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正是一年中頂熱的季節。還是上午九點的時候,太陽已經帶著一身炎熱出來,樹蔭下還是極涼爽的,但是一沾到陽光便曬得讓人受不了。
滅絕站在校門口,身邊圍著一群學生。學校各處太陽曬不到的地方都站滿了人,拿著毛巾提著水杯,細細的囑咐孩子。蘇衛社和吳蘭送蘇錦來時滅絕又做了一番考前動員。
教室很安靜,前後兩位監考老師來來回回的走,頭頂的吊扇發出吱呀聲,仍是越扇越熱。背上全被汗水浸濕,也不知是緊張還是熱的。
蘇錦早早就寫完試卷,拿著墊子扇風歪著頭眯起眼楮看著門外,她很想出去,可是從教室看過去,便是視力再好又能透視也不能隔了幾個彎穿透重重建築去看封鎖線外的父母是不是還站在外面。
看到她這麼早出來,少不得父母又得擔憂一番。她很熱,特別是坐在這種旮旯里,吊扇完全扇不到這里,教室人又多,隨著時間推移溫度不斷上升,蘇錦只要一抬頭沒能看見太陽又往上移了許多。
監考老師皺著眉頭走過來敲了敲蘇錦的桌子,輕聲提醒︰「不要發呆,快點寫,等會兒時間會不夠。」蘇錦一進來時她就注意到了,長得漂亮的孩子,通常都是特別引人注意的。
現在看到蘇錦因為天氣熱而煩躁寫不下試卷,她有些無奈,座位是按考號來排的,能有什麼辦法,這麼多年都熬過去了,可不要栽在這幾天啊,所以運氣這種東西還是很重要的。
蘇錦道了謝,老實的端正了坐姿。手中把玩著筆,看著它在自己手中旋轉,眼楮一亮,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桌面,拿了準考證就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考場的學生全部抬起頭來,呆滯的看著蘇錦的背影。監考老師看著腕上的手表,現在離開考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按照考生規則上面的條規,現在是可以交卷了,可是這也太快了吧,別人再快也才剛做完選擇題呢,她整張試卷就做完了?
蘇錦走出考場封鎖線,在外面等著的人們紛紛將驚疑的眼神投過來,這麼早就出考場了?不會是作弊被老師趕出來了吧?
蘇衛社和吳蘭匆匆跑上來,擔憂著看著蘇錦,卻又不好開口,怕給蘇錦太大壓力。
蘇錦一笑,有些無賴的說︰「老爸老媽,我怕你們在外面被太陽曬到,我就出來陪你們了。」
吳蘭有些傻眼,「小錦,我們不熱,你,你……」
「沒問題的啦,媽,你還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媽相信你,可是,小錦,這才過了半個小時……」吳蘭看了一下時間,臉色有些不好,小錦出來的太早了吧,才半個小時能寫完一張試卷嗎?
「相信小錦,她不會胡來的!」蘇衛社摟過吳蘭的肩安慰。
蘇錦連忙點頭,做狗腿狀。
蘇衛社趁吳蘭不注意,瞥了眼蘇錦,低聲道︰「你真的寫完啦?」語氣里滿是不相信。雖然蘇錦現在很出息了,可他總是習慣用以往的思維來對待蘇錦,再厲害,也是他女兒,十六歲的孩子。
蘇錦點頭,「錯不了。」
蘇衛社伸手拍了拍蘇錦的腦袋,「下次別這樣嚇你媽。」
一天考兩科,蘇錦每次走得老早,監考老師也都習慣了,大家都知道有個考生每場考試都很早退場。
三天後,中考終于落下帷幕。劉依依拉了蘇錦去酒吧,說要釋放壓力,中考的壓力把她的身高都給壓矮了。蘇錦听見這理由嘴角抽了抽,打電話叫了楊思起和莫少卿來。
最後她們還是去了KTV,酒吧保安太盡責了,看她們不滿十八歲,死活不讓進。
坐在包廂里,包廂里面光怪陸離,彩燈打得房間陰晴不定。劉依依扯著嗓子在那兒唱死了都要愛,劉依依的嗓門本來就大,以往她驚叫的時候蘇錦每次都痛苦的不得了。現在更是扯著嗓字歇斯底里的唱死了都要愛,蘇錦很後悔跟她出來,她劉依依就是一個移動的人體噪音。
看到劉依依盯著蘇錦,楊思起和莫少卿難得一次達成協議,兩人對視一眼,就偷偷站起來往門口走去。劉依依收回了盯著蘇錦的目光,拿著話筒怒吼一聲︰「你們干嘛去!」
蘇錦渾身一震,揉了揉耳朵,哭喪著臉,會失聰的。
楊思起僵硬的轉過身,「呵呵——我,我們是想去上廁所。」
「不許去,憋著!」
莫少卿眉頭輕皺,水眸輕眨,「依依,就去一下下,我們馬上就回來。」
蘇錦躡手躡腳的貼著牆從屏幕那邊繞過去,只要劉依依一回頭就能發現,蘇錦很緊張,希望莫少卿他們能吸引住劉依依的視線。
劉依依眼楮都沒眨,她以往都是跟蘇錦撒嬌賣萌裝可憐的,莫少卿這一招是她玩剩下的。「等我唱完你們再去!」
楊思起睜大眼楮看著蘇錦已經走到門口的身影,看了看正在跟劉依依,莫少卿還在跟她交涉。拼命的跟蘇錦遞眼色,做口型「救救我啊!」
蘇錦自身難保,收握在門把手上,輕輕轉開,回頭給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保重。」
楊思起不敢置信的看著蘇錦就那樣關上了門,門外暖黃的燈光一點點被擋在外面,隔絕了房間里的鬼哭狼嚎,他絕望的抬頭望天。握了握拳,不,他不能坐以待斃,他要自救!同情的看了眼莫少卿,再見。
他戰戰兢兢的站起來,學著蘇錦的貼著牆繞到劉依依身後,勝利就在前方,他微笑起來,得意的看了眼莫少卿,伸手去拉門把手。
「楊思起!」一聲震天吼,吼得房間地動山搖。
他神色一僵,額頭上滴下一滴冷汗,轉過頭來蒼白著臉,聲音發抖︰「依依,我就要尿褲子上了。」
莫少卿嘴角一挑,想讓我一個人在這兒受摧殘,怎麼可能?
蘇錦站在門外松了一口氣,KTV的隔音效果好得讓人熱淚盈眶,隔著一扇門,門里什麼都听不到了。窄窄的走廊安靜異常。
蘇錦在門口站了會,朝轉彎處一個窗口走去,這里太悶了,蘇錦想去透透氣。
站在窗口往下看,大街上的青少年人明顯多了起來,三五成群的出來逛街,全是從繁重學業中解月兌出來的學生。
「咦,那是?」
視線盡頭,很多人圍在那里,指指點點的,似乎出了什麼事。蘇錦抬眼一瞧,躺在地上的青年輪廓有些眼熟,似乎是個熟人,只是太遠了看不大清楚。
------題外話------
沒錯,月白很無恥的留懸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