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社火存在了多久秦軒不知道,但秦軒知道至少也是存在了幾百年的,古代的時候鬧社火就是為了祭天祈福的,雖然如今更多的是為了繼承民俗,但一些封建迷信的想法還是照樣傳承了下來的。至少村里的廟宇是村里建築最宏偉、最漂亮的,比以前的小學都大、都好,而且每年村里都會花一大筆錢進行維護。現在因為村里沒什麼孩子,小學的學校都應經成了村里的牛圈了,學校的操場已經是長滿了雜草,布滿了牛糞,但村里的廟宇卻是一年比一年新、一年比一年漂亮。秦軒听羅叔說村里去年為了鬧社火和村民看戲方便,村里還花了幾萬塊錢將廟宇前面的一畝多稻田推了,鋪上了水泥,搭起了戲台,方便請來的戲班唱戲和村里的村民看戲。
秦軒最後想了想,還是算了,到時候他弄好了村民認為是理所應當的,弄不好了說不定就要被戳脊梁骨,到時候被村民的口水給淹了。
「張爺爺,我看還是讓其他村里人當吧。我實在是不懂,到時候搞砸了就不美了。當然了,如果村里還有其他的什麼需要,我能幫的盡量就幫」秦軒最後還是拒絕了,不做就不會犯錯,還是穩當點好。不要太出風頭了,最近他已經是村里最出風頭的人了,再出說不定就會惹人嫉恨了,「出頭的椽子先爛」,還是低調點好。
「你不做,那真是太可惜了。既然你不做那就按老規矩讓其他人競價吧,誰出的錢多誰當。」老村長看秦軒不當這個頭有點遺憾地道。
「沒事,既然小軒今年不當,不是還有明後年嗎?以後還是有機會的。」羅叔對秦軒今年不當也有點遺憾,不過他想著以後還有機會。
「那羅叔你怎麼不當,如果你當這個頭我一定支持你。」秦軒看羅叔好像很想當這個社火的頭,就反問他道。
「你羅叔去年的時候已經當過了,今年當然就不能再當了。」這時候羅嬸對秦軒解釋道。
秦軒也知道平時村里因為很多人都想當這個社火的頭,所以都是按照一定的順序輪流的。村里共的可以分為幾個大族,很多都是十幾戶家庭同一個祖先的,村里就每年每個大族輪流當一次社火的頭,至于輪到的族里要誰當,就是他們自己內部商討的結果了。去年剛好就輪到羅叔他們這一族,而且是羅叔當了這個頭。
「那張爺爺,到時候一戶要攤多少錢,到時候我拿給你?」秦軒雖然不想當這個頭,但出一份份子錢還是樂意的。
「暫時還不知道一家要攤多少錢,這得看到時候要辦多大了。你可以不用交錢!」老村長道。
「我不用交錢?我怎麼不用交錢?」秦軒知道幾年大家都有了點錢可能要鬧得比較大,但還得看到時候老村長和幾個族老商量的結果。可是對為什麼他不用交錢就不大清楚了,所以就疑惑地問道。
「因為你還沒成家,暫時還不算一戶,等你成家了以後才算。」老村長對秦軒解釋道。
「哦,這樣啊,那如果我也要交錢應該可以吧?」秦軒不想為了這麼幾百塊錢讓人有話說,就問道。
「你要交錢?干嘛要交錢?即使你不交錢到時候要去廟里看戲或是吃飯也都可以啊!」老村長道。
「小軒,既然你可以不用交錢那就不要交了,等你以後娶媳婦了再交吧。」羅嬸也勸道。對她來說能不交錢最好,還省了下來。
「如果你一定要交錢那也可以,到時候再說吧。」老村長雖然不知道秦軒為什麼要交錢,但還是這樣說道。
「小軒,如果到時候你不知道要把錢交給誰就先交給我,我幫你拿去交。」羅叔擔心秦軒到時候不知道要把錢交給誰,說道。
「好的,羅叔,到時候我就把錢給你,你幫我交吧。」秦軒也知道到時候村里有專門的以為長輩人負責收錢登記,村里每個人交了多少錢到時是要用毛筆登記在紅紙上的,在祭拜廟里的神像時是要把紅紙上的名單念給廟里的神仙知道的,好讓神仙保佑紅紙上的人,而且最後還要把紅紙貼在廟里,直到下一年社火的時候再換。
秦軒也樂得把錢交給羅叔轉交,因為他對村里的長輩除了老村長外都不熟悉,到時候不知道要把錢交給誰,更重要的是村里的老人很多都不懂普通話,都是說的這邊的方言。
而秦軒八歲後就出去了,這里的方言也忘的差不多了,現在除了一些問候用語,其他的已經很多都不懂了,到時候去交錢的時候自己說普通話,負責登記的長輩听不懂,登記的長輩說方言,自己也听不懂,到時還要旁邊的人翻譯,不是純惹人笑話嗎。不管怎麼說秦軒也是從這個村里出去的,現在回來了連家鄉話都忘了。所以秦軒最近這幾天除了學習外語外,也在慢慢的回憶村里的土話,不過村里的土話沒有文字記載,感覺學起來比外語難學多了,現在還沒全部記起來。
一頓晚飯吃吃聊聊,足足花了兩個鐘頭,在八點多的時候才吃完。吃完後秦軒喝了點茶後就將老村長送回去了,送完了老村長,秦軒看著四下無人,腳下生風,幾個縱身就回到了老屋。
秦軒剛進屋,大一他們四個就迫不及待地圍了上來,對著秦軒就是一陣嗚嗚叫,秦軒知道他們餓了,就把從羅叔家帶回來的骨頭,還有一些殘肉統統到在他們四個的盆里。
「汪汪汪」大一他們四個看到秦軒倒出來的東西,不樂意了,對著秦軒一陣抗議。
「抗議無效,反正你們愛吃不吃。再說這也不全是骨頭啊,不是還有一些肉麼?你們就將就著吃點,明天我給你們做好吃的。」秦軒看著他們對自己抗議倒出來的都是骨頭沒有肉,不禁一陣嘀咕,狗不是都是愛吃骨頭的麼,現在怎麼不愛骨吃頭愛吃肉了。
大一他們又對秦軒抗議了一會兒看沒有用後,只好不甘不願地吃了起來,至少比餓肚子強。如果知道秦軒的想法肯定是一陣鄙視,狗愛吃骨頭那時因為沒有肉吃,如果有肉吃哪只狗還會愛吃骨頭。
秦軒喂好了大一他們四個,就到閣樓修煉去了。
第二天,秦軒很早就起來了,因為今天就是冬至了,秦軒要去祭拜秦老頭。村里對祭祀祖先都是趕早不趕晚的,如果去晚了被村里人看到了又是一堆的閑言碎語了。那些村里的大媽大嫂正愁沒事可嘮呢。
秦軒主要就是去祭拜秦老頭,至于那些秦家祖先,秦軒連見都沒見過,最多也就是迫于習俗,順帶祭拜一下。因為秦老頭的墓地不再秦家的祖墳,所以秦軒準備了兩份祭品,一分給秦老頭的,另一份則是給秦家祖先的。秦軒可沒有精力真的按村里的習俗給每一位秦家祖先都準備一份祭品,不然累死他。秦家的祖墳那麼遠,墓地又那麼多,他今天至少得趕好幾趟才行。所以秦軒就只給那些秦家的祖墳準備了一分祭品,一次性全祭拜了。至于村里人,愛說就去說吧,現在村里又不是他一個人這麼做。
秦軒先去祭拜秦老頭,雖然按規矩是要先祭拜年份最久遠的祖先的。秦老頭的墓地就在橫頭嶺對面的山坡上。秦軒經過橫頭嶺施工地的時候,發現工程已經快完工了,橫頭嶺上面的都已經弄好了,就剩下灘地上的堤壩還沒封頂,不過也快了,再有十來天就差不多了。
秦軒一路上跟工地上的工人打了招呼,順著半完工的堤壩,渡過一條小河,就來到了橫頭嶺對面的山坡。秦老頭的墓地就在這里。
秦軒在快到秦老頭墓地的時候,心里就感到了一陣悲傷,想起了小時候秦老頭對自己的好,想起了秦老頭走後自己生活所受到的無數困苦和委屈。強忍著要流出的淚水,秦軒來到了秦老頭的墳前。
秦老頭是土葬的,雖然那時候鎮里已經在要求火葬了,但在鄉下還是很多都是土葬的。村里的很多人都認為我都把棺材埋進去了,政府總不至于再挖出來進行火葬吧。所以如果是在村里去世的,幾乎都是土葬的,畢竟土葬也比較便宜。
秦軒先將秦老頭墳頭上的雜草清除干淨,雖然他剛回來時就已經清理了一遍,但還是長了很多。清理完雜草後,秦軒就將帶來的祭品在墳前擺好。秦軒帶的東西很多,雞鴨魚肉,牛羊豬肉,還有其他吃的喝的一大堆。擺完祭品,秦軒將檀香蠟燭點上,手持檀香,對著秦老頭三叩九拜後,就絮絮叨叨地將自己過去一年來發生的每一件重要的事講給秦老頭知曉,包括他出海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秦軒足足嘮叨了半個多鐘頭,手里的檀香都快燃盡了,才結束訴說,將檀香插到秦老頭墳前的香爐里。秦軒又在秦老頭墳旁邊用三塊大石頭壘成的一個小房子里面也點上蠟燭,燃起檀香,並鞠了三個躬,這是在感謝秦老頭墓地這邊的山神土地,並希望他們能多多照顧,不要讓一些山魅魍魎過來偷吃香火或是打擾到秦老頭安眠。就跟我們付房租一樣。做完這一些後,秦軒就開始找個空曠的地方燒紙錢,燃放鞭炮,順便也給小房子里的山神土地燒了一些,算是房錢。
燒完黃紙後,秦軒在秦老頭的墳上用石塊壓了一些五色紙,表示這個墳是有後嗣並且已經來祭拜過的,而不是無主孤墳。以前秦軒都是用黃紙的,不過雨一淋就爛了,前兩天去買祭品的時候才知道有專門壓墳的五色紙,就買了一點回來。
秦軒又稍微祭奠了一會兒等檀香燃盡後,就打算到秦家的祖墳去祭拜了。秦軒仔細查看了一番,看到檀香已經燃盡滅了,蠟燭也吹滅了,燒的紙錢也確定全部燒完沒有火星了,收拾好祭品就開始離開了。在離開的時候還在路邊撒了一些紙錢,這些是給那些孤墳野鬼的,希望他們不要去打擾到秦老頭。
秦老頭的墓地和秦家祖墳的墓地其實都在一座山頭上,只是一個在山這一邊,另一個在山的另一邊。秦軒在翻過了山頭後,就來到了秦家祖墳,這里一排的大概有十幾個墳墓。秦軒又按照剛才在秦老頭那邊的順序做了一遍,不過就沒有那麼認真了,除墳頭上的雜草也沒有清除的很干淨,就只是把一些比較高的雜草拔除掉,祭品也沒有那麼豐富。只有在請神的時候麻煩了點,畢竟秦老頭那邊至于他一人,這邊有十幾個,不過好在秦軒來之前都記下來了。而且這邊墓地上的墓碑也都有刻銘文,只要眼神夠好就行,只有輩分順序因為下葬的時候沒排成排,所以要稍微記一下,但這些對秦軒都不是困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