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侖在牢房中四處仔細打量了一翻方道︰「想必這次這個血遁之術並未到達如何恐怖的地步,它尚在施術者的初級研習階段,也就是說他的血遁人數比較的少,但是卻可以看出這個施術者對時間空間的轉移已達到極其純熟的地步,從我們在聖器之淵的突然被襲,再到如此遙遠的尚武郡的全員消失,這都表明了施術者已對血遁之術十分得心應手了!至于他所能操控的血遁人數以及血遁的距離現在還無從得知!」然後他對徐達道︰「徐郡主,麻煩您派個人將這個消息盡快告訴我的師傅,希望師傅他可以有應對之策!」
徐達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便囑咐手下人去雲耳山通知玄一。
玄一很快便回了話,並由傳話人遞交給吳之明一封信函。
吳之明依照玄一送來的信函內容分配起雲耳一眾人的任務︰「師父提到這個血遁之術非同小可,若果如彥侖師弟所言,必須抓緊時間徹查此事,師傅提到要彥師弟和陸師弟帶上隨身的師弟師妹到最近的水族去打探一下是不是也有同樣的遭遇,而我和許師弟便去遠一些的金族那里打探一下消息,至于木族和坤族切記不可派人前去。郡主大人,師傅指明此術多為木族的禁術,而坤族又同木族暗地聯盟,若果是如此,他們對炎族的防範必是極度嚴密,師傅希望郡主大人可以嚴密關注木族和坤族一方的動靜,切莫輕舉妄動!」
徐達默默沉思了片刻,才緩緩地道︰「玄一兄弟的推斷很有道理,但是我還是決定組織一隊人去探探虛實,好過在這里空等!」
吳之明見徐達其意已決,便道︰「既然郡主自有主張,那我們便不多參與,明日我們便遵照師傅的意思分頭到水族和金族打探一下消息,一旦有了眉目我們一定第一時間向郡主報告!」
徐達也不多話,只拱手道︰「有勞各位了!」
吳之明吩咐眾雲耳弟子在徐達安排的住所住了下來,第二日便分開行動。
方玉炎同行的是二師兄彥侖、三師兄陸鳴、徐夕敏、肖奇、文回,彥侖便隱隱是這一行人的首領,一路之上,方玉炎才對其他兩個師兄有所了解,肖奇是那種冷酷不言的類型,而文回卻是另一個極端,他的口才和知識的廣博一路之上展現無疑。
「水族人多是柔和的性子,尤其是女子多是涓涓細流一樣,柔美多姿,是五大族里盛產美女之地!不像我們炎族……」文回口沫橫飛的講述著水族女子的多姿,卻忘記了走在一邊的徐夕敏異樣的眼神,只是一味地敘述道︰「我們炎族的女子多是性情烈如火,而水族的女子卻是款款深情,柔媚多姿……」
然後他終于在得意忘形的轉頭處看到了「火」一樣的徐夕敏。
徐夕敏故意嬌滴滴地看著文回「柔媚」地道︰「你是經歷過我們炎族女子火一樣的性情,還是體會過水族女子水一樣的柔情呢?」
文回一看眼前的美女看來的眼神不善,他不禁有些著急地解釋道︰「我並不是說火一樣的性情不好,只是……」
徐夕敏也不待他說完,馬上祭出炎印來,沖著文回道︰「既然你也不覺得不好,我現在就讓你也感覺一下火一樣的盛情!」說著果然將炎印一團團地掃向文回,文回連蹦帶跳地逃竄著,只將眾人逗得大笑不止。
文回初次領略到了徐夕敏火一樣的熱情之後,便再也不敢提到水族讓他心儀已久的女子了,但他卻仍改不了他廣博知識下難掩的講解之情。
文回依舊滔滔不絕地道︰「水族與我們炎族、金族、木族、土族也就是他們自稱的坤族一並為五大種族,而水族、金族以及我們炎族又是三大鼎立的三大種族,我們炎族是崇尚強大的炎力以及幻術,是強大的武之種族,而金族是以其固若金湯的城池以及種族人強大的守御能力著稱的,據說金族人的平均守御力是五大種族平均值的幾倍還多,是名符其實的防御大族,而水族則是以繁雜的幻力成名的,他們因為有著水的種性,水又是多變多態的物質存在,它們分為水的靜態、動態、霧態、固態……等等不一而足。」
「這就決定了水族種族幻力的多變以及不可遵循,因此他們的幻術便繁雜多變,據說五大種族中,以幻術而言水族是最為強大的種族,是公認的強大幻系種族,這當然也由他們種族人身體的相對孱弱有關,水族人尤其不擅近身術以及防御術,因此他們只能在幻術和攻擊術上作文章,這樣他們才能保證立于不敗之地,他們不像金族和坤族那樣固有雄健的體魄,因此他們的防御系數便相對比較低,當然這不能算作絕對,這只是平均而言,畢竟盡管天生體弱,但後天的培訓也是可以改變的!」
「而坤族是強大的攻擊系種族,他們擁有強大的攻擊力以及防御力,是綜合性能比較強的種族,他們尚武且喜歡蠻力,是缺少軍事才能的種族,這也是他們無法強大的根本原因,他們多數喜歡獨居,以自我為中心,他們的形態分為沙、石、岩、土等,也是個多幻術的種族,但由于他們天生的稜角以及狀態的固化窮變,因此多是蠻打蠻干的強大攻擊幻力,比之水族的形態多變就相形見絀了!」
「而木族一直是個迷一樣的種族,他們不喜交涉,只最近百年內和坤族私下走得比較近,木族的種系比較變幻莫測,只表面上看他們的形態多是藤、葉、枝、根……等,但是他們的生命力超乎我們的想像,恐怕他們的生命力是最頑強的,而且他們所能儲備的幻力也是最盛大的,這也是為什麼只有他們的種系能夠修成血遁這樣消耗強大幻力以及精元的禁術的原因之一,他們的種族多喜偏門,喜歡研究一些詭異的路子,就包括我們常听說的攝魂術、汲幻術、冥幻術。」
「攝魂術便是通過幻力攝取敵方的靈魂,使其成為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甚至被引為己用,汲幻術便是利用陰毒的修習法門去吸收敵方的精元以及幻力據為己有,而冥幻術卻是最恐怖的幻術,這種幻術可以將敵人牽引至一個如同夢境一樣的思維模式當中去,最終使得敵人死于自己崩潰的思想。」
「不過木族這些異常的禁術,都是有著極大的凶險的,他們在施術時一定要判斷好敵人的實力,若是與敵人實力相差過甚,便會被對方的幻力所反殤,那就意味著施術的反彈,無異于自殺行為!因此他們在對這種禁術的運用上是十分謹慎的!不是極有把握或萬不得已,他們是絕然不會輕易使用的!」
文回一路上侃侃而談,除了彥侖和陸鳴不予理睬外,其他的幾個人均是听得十分的入神,就連一直十分不屑的徐夕敏也不禁漸漸地被吸引過來。
文回見一眾人听得津津有味,他也不禁有些自喜,便也津津有味地繼續道︰「其實除了木族的禁術之外,他們對那些禁器也是十分地鐘愛,像有些叫‘竊膚釘’、‘催眠針’、‘索幻藤’等等等等,催眠針不說你們也應該明白,索幻藤便是將敵人纏繞起來吸取對方幻力的禁器,而竊膚釘卻尤為新奇,它是一種施術者利用任何地形、幻術結合下對被施術者不經意間設下的一種細小禁器,這種禁器會不知不覺地潛入到被施術者的身體里,之後施術者可通過這種禁器的一種微弱感應竊听到被施術者周邊的私秘,這種幻術經常被用在在權者的身上,這樣獲取的信息才會更加寶貴,至于他們是通過何種方法來獲得聲音和場景的信息的,我就無從得知了!」
此時彥侖不禁插話道︰「那是一種強大的感知系幻術,是建立在與聖器的共鳴上的幻術,這種幻術其實在你們達到一定的境界的時候也會擁有,也就是你們對自己的聖器以及聖寵的一種存在的感知,只要加以利用和感悟便會獲悉它們的波及的範圍內的事物和形態,而文回所說的那種情況難就難在之前對施術者無法感知的情況下種下的那件禁器,那是一種強大的禁術,而且在事後與聖器共鳴的時候又不會使被施術者發覺,這都得益于施術者的強大幻力,以及這個竊膚釘的獨特之處!它在進入被施術者的身體之後,會融入血液之中,這樣的存在形態幾乎很難發覺,而在產生共鳴的時刻卻是尤如脈搏跳動一樣的節奏,這樣更增加了被察覺的難度,只是這種竊膚釘世所罕見,而且用過一次便融于被施術者,再也無法重新利用,因此更是極其稀有!」
此時方玉炎不禁疑問道︰「那若是發現了這個竊膚釘,是不是也沒有辦法取出呢?」
彥侖解釋道︰「確實是十分的困難,除非是擁有純正感悟系幻術的人,細細地將融于血液中的竊膚釘一絲絲地逼出體外,但是只要留存一絲也是無計于事,因此這對感悟幻術的要求亦是十分的苛刻的!」
方玉炎對這些幾乎是聞所未聞,他在與莽漢接觸的時間里,對各族的聖器、刑器了解不少,而今天听到文回和彥侖的介紹後,只覺得新奇且長見識,加之除了開始行程的御風而行外,過了炎族境地便依照彥侖的意思改為徒行,避人耳目,走得極其緩慢,這樣乏味的路程有了文回這個博聞強志路導,就顯得生動了許多。
本來徐夕敏一路上和文回諸多拌嘴,但看著大家對文回的講述均十分的感興趣,她也安靜下來,任由文回不止不休地賣弄起來。
這樣行了數日方玉炎一行人才通過了炎族與水族的邊境,來到了水族的族城所在。
但見進入這個第一個小城的城門上寫著「渺音」的字樣,幾個人猜不出這個「渺音」是何寓意,進入城中但見城內頗為繁華,也許是與炎族接壤之處,多有外來貿易交易的緣故。
一進入這個城中,彥侖和陸鳴臉色便開始嚴肅起來,彥侖低低地囑咐眾人道︰「這個城中交易的城所中隱藏著許多幻力強大的高手,不知是日常防備還是有了異變後的防範,總之我們外族來人一切小心謹慎為好!」
正說著,但見迎面走來一位醉意醺醺的老者,只見他兀自手持著盛酒的葫蘆一口一口地向著口中灌著烈酒,直到喝得涓滴不剩,他才邁著醉意肆虐的步子向著方玉炎一群人走來。
他一邊走著一邊嘴里大聲地嚷道︰「水族的千秋功業,將要付之一傾,我族的千年盛世,將要功虧一簣,我有何顏面清醒地活在這個世間,拿酒來!小子拿酒來!」他說著竟然已闖進了方玉炎等人的隊形中,他拉著肖奇大聲地討酒。
肖奇被拉得不耐煩起來,他用力地想甩開這個粘人的醉翁,卻不想那個老者力度甚大,肖奇一甩下竟然未起到絲毫的作用。
肖奇于是稍稍加大了力度,這一下肖奇便知來者不善,肖奇非但沒將這個醉翁甩開,竟然隱隱地感知到對方那股強勁的反抗力度。肖
奇一知對方來意不純,便欲貫上力度甩開此人。
就在這時陸鳴伸手輕輕搭在了那個老者的脈博上,朗聲地道︰「老人家醉成這個樣子,還是少飲些酒的好!再說我們的這位小兄弟從不飲酒,更加沒有酒帶在身上!」那個老者只覺一股純正的幻力直襲向他,老者精神一振連忙松開了抓著肖奇的那只手。
那老者只與陸鳴這一照面,便知遇到勁敵,但他依舊是一臉醉態地搖晃著穿過了方玉炎一隊人,口中念念有辭道︰「渺音小城何勞諸多貴賓大駕光臨?」
陸鳴低聲地對眾人道︰「看來我們的行藏已露,大家諸事小心!」
眾人點頭答應,便一直向前不再多話。
彥侖看著那個離去的老人對陸鳴道︰「這事有些蹊蹺!」
陸鳴點點頭應道︰「總之小心一些,我們到時見機行事!」
而就在幾個人走出一段距離後,便在一個比較空曠的街角處被十數個武士打扮的人合圍在了中心,只見適才那個醉醺醺的老者站在這隊武士的中央,赫然是位首領。
彥侖看著這合圍之勢知道已被對方誤會,于是他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貴族對我臨國之客有何吩咐?」
那個老者上下打量著彥侖一眾人道︰「你們個個道行頗深,不知來鄙城有何貴干?」
彥侖不緊不慢地道︰「悉聞水族人杰地靈,我們一行師兄弟妹只是聞名而來,只求一睹貴族風采!」
那個老者不禁冷笑道︰「虛掩之辭,何必說得如此堂皇?我看你們是圖謀不軌吧?」
彥侖道︰「老人家言重了,我們只是臨國之客何來圖謀不軌之說?」
那個老者顯然有些不耐煩道︰「既然是臨國之客,就請到鄙城處安歇片刻如何?」
彥侖知道水族顯已遭遇變故,否則以水族炎族的相交,兩國商客出入自是十分尋常,就算是武者入城亦是屢見不鮮,而這般不問清紅皂白便要拿人,恐怕是早有戒備。而現在這種情況,只能求得月兌身,一旦被請進城中,恐怕就說不太明白了,想到這一點,彥侖恭敬地拱手道︰「貴城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我們尋常人家的弟子,見不得大世面,反而敗了主人的興致,既然貴城近日不甚歡迎外族人進入,我們掉頭回去就好了,待改日平和之日再來叨擾就好了!」
那個老者森然冷笑道︰「只怕我家城主盛情難卻,你們非要和我走一趟不可了!」
彥侖听那老者語氣不善,不禁有氣,但他仍不卑不亢地道︰「我們未觸犯貴族任何法規,至于去不去城中我們尚可自主,只怕老人家還強押不得!」
那個老者朗聲大笑道︰「只怕未必!」