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八日,離農歷十月十五的下元節還有兩天。
這天清晨,我和寧白卿按照金楊的安排躲在了天文台,等著這個時空的我們使用流光日晷回去,由于等待的時候太過無聊,我便問寧白卿道︰「昨晚這個時空的你到底去哪了啊,怎麼後來我看你一臉疲憊的樣子?」
寧白卿蹲在門後面,通過門縫看著外面道︰「這你也要管麼?總之是有事去了……」
看寧白卿回我的語氣,我就知道現在問她什麼都沒結果了,干脆就坐在椅子上等著。
「你過來,」過了一會兒,看著外面的寧白卿對我招了招手,「金楊到了。」
听到此話,我連忙跑到門口去,通過門縫看見金楊正在和「我」說著話……這就意味著馬上就要開始使用流光日晷了。
「你還記得金楊告訴我們的咒語麼?」寧白卿提醒我道。
「放心,我的記憶力還是可以的,」我咧嘴一笑,「你來了……馬上就要開始了。」
果然,不到半分鐘,這個時空的寧白卿就到達了,三人之間交流了一番,只見「我」指著天文台這邊問道︰「為什麼不進去?這里真的沒關系嗎?」
我看著自己,呵呵一笑,原來自己不知道的事會這麼有趣……那個時候我是怎麼都不會想到金楊不讓我們進天文台,其實是因為有另外一個蘇海和寧白卿正躲在天文台里。
寧白卿卻是絲毫沒有任何反應……
金楊在石盤上劃著符號,熟悉的藍色熒光出現在我們眼前,他回「我」道︰「……這個時刻那個房間的時空秩序有些混亂,不適合使用流光日晷送你們回去。」
我簡直佩服金楊,這種時候說的還是真話……雖然當時的「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說什麼。
三分鐘過後,金楊低聲說了句話,接著石盤開始綻出強光……這個時空的「我」和「寧白卿」將手放在了石盤上,金楊開始念咒。
「快,我們也要念咒了。」寧白卿低喝一聲,我點點頭,趕緊跟著念起了咒。
咒一念完,我的腦袋就像被人重擊了一下,接著胃極其難受,我捂住肚子扶著門……而寧白卿也是滿頭冷汗,看起來絲毫不輕傷。
「你們記住,盡量不要在以前的你們面前出現,還有不能做出太多會影響到現在的事,絕對不能破壞基本的因果,否則會出大事的!」
金楊的話一落音,「我」和「寧白卿」就和那個石盤一起卷進一個極小的空間,而躲在天文台的我和寧白卿終于能喘口氣了。
「吱……」金楊走到天文台門口推開了門,對著我笑道︰「怎麼樣,影響因果的滋味不好受吧?還好你們只是稍微影響,要是破壞了因果,估計連命都沒有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還真能幸災樂禍啊,少廢話……」
「後天就是你的農歷生日了,希望你能遵守我們的約定,讓我們特別局的人對你進行看守,」金楊說著將我們的書包扔給了我們道,「說了不會幫你們保管太久的,呵呵。好了,時間還早,不過為了不產生影響,你們今天還是按時去上課的好。」
「知道知道,我就歇會,」我揉著肚子問寧白卿,「怎麼樣,你還好麼?」
寧白卿听我這麼一說,一下站起身來白了我一眼︰「你以為你在問誰啊。」
……
我和寧白卿終于踏入正確的時空了。
這幾天真是提心吊膽,生怕給以前的自己或者會起疑心的人看到,總之就感覺自己的存在就是多余的,現在回到正確的時空這才好受多了。
一天的課結束,顏蕊的消失並沒有改變,不過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以後會有機會幫她破除絕名符的,一想到這,我就充滿了希望,不管如何,我穿越回去總不是無用功吧……否則死的很有可能就是沒有防備的寧白卿了。
至于顏明武,听金楊說被他女兒救了一命之後就被特別局的人控制起來了,他這人我不會同情,但是顏蕊還是必須要救的。
放學的路上,我和寧白卿迎著夕陽走在回家的路上,兩個人很有默契的沒說話,只是安逸地並排走著……若不是石流墨這小子突然在後面莫名其妙喊了句︰「蘇海啊你小子真讓人羨慕。」我覺得這份安逸一直能持續到家的。
將石流墨「教訓」了一頓之後,回到家中,寧白卿特地為我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吃飯的時候她終于主動開口和我說話了。
「知道麼,其實這種生活挺不錯的。」寧白卿笑著說道。
我尷尬一笑︰「是啊。」可是我們都知道,這樣的日子只是曇花一現,還有不到兩天我就會面臨七年以來最大的危險。
「你知道特別局是個什麼地方麼?」寧白卿喝了一口湯,貌似很隨意地問道。
我搖頭答道︰「我哪知道,只知道那是金楊所在的國家組織,很神秘,而且管理研究的也是各種神秘事物。對了,好像內部還分成了激進和保守兩派……」
寧白卿點頭道︰「你知道的也不算少了,基本上就是這樣,對于我和你來說,要十分小心激進派,他們恨不得我們這些不受控制地靈體全死光了才好。不過幸運的是金楊所在的保守派願意幫助你,我看這七年死關你應該可以安然渡過了。」
我咀嚼著嘴里的飯,腦中卻想著更多的事……
「你要去的地方名字叫做‘第五區’,」寧白卿幫我盛了一碗湯放在一邊道,「這個地方可不是什麼好玩的,這里集中了各種奇怪的願意為國家服務的研究者。不過他們大多都是有著真本事的奇人異士……」
「研究者?」我一慌差點沒噎住,「他們不會拿我做實驗吧?」
寧白卿抿嘴一笑︰「那我可不保證,不過我知道他們可是對什麼東西都很感興趣的,而且這些研究者不是激進派也不是保守派的……指不定會對你做些什麼哦。」
我慪得飯都吃不下了,給寧白卿這麼一說,我已經完全不想遵守和金楊的約定了。
「他們……應該不會對我做什麼的吧,」我右眼皮一跳,趕緊安慰自己道,「我怎麼說也是金楊安排進去的啊,我可是大活人啊,而且是中國公民……」
「他們管你是誰,」寧白卿玩起了自己的頭發,「只要是落在他們手中,可就沒有給你選擇的機會了。」
我將碗玩旁邊一推,這飯沒法吃了。
寧白卿看我這樣,笑出聲來︰「幼兒園難道沒學過不能浪費農民伯伯種出來的糧食麼?」
我看著她只吃肉的碗,無奈道︰「這話真不像是你應該說的……」
「好了好了,嚇唬你一下而已,」寧白卿指著她為我盛的湯,「湯喝了吧,要涼了。」
我嘆了口氣,端起碗來慢慢喝著。寧白卿手撐著頭,盯著我喝湯的時候道︰「其實也沒什麼,頂多給你身體來個小改造而已,差不多就是換個器官件什麼的……」
「噗!」我一口老血……哦不,一口老湯直接噴在桌子上。
這飯真的沒法吃了。
……
十一月十日,這天我和寧白卿同時向學校請了假。至少我請了。
一大早,金楊就坐著車在我家樓下等著我倆了。
一輛黑色奧迪上,我和寧白卿坐在後面,金楊坐在副駕駛,而駕駛員是個穿著西裝中年男子。
金楊還是那副白大褂的打扮。
「沒想到你還有司機啊,」我笑著打趣金楊道,「你是哪家的大少爺啊?」
金楊回過頭來一臉正經地回道︰「我還未成年,怎麼開車?」
我被金楊說得完全接不下話了,只好問道︰「我們要去哪兒?」
「第五區,靈體放能所。」金楊答道,就在這時我發現我們的車拐到了一條死路中,這附近本是郊區,沒什麼人,而這條死路就更沒人了。
「該下車了,」金楊說道,「等會跟緊我,寧白卿就不要進去了吧……」
「什麼意思?」我急忙忘道,「她不能陪我進去嗎?」
「讓你蝕靈體使用我們的資源,已經是激進派做出的最大讓步了,」金楊說道,「況且你還是人類。而寧同學就不行了,我不保證激進派會對她做出什麼。」
我轉頭看著寧白卿,發現她的眼神中竟然開始有了些擔心。
「放心,我沒事的,金楊沒必要騙我們。」我裝作無所謂對寧白卿說道,「而且我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寧白卿這才轉過頭去道︰「你要是出事了我可不好跟你師父交代,畢竟他是我們姐妹兩的恩人……你別想多了,我沒擔心你。」
「哈哈,知道了,」我模了模後腦勺,「明天我不就出來了,不就是什麼第五區嗎,我蘇海什麼沒有見識過啊……」
奧迪車將寧白卿送走了,我讓她回家等我,當我正看著遠去的車發著呆的時候,金楊站在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
「該走了,下面這十幾個小時夠你熬的。」
我點了點頭,轉過身來看著這條死路疑惑道︰「我們該怎麼走?這不是死路麼?」
金楊微微一笑,敲了敲右手邊的石壁……這本來是個廢棄工廠的外牆,可是經過他這麼一竅我突然發現這牆壁竟然開始移動了……
「歡迎來到第五區。」金楊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而在我面前的,是石塊移動後露出的一扇外表很普通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