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劍門三人早就已經按耐不住,一听賀宏求援,便沒有絲毫猶豫地沖了上去。台下所有人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四人夾擊,這場景雖然與第一回合極為相似,但是秦墨的疾風失去效用,此刻又該如何抵擋這輪攻擊?
鐵劍門三人勢在必得,手中靈劍同時朝秦墨斬下。
「小心!」台下紫陽不禁驚呼一聲,眼中透著重重憂色。
正在這時,秦墨身子突然一轉,赤紅靈氣瞬勢溢涌腳下,淡藍色的衣袍呼呼作響,整個人便隨之旋轉起來。
「完身」發動,赤色紅蓮盛開陣中,闢塵劍那青藍之光宛若露水流螢灑在花瓣之上。
鐵劍門三人只覺得手中靈劍抵在了一道靈牆之上,縱然他們力量再大也無法擊破這股防御。賀宏體內靈氣被其他三人瓜分,此時大口喘氣,握著靈劍的手腕也是不自覺的顫抖著。他看著陳空等人竟無法攻破秦墨的招式,心中不由一急,噬岩劍便隨著一聲怒吼狠狠地向秦墨刺了過去。
單單踫觸便是一陣炙熱灼痛,靈劍相抵之處,赤黃相間的靈氣飛濺,滲人的踫撞聲不絕入耳。向來以暴力霸道著稱的鐵劍門,此刻集四人之力,面對秦墨的完身竟然連刺入一分都覺得困難無比。
相持片刻,秦墨在落地瞬間,身上的赤紅突然崩裂,闢塵劍以極快的速度刺出四招塵嘯劍法的招式。鐵劍門四人頓覺手上一重,手腕卻是有些發麻,靈劍也隨之被彈了開去。
秦墨完身消散,落地收身,但卻並沒有停下攻勢。他單膝跪地,左手在地上一撐,似乎剛剛的完身有些讓他覺得乏力。他大氣微喘,心中卻是堅毅明了,此刻是破掉劍陣的最好機會,四人靈力均攤,賀宏已經達到極限,只要全力攻他這一點,必定成功。
秦墨片刻不等,腳下一蹬,身子便如月兌弦之箭朝賀宏飛了過去。
「換!」
陳空突然一聲厲喝,鐵劍門四人腳下一動,同時朝逆時針方位閃躍,速度極快,以至于闢塵劍還未出擊,秦墨眼前的賀宏就變成了宋信。秦墨不禁一驚,顯然鐵劍門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但是攻勢已動,無法收回。
秦墨眉頭一皺,闢塵劍卻是突然收至左側腰間,劍尖朝後,左手覆住右手掌背,身子半蹲,眼中一道精光射出。
「這是?!」台下秦非不由一震,原本擔憂的臉色卻是突然浮現一絲激動。而在他身後,秦方原本因為身子虛弱而躺在椅子上,但他見到秦墨如此身法,卻是不由地身子一挺,連肩上的傷口都拋在了腦後,嚇得一旁紫月趕忙過來攙扶。
「來了」秦方輕輕說道,聲音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疼痛而顫抖不止,紫月聞聲,水靈的眼楮望向秦墨,目色復雜卻是充滿期待,她知曉,秦墨這一招必定不簡單。
「塵世嘯嘯,以辯人神兩道。人道不止,神道相抵,如若共憤,心妄神滅。簇人神之悲嘆,散心念之濁氣,怨怨合清,道道相通。塵嘯六式,神之烈動」
腦中劍訣飛快閃過,秦墨心尖卻似頭頂青天,無比清明,他突然一笑,卻是讓面前宋信不明所以。
「下式其一︰神烈。」
秦墨淡淡一喚,闢塵劍已然擊出,宛若出鞘利劍,一聲劍鳴刺破耳鼓。無數劍影瞬間綻放,猶如秋雨潺潺,寒蟬悲鳴,點點刺在宋信身上。宋信根本沒有一點反應,或者說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應。劍影太多,速度太快,他手中玄鐵劍立在身前,卻是連簡單的切擋都無法做到。
身上仿佛被刺了千瘡百孔,盡管有靈氣保護,但是蝕骨鑽疼依舊侵入心肉,宋信身體漸漸因為疼痛而失去平衡,嘴上哀嚎不停,讓人听了毛骨悚然。
「靈氣快聚!」陳空面色蒼白,一看宋信支持不住,便下令將靈氣全數灌輸到宋信體內。
秦墨聞聲心中卻是斷然一哼︰「休想得逞!」
「神烈」一式,自然不會就此結束。在靈氣抵擋宋信體內之前,秦墨將闢塵劍一收,再次安于腰側,他突然大喝一聲,劍上青藍色的光芒突然大增,緊接著便是劃出一道劇猛劍風。
劍風從宋信右側腰部直至他的左肩之上,仿若先前無數道劍影匯于這一擊,威力驚人,甚至不輸「破御」。宋信兩眼突然一灰,一口鮮血噴吐而出,整個人猶如失去提線的木偶一般,直直向後倒去,附著在他身上的靈氣也開始微弱起來。
鐵劍門三人還處在震驚之中,秦墨的身影卻再次消失,陳空率先反應過來,大吼一聲︰「快收!」原本要匯聚到宋信的靈氣又開始倒流。
下一秒,秦墨出現在了賀宏的面前,臉色似乎因為靈氣消耗過多而顯得有些蒼白,只是眼神凌厲,傲然氣勢從未削弱。賀宏原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一見秦墨身影,便知道他的目的何在。賀宏心生冷寒,秦墨這種緊追不舍,讓他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懼怕。
陳空一見形勢不妙,宋信被擊潰,此刻已經無法進行位置上的切轉,憑著賀宏這般狀態,被擊破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無奈之下,他已經失去冷靜,對著旁邊王東大聲喊道︰「圍上去!」
兩人腳下氣息一動,便是向秦墨攻了上去。然而,他們在動身之時便已經注定了失敗,秦墨手中闢塵劍高舉身側,正要對著賀宏刺下,此刻突然腳下一轉,卻是朝向了已經倒在地上的宋信。
「糟了!」
鐵劍門三人心中一下子明白過來,心里一寒,但卻已經為時太晚。
「疾風」再次使出,闢塵劍匯聚赤色靈氣奮然一擊,便將宋信身上那股靈氣一刀兩斷。秦墨側身一閃,便月兌離陣法,腳下靈氣一涌,便退後老遠。因為連續使用下六式,靈力消耗過快,他也因此現疲頹之勢。但闢塵劍依舊緊握手中,這場對決他沒有理由失敗,而他眉宇間的信心依然,絲毫沒有因為靈力不足而顯出擔憂之色。
紫陽立在台下,與身後的沈易相視一眼,目光之中的震撼與台下所有人都是一樣。「神烈這下六式第一次看到,若換成是我,能擋得住麼?」他心中不免這麼一想,隨後卻是連連搖頭,苦笑道︰「恐怕不可能吧」
鐵劍門篷賬之內,兩位老者的身子同時一震,那位先前讓陳空等人使出陣法的老者此刻已經無言可說,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四象陣法竟然被一個小孩破掉。而那位一直觀望的老者震驚之余卻也深思不響︰「雖然陳空等人的四象陣法還未成熟,但是憑著只身一人便破掉陣法,也絕非是簡易之事這少年的劍法如此凌烈,而且秦非竟將闢塵劍傳授于他」
「塵劍山莊靈體非劍」他突然低聲念叨,然後目光一轉,仔細地盯著秦墨的面容片刻,突然之間便是心中一動。
「難不成那少年是??」一個念頭拔地而起,卻是讓那老者腦袋一翁,目光失色,出神良久才緩緩低下頭,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