝕靈體也有關系，我也不算是泄露機密，你听好了……」
……
我走在學校後門街道上，現在應該是八九點了吧，街道兩邊的商鋪燈火通明，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聞著各種食物混雜的香味，不過我現在卻是一點食欲都沒有。
從口袋模出手機，想了想還是打給了寧白卿。
「喂？蘇海啊，你在哪？去過金楊那邊了嗎？」寧白卿的聲音壓得很低，這次她周圍倒是安靜了。
「我在學校後門，馬上去找你。」我回道，「你現在在哪？」
寧白卿小聲回道︰「我在顏蕊家樓下，顏蕊就在她家小區門口站著，好像是在等著誰。」
「好我知道了。」我說道，然後說道，「你不用再跟蹤她了，在今晚見我之前她不會出事的，先回家，你還沒吃晚飯吧？」
「回家？可是……」寧白卿似乎有些疑惑。
「沒事，顏蕊要比我們想象中的安全。」我笑道，「而且我也餓著呢，我知道家里還有一對‘我們’，我們就在家樓下的面館吃，就這麼說定了，我等著你啊。」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我的目光平視前方，映入眼簾的有很多和我差不多大的高中生情侶，這一番景象看起來還真是溫馨。我將手機塞回口袋，然後搓了搓自己的雙手取暖。
顏蕊……你到底還藏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
時間，晚上十點十分，地點，我家小區樓下外的面館中。
我和寧白卿坐在靠窗的桌子上，剛剛吃了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面，現在感覺渾身暖和多了。
「說吧，你到底問到了什麼？」寧白卿將自己面前的碗推到一邊問道，「怎麼我感覺你好像很失落的樣子？」
我捧著碗正在喝湯，听她這麼問把碗放了下來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突然發現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晰多了，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樣的選擇了。」
「可你還是很失落。」寧白卿一針見血地說道。
「還好吧？我看起來有那麼無精打采嗎？」我嘴角一揚笑道，「放心吧，今晚之後應該就是真相大白了，對了，今晚我去見顏蕊你就不要跟著去了。」
寧白卿眉頭一皺︰「那怎麼行！你要是有危險怎麼辦？」
我抽出一張餐巾紙來擦了擦嘴，然後笑道︰「我有那麼脆弱嗎？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總之你別去了，這是我和顏蕊之間的事。」
「那我偷偷跟在後面，總之你是管不到我的。」寧白卿向後一靠，抱著雙臂說道。
「別耍小孩子脾氣了！」我一下站起身，然後雙手拍在桌子上厲聲道，「你一去事情會往控制不了的方向發展的！」
寧白卿看著我的眼楮，我沒有回避，死死盯著她……
只有今晚，我不能隨著她去。
「如果你這麼堅持，那我就不去了就是了。」寧白卿的語氣中明顯帶有生氣的感覺，「就不打擾你和顏蕊的二人世界了。」
我坐了回去，語氣輕了很多︰「不是你想的那樣……剛才我的語氣太沖了抱歉。」
「我看起來像有生你的氣了嗎？」寧白卿頭轉到一邊，看著窗外道，「不要和顏蕊糾纏太久，早去早回。」
我心道︰你這樣子不像是在生我的氣麼……嘴上卻說道︰「我倒是想早去早回啊，可現在她約我出去的短信都還沒發給我呢。」
正說著，我桌上的手機「嗡嗡」一聲震動，顏蕊的短信發過來了。
我拿起手機一看……發件人的號碼的確是顏蕊，可是內容卻是亂碼。
看來同一時空發給兩部同樣的手機短信還是有干擾的啊……所幸這個時空的「我」接受到的不是亂碼，而且我又已經知道了短信的內容。
我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對寧白卿說道︰「我該走了，那個綠城公園可不近。」
寧白卿看著我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
「……根據調查，特別行動組中已有三組確定為激進派勢力，分別是第三小組，第八小組，以及第十六小組……之前的e-86計劃中，確認死亡一百二十一人，失蹤三十人，另外一位高層在行動中身受重傷，已經轉至第五區醫院治療……」
——出自國家安全部特別局最高機密文件《e—86計劃全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